来得早，舞蹈室内人不多，编舞老师也还没到，公司的练习生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讨论八卦。
“卧槽，这么劲爆啊！江依依？是不是最近爆了的两部古偶的那个？”
“是啊。两部爆红的影视剧，给她拿了两个视后，虽然别人都说是内幕操作。”
“这么说，果然是有后台么？我就说嘛，就她那个演技，凭什么打败一众前辈摘得视后，你们没看颁奖典礼，主持人宣布时，下面都没人捧场的，尴尬死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平心而论，她的演技在一众小花里还算能打的。”
“总之，我好柠檬啊，出身云腾影业旗下，年纪轻轻拿了双料视后，背靠spn与云腾两座大佛，她命也太好了吧？”
“关键，spn那位大佬又有钱又帅，妥妥的玛丽苏文男主角，不说身份，就那张脸，我都能吹爆。”
“我也是我也是。”
“说起来，咱们星空娱乐不是被大佬收购了吗？可他从来都没关注过这里诶。”
正在练习基本动作的女孩子笑着接口：“可能人家旗下公司多，根本不在乎这个呢。”
有人压低嗓音，悄悄分享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情报：“哎哎哎，我有一个小道消息诶，你们知道星空娱乐董事长有个千金么？听说是私生女，姜董可能怕影响不好，从来没公开承认过。”
“真的假的呀？”
“听圈内的一资深媒体人透漏的，八成是真的吧。”她笑了笑，又道：“我还听说啊，spn的那个廉总，收购这家公司，好像就是为了那个小姑娘。”
“听上去莫名有点苏诶，为一个女孩子拿下一个公司这样。”
“这有什么？说不定只是玩玩吧！不然也不可能跟江依依闹绯闻呀。”
“……说的也是。”
“那你见过那个小姑娘么？”
“我怎么可能见过。总之，挺神秘的。只知道她非常不喜欢媒体，好像是因为当初被媒体围攻，产生了心理阴影。”
“不对呀，要是真的，这么久以来，不可能挖不到她一点隐私吧？比如照片什么的。”
女孩子撇撇嘴，笑意盈盈，“怕是没人敢挖吧，说真的，我还挺好奇的。”
“我也是。”
……
姜晚照换好了舞蹈服，将自己一头及腰长发扎在头顶，打了结，扎了朵丸子头，听到她们议论自己，不免一愣。
周溪溪挽着她，问她，“姜姜，你听她们议论了么？咱们星空娱乐的那位神秘的姜小姐。”
姜晚照手上一顿，直视着她，周溪溪没察觉到她的动态，双手合十还挺羡慕，“她们说spn那个大佬是为了这位姜小姐才收购了星空娱乐，不但收购，还斥巨资重组，这么看来，他对那个姜小姐是真爱没错了。”
真爱？？
姜晚照眨眨眼，想起廉斐对自个儿的态度，她本能地小声反驳，“……你想多了。他才不是因为喜欢。”
“啥？”
惊觉自己说漏嘴，姜晚照勉强一笑，“没什么。”
周溪溪还待再问，旁边的女生惊呼出声：“等等，你们快看微博！这是什么神奇的反转？？”
“怎么了怎么了？”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低头看手机。
廉斐跟江依依的那个所谓的绯闻头条，迅速消失不见，很快一条热搜爬了上来，是云腾影业官博发的。很官方地澄清绯闻，并给放出假消息的无良营销号发了律师函。
反观spn酒店集团的官博则一片静悄悄，对方好像压根没在意这条绯闻。
又一刷新，spn酒店集团旗下的某个品牌酒店，倒是发了新的微博，官宣了一条代言人信息。并不是早些时候各大营销号传闻的绯闻女主角江依依，而是娱乐圈的顶流小生沈温。
“代言人沈温？？我的天啊！！！”
“这么说，江依依是被换掉了吗？她不是早就明里暗里地各种cue，噗，没想到官方亲自打脸。”
“这么一看，保不准这个绯闻就是她作妖，故意放出来的。”
“不会吧……她是脑残吗？这不是自毁前程？”
“可能是想逼着人家承认吧！”
姜晚照握着手机，打开微博，翻到她们口中说的那条绯闻微博，果然，已经被屏蔽掉，查无本博。不过，虽然热搜撤的很快，还是有不少人截了图，评论下方有网友发了截图。
姜晚照翻开看了一眼，是一张很清晰的照片，像是找准了角度拍摄的。
照片里的男人侧着身，长身玉立，身姿挺拔，正低头注视一个女孩子，他对面的女孩子满面娇羞，也许是角度或者拍摄手法的问题，这么一瞧，还颇有几分郎情妾意的感觉。
姜晚照盯着照片瞧了好久，心头莫名酸酸的。
回过神来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他那个人眼高于顶，就连昨天晚上出现在他家里的超级大美女他都没什么感觉，应该不至于会喜欢一个圈内的小明星。
可是……
以往spn酒店集团的代言人，都是国际大牌明星，这回破天荒选择了一个小明星，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姜晚照郁闷了。
她对这个江依依并不熟悉，平时更不关注娱乐圈，索性就用手机搜了搜江依依的高清照。
唔。
长得还行，挺清纯的，身材又好。
搜到一张江依依参加综艺的照片，是一张在泳池拍摄的跳水照，女孩子体态匀称，身段玲珑有致，对着镜头前笑得特别甜，特别乖，而且就这柔软的身段，还挺符合“耐折腾”这几个字。
