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柱合会议开完花了不少时间。
期间,众人交换了各种各样的情报,还拟定了之后的应对之法。当然,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还发生了点小插曲。
事情还要从天音夫人先一步离开说起。
“天音阁下也退室了,我告辞了。”
随着富冈义勇的一句话,满室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不是?小老弟,你怎么回事??这会还开的好好的,人就突然要走?
其他队员开口叫住他,想要问清男人提前离席的原因,结果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再度令阿芜扶额。
“你们几人商量便可,与我无关。”
“……我和你们不同。”
短短两句话,用词简单,语调平缓,却成功激起了在场几人的不满。要不是有悲鸣屿拦着,恐怕不死川会和他当场动起手来。
讲真这两句话连起来听真的感觉充满嘲讽感,但不知道为什么,阿芜反倒是从富冈的言辞中听出了几分失落与焦躁。
很显然,他并没有嘲讽其他人的意思,但究竟为什么会说出“我与你们不同”,对阿芜来说,却仍是个未知数。
因为会议结束后,她被余下几个柱围住问东问西,结果就让富冈义勇这人一声不吭地跑了。
……嗨!这小子,话说的不够清楚,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
后来,阿芜直接去找了产屋敷耀哉。她记得会议前,卧病在床的青年曾经语焉不详地向她提出过富冈义勇尚且有一枚心结未能解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那名寡言少语的青年究竟在顾虑什么。
“义勇他年幼时,其实有一位长他不少的姐姐。”
似乎已经预见到少女会来问他这个问题,卧在病床上的产屋敷耀哉,轻声细语地向她讲述了黑发青年过去的故事。
“后来……他们一家人在婚礼前夕被鬼所害,唯有义勇幸免于难,但周围的人却并不相信恶鬼杀人的说法。”
幼年时的男孩被其他人误以为是看到亲人被害的场景发了疯,最后甚至差点被送去医院。孤身一人的他逃了出来,最终在十三岁时,拜入了师傅的门下。
而那时,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门下,尚有一名与他同年,经历相似的少年。
年幼的义勇与少年成为了同门师兄弟的同时,也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然而,那名叫做锖兔的男孩,最终却死在了鬼杀队的最终选拔试炼里。
并非那孩子实力不济,而是他一人便几乎屠尽了山上所有的鬼,保护了大部分参加选拔的成员,最终因体力不支,败在了鬼手上。
“义勇那孩子……也在那场选拔里,但却因为受伤昏迷,没能……帮助他的友人。”
至此,不用产屋敷耀哉继续说下去,阿芜也察觉到了埋藏在青年内心深处的,一块久久未能愈合的创伤。
“我和你们不一样。”
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是说他出类拔萃得与众不同,而是指……他未能通过选拔,根本不配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真是个死心眼的傻孩子。”
坐在产屋敷床边,听完来龙去脉。半晌,阿芜轻轻摇了摇头,闷闷不乐地说道。
是的,死心眼。即使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通过最终选拔,但青年的实力却并非虚假。与他一起行动的时候,阿芜也曾瞥见过他握刀的手。
虽然不似炭治郎那般明显,但那也是一双掌心布满了老茧的手,可想而知他为了变强,训练自己了多久。
然而即使这样,过去的阴影却仍然束缚着这名不善言辞的青年,让他背过身去,无法朝前迈步。
“虽然很想和义勇谈谈……但我现在的情况,已经……难以如愿……”
产屋敷耀哉躺在床榻上,绷带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他的全身,脸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伤痕,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色。
“如今是很重要的时期,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地努力。”
“阿芜小姐……”青年竭尽全力地转动自己的头颅,却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可以拜托你……和义勇谈谈吗?”他虚弱地笑了一下,“虽然也想让炭治郎君和他说说话……不过,现在的炭治郎,尚不能自由行动。”
听产屋敷这么一说,阿芜这才知道,原来与两名上弦战斗之后,虽然伤得不重,但灶门炭治郎才刚刚恢复意识,还不能下床呢。
“我的话……可能起到的效果不会很好哦。”少女苦笑了一下,毕竟她不算人类。不过却还是点了头:“不如等炭治郎君醒过来吧,你的话我会转达他的。”
“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这话,阿芜与青年今日的会面便结束了。没办法,产屋敷耀哉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全靠意志力才撑到现在。若非少女明确知道他还活着,恐怕会觉得这人已经是个灵魂附着在尸体上的死人了。
幸运的是,在和产屋敷的当主谈完话后,阿芜抽空去蝴蝶忍所在的蝶屋看了看炭治郎,那时少年已经苏醒了,正一边吃饭团,一边和蒙着面的隐部成员聊天。
“啊!是铃菜小姐!”
看到进了病房的少女,红发少年的反应先是惊喜,接下来就变成了疑惑。
“咦……?可是这里是蝶屋?”
“好久不见了啊,灶门炭治郎君。”阿芜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又礼貌地向坐在他身边的蒙面人点了点头。“是啊,这里是蝶屋。因为一些事,我已经准备和鬼杀队的大家合作了哦。”
少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紧接着就笑了起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他似乎刚吃完饭,床上还摆着餐盘。阿芜扫了一眼少年的状态,虽然尚且打着绷带,床单下面的腿似乎也打着石膏,但整个人气色看上去还不错,饭也吃得干干净净。
“嘛……似乎是你朋友啊,那我就不打扰了。”
蒙着面的隐部青年看了看阿芜,又看了看炭治郎,识趣地告退,将谈话机会让给了刚来的少女。
炭治郎并没有拦着对方,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也有什么事想和阿芜说。
“铃菜小姐,为什么会和鬼杀队合作了呢?”
“一言难尽了啊。”阿芜坐到了之前离开的人坐着的凳子上,“姑且算是还你们主公大人的一个人情吧,你呢?身体怎么样?”
红发少年笑了起来:“托您的福!我没什么事……就是现在腿还没痊愈。”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家常。阿芜从炭治郎那里得知了他们几个小年轻最近的近况,包括能在太阳下面活动,能说话心智却尚且年幼的祢豆子,一直努力在前线杀鬼的伊之助与善逸,还有他这次在刀匠村打败上弦时认识的几个新朋友。
其中一人就在他隔壁床睡着,名字叫做不死川玄弥,是个身材高大眼神凶恶,看上去有些不良,但意外的害羞的小少年。
而且阿芜注意到他不仅与风柱一样同姓不死川,五官看上去也挺相似的。
……草,不会是兄弟吧?
不过她和这个叫不死川的少年也不熟,问他不如之后去问风柱本人,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
“那个……铃菜小姐,其实……”
正跑着神,炭治郎吞吞吐吐满是犹豫的声音忽然就将她拉回了现实。
“我……我想问你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小少年似乎有些紧张,脸都红了起来,神情也有些慌张。
虽然这个场面和这种话在旁人眼里看上去可能会有那么一丢丢微妙,不过阿芜却知道少年语焉不详的“约定”究竟指的是什么。
她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啊。”
“嗯……”炭治郎点了点头,“虽然我没能回去祭拜大家,但,之前醒过来的时候!我有去地藏菩萨跟前祈祷的!大家……没有再给你们添麻烦吧?”
他口中的大家,指的是死在了无惨手下的其他灶门家人。之前因为包括母亲在内的一行人放不下尚且活在人间的兄妹俩,迟迟不肯去彼世报道,给迎接科也算是增添了不少工作。
“没有啦,多亏炭治郎君告诉他们这些,迎接科的同事看到人的时候可吓了一跳呢。”阿芜笑着告诉了少年,“既然你都已经做到了,我也不能不履行约定。这几日我都会在鬼杀队待着的,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在少年的生魂进行地狱一日游的时候,阿芜曾经答应过炭治郎,如果他回到现世仍然能记得自己去过彼世,记得阿芜并非现世之人的话,她就会告诉这名少年,有关日之呼吸的剑士的事。
“现……现在就能告诉我吗?”
可能因为她实在是太爽快了,炭治郎看上去倒是有些迟疑。
“不要紧吗?在蝶屋……”
阿芜将手撑到床上,懒洋洋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不要紧啊,因为并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说着,她垂下眼帘,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刚好……我也想找人聊聊缘一的事呢……”
如果是被缘一托付了重要之物的,灶门家的后人,那么应该没关系的吧?
她一直很想找个人说说那个人的事。不是鬼杀队的剑士,不是日之呼吸的创始人,更不是神之子,而是她的朋友的,缘一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唔,鉴于这次大哥没有牺牲,