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颐古道之中比斗,比的自然又是选宝,陈松回忆了一下云景之前的模样,看中了什么宝贝就立刻买了,对宝物的了解知之甚少,反而都是晋江水这解答宝贝的来历以及详细信息,如果云景懂得这些,晋江水又何必废话,可见云景两次都是运气好撞大运才挑中宝物的。
既然如此,陈松自然要想办法,把晋江水给限制住。
陈松笑着道:“我们因买宝物而结识,不如就延续这寻宝之旅,以这颐古道为题,半小时内谁在颐古道上买的东西最有价值,谁胜,如何?”
他这题出的可谓毒辣,颐古道贯穿好几条街道,别说半小时了,连续走两小时都不一定能走完,更何况选宝不是买菜,每一个得细细琢磨,仔细钻研,哪里是一眼就能买走的,哪怕晋江水再厉害也没这本事。
规定了半小时的时间,无非就是仗着云景是外地人,欺负他人生地不熟,没办法直奔目标找到好的买家进行购买。
陈松说完,略带得意看着云景,他这就是毫不掩饰明着挖坑给云景跳,丝毫不在意云景看穿他的小心思。
看穿又如何,既然已经答应了比斗,行也得上,不行也得上!
云景看着陈松得意洋洋的嘴脸,微微一笑:“正合我意,开始吧。”
说完,他立刻转身寻找。
陈松没想到云景这么干脆,瞪了云景的背影几秒,也立刻转身直奔聚宝阁。
那儿的东西可不是这些地摊小货可以比拟,聚宝阁的老板也认得他,定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挑选好宝贝。
而另一边,晋江水和老赵却有些着急了。
半小时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这颐古道不仅东西多,还人来人往的,跑都跑不起来,这走路都得算时间呢,怎么可能一下子淘到多好的东西。
哪怕晋江水和老赵对云景极为有信心,此刻也不免担忧。
就在这时,老赵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听了两秒,便骂骂咧咧地把电话给摔了:“陈松那个孙子,直接跑去聚宝阁里头买东西了,我手下的人说聚宝阁的老板和他认识,二话不说领着他进去给他物色宝贝!”
晋江水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陈松虽没什么能耐,但他所在的师门以及他的师父都不简单,此派以寻龙点穴最为擅长,老头子之前也是在此处败给了他们,那是心服口服。选宝涉及到观气,陈松不可能不会,本以为他会运用师门绝学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结果竟然这般下作,也算污了师名,给门派丢尽脸面!”
云景倒是极为平静,他在异世界独自奋斗了那么多年,多极品的人都见过了,陈松这都不算过分的,他淡笑道:“我虽对当世的风水流派不甚了解,但也知晓既然能开宗立派,定然有自己的规矩,派内学子苦修,日常不该被俗事干扰以免扰乱修行,这陈松一看就是放不下杂事的人,心静不下来,专修旁门左道,想来在门派之中也不是中流砥柱。”
晋江水闻言愣了一下,这番话要是个世家子弟或者是个老头子说出来的,晋江水不觉得奇怪,但云景还是个未成年的小毛孩,连圈子都没接触过,竟然能看的这么透,倒是越发让晋江水刮目相看起来。
老赵一直在看表,眼看转眼十五分钟就过去了,连忙凑过来道:“你们先别管什么陈松什么门派了,先选宝物要紧,我的人说陈松已经选好宝贝正在付钱了,小景,你赶紧找吧!”可别输给那个王八鬼子,输了后把舍利子拱手让出已经够心疼了,一想到还是输给这么个东西,更是令人郁卒。
不过后面半句老赵没有说出来,怕给云景增加压力。
云景看着老赵焦急的模样,明白老赵这是真心把他当自己人,所以才这般毫不掩饰地为他着急。
他点了点头,继续在四周寻找起来。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云景还没看中心仪的宝物,当听到手下汇报陈松已经带着宝物往回走,老赵一狠心,拉过晋江水道:“要不我们现在也赶紧去聚宝阁买一个宝贝,大不了多花点钱就是了,老子实在是看不得那孙子赢了的样子!”
晋江水低头一看时间,只剩下八分钟半小时的约定时间就到了,他抬头见云景还站在街边四处观望,半响咬了咬牙道:“来不及了,这里去聚宝阁一来一回就不止八分钟,更何况还要挑选宝物等等……小景是为了帮我出头才答应这场比斗,舍利子与他有缘,万万不可就这般随意交出去……实在不行待会儿老头子联系陈松的师父,求求情,用我这罗盘来顶替舍利子……”
老赵低头看了一眼被晋江水当宝贝一直背在身上的罗盘。
对于风水师而言,罗盘的意义不仅在于查探风水,这更是一种代表了身份与精神的象征物,据说风水师传承下一代的时候,往往都是用罗盘进行交接,晋江水今日要是把罗盘交出去,今后他可真的不用混了。
老赵心中觉得这样做不妥,但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叹息一声,再次看向云景。
转眼又是两分钟过去,从这里回到原地就得花几分钟的时间,见云景依然一无所获,老赵硬着头皮上前道:“云景……时间要到了。”
正专心感应灵气的云景立刻收起精神力,点了点头跟着老赵和晋江水朝原地走去。
不远处,已经买好宝物的陈松捧着宝物站在原地,见云景一行人空手而归,原本吊着的心立刻放下,脸上立刻洋溢起了笑容,热情地招呼云景道:“半小时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知你买了什么宝物过来?以你的眼光,此物定然不俗,我真是对它期待不已啊!“
云景完全无视了陈松,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三分钟,他直接转身,走到了身边的一个小摊前。
那是一个卖豆腐脑的小摊,摊主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旁边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半大小孩,此刻正咬着笔头写作业呢。
颐古道人来人往这么多,除了古玩之外,自然也会有各种卖食物的小摊入住,穿插在古玩小摊之间,游客若是逛街逛的渴了或者饿了,买一点儿吃的喝的填填肚子,再继续逛,岂不美哉。
老奶奶身穿深蓝色的古旧上衣,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双眼呈浑浊的灰色,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了,不过大致的人影还是能分辨的,见云景走过来,老奶奶端了块碗出来,然后将白色的一次性塑料袋套上碗,询问道:“小朋友要来一份豆腐脑吗?“
云景望向那块碗,这云景的眼中,缕缕青烟般的灵气从碗的周身溢出来,哪怕被塑料袋套上了,也遮不住这灵气。
这颐古道附近,像这碗一样散发这么强烈灵气的宝贝虽然有,但数量却不多,陈松刚去的聚宝阁里就有几件,再远出一千米左右的店铺中也有几件,剩余的,佛像和吊坠都已经入了云景之手,仅次于它们的,只有这块碗了。
云景老早就发现这块碗的独特,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对它下手,因为这是老奶奶用来装豆腐脑的,并不是直接出手的商品,云景不太好开口,但此刻实在是没有比陈松手中灵气更加浓郁的东西供他选择,无奈之下云景便打起了这块碗的主意。
云景道:“老人家,你这块碗卖吗?”
老奶奶闻言一愣,她毕竟是在这颐古道摆摊的,很快便明白了云景的意思。
这块碗只是她随意从家中拿来方便打包豆腐脑用的,难道也是个宝贝不成?
老奶奶盯着碗好几秒,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抬头见云景年岁不大,还是个小少年的模样,一双眼眸黑白分明,干干净净的,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而且他叫人也十分有意思,这年头嘴甜的孩子都是叫“奶奶”了,哪里还有叫老人家的,这古板的叫法反倒顺了老奶奶的意,她立刻道:“孩子,这碗是我随便从家里拿来装豆腐脑用的,可不是什么宝贝,你要买古董的话,去别处看看吧,别浪费钱买这个了。”
云景知晓这老奶奶是好心,便道:“我看这碗有灵气,一定是个宝物,老人家可以把它卖给我吗?我正和那个人打赌呢,看谁买到的宝物价值更高谁才能赢,这回我想要胜了他,只能靠您这块碗了。“
老奶奶抬头一看,便瞧见了那厢得意忘形的陈松。
“你确定这个东西能帮你赢他?“老奶奶狐疑地道。
云景点了点头,这老人家心善,而且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摆摊,可见生活拮据,云景也不愿占她便宜,所以一开始便实话实说,让老人家明白他对碗的势在必行,索性任由她开价了:“老人家,你这碗卖多少钱?“
老奶奶还是对云景的话半信半疑,连忙摆了摆手道:“这碗真不值钱,你一定要的话,十块钱卖给你好了。“
云景明白这老人家不信自己,便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从口袋里把手机取出来道:“我身上没有钱了,这个手机先放这里抵押,碗先拿走,等我过一会儿再过来取可以吗?“
老奶奶没想到云景连十块钱都没有,心想果然是个小孩,她一边将碗递给云景,一边刚想要开口拒绝,打算直接把碗送给云景得了,却见云景将手机放下,拿着碗转身就走了。
四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老奶奶想要叫住云景,声音却很快被四周的杂音淹没。
另一边,云景拿着碗走到陈松面前,不早不晚,恰好离半小时还差三十秒。
陈松可是亲眼看着云景怎么买下这块碗的,如果云景是从小摊上买来就算了,居然从一个卖豆腐脑的老太婆那儿买来这么个东西,从头到尾别说鉴定了,连摸都没摸一下就直接买来,看的陈松差点快笑岔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