这么一一对号入座，姜晚照火速关掉手机，双手抱着头陷入自闭状态。
……
一上午，姜晚照都心不在焉，练习结束后，她们团队被经纪人田哥叫到了办公室。
田哥指了指沙发，笑着交待，“来，坐下说。”
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按照吩咐一一落座。
田哥泡了咖啡，抿了口，双手交叠搁在膝盖处，“姑娘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公司决定让你们下个月正是出道，一周后会安排去伦敦拍摄出道mv，大家这几天准备一下。”
田哥话音未落，周溪溪嗷嗷叫地一把抱住了离她最近的姜晚照，使劲儿摇晃她的肩膀，激动得语无伦次，“姜姜，我们可以出道了！！我天，我好激动！！啊啊啊啊啊！”
国内练习生不少，出道的不多，能火的更是凤毛麟角，每一个练习生都经历了最严苛的考核，为了成功出道，付出了无数艰辛。然而，出道只是踏入圈子的第一步，未来怎么样，则是未知数。
不过，能成功出道，已经是大多数人难以企的的梦想。
乐陶年纪小，没忍住，趴在程雪娆肩头哭了出来，程雪娆眼圈也红了，安慰似的拍了拍她肩头。
姜晚照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她其实对出道没什么太多概念，当初进入这个圈子，说白了，就是为了赚钱。
她没什么特长，嗓音条件不错，在国外读书时，作为被培养的名媛，学了几年舞蹈。
没经历过严苛的训练，好像难以理解她们的激动，这会儿瞧着大家又哭又笑的，姜晚照被莫名感染了。
仔细想想，除了喜欢廉斐这件事以外，她好像从来没为一件事情真正努力过，说要努力赚钱还债，可她眼下竟然还在为这种事情伤神，实在不该。
老早就知道的事实，他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属于她，帮她也是单纯因为那场交易，她竟然还在这里黯然伤神。
好傻！
姜晚照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醒悟。
田哥等几个姑娘疯够了，继续道：“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spn酒店集团旗下的品牌酒店这回的代言人，除了沈温，咱们finlove这个小团队也是其中一员哦，算是公司为你们争取的出道礼，背靠着spn这个超级品牌，加上沈温的流量，我相信，你们几个一定能够一炮而红。”
……
会议结束，几个股东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你们说廉总是什么意思啊？沈温就算了，那个什么女团——”
身边的小助理接口，“finlove吗？”
“对。廉总找个女团作为代言人，这不是自降逼格么？”
品牌部总监陈韬笑道：“黄老，也不能这么讲，sl是集团旗下的年轻品牌，主打就是小清新风格，群体就是年轻喜欢浪漫的小情侣们，我们部门仔细调研过市场，这个女团从形象到气质，还是挺符合的。”
黄七撇撇嘴，没理会他。
陈韬知道这些难搞的元老们对廉斐向来不服气，大约是廉斐这人傲慢惯了，接手集团后大刀阔斧改革，不免损失了他们的利益，为此，这些人没少到董事长那里嚼舌根。
可惜，他们那个腹黑的董事长廉湛，对儿子放心的紧，天天带着夫人元倩影周游世界，压根不理会这些人的弹劾。
陈韬抱着手提电脑，去廉斐办公室里汇报工作。
廉斐后天一早要飞伦敦，一下午的会议冗长又烦闷，低血糖带来的不适感让略感晕眩。
开着手提电脑，修长的手指撑着额际，廉斐盯着屏幕上的报表，一一审视着。
何璐替他泡了杯咖啡，恭敬地跟他报告接下来的行程，“廉总，晚上跟宇华集团杜总的饭局定在七点一刻，时间尚早，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嗯。”男人冷淡应了声，何璐打算去帮他整理休息室，被他叫住，“何璐。”
“廉总？”
“帮我给姜……”想到什么，廉斐黑眸微弯，轻笑道，“算了，你出去吧。”
何璐脚步一顿，知道上司的意思，她不敢忤逆，只好顺从地应了声，帮他带上门。
廉斐拉开抽屉，习惯性去拿薰衣草糖果，拿了颗填入口中，他拿过手机，顺手给姜晚照发了条信息。
姜晚照收到微信时，刚从舞蹈室出来，冲了澡，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冷冰冰的几个字：【我头疼，过来陪我。】
从绯闻爆出来，她发给他关切的信息，他一条都没回复，这会儿又瞧见这么不带感情的信息，姜晚照只觉得自己一颗小宇宙随时都要爆发。
她气红了一张小脸，脑袋一热，随手就发了一张表情包给他。
廉斐洗完澡，单手揉了揉凌乱不羁的黑发，手机屏幕亮了亮，他余光一扫，瞧见是小姑娘发来的，身子往沙发上一歪，解了锁。
是一张孤零零的表情包。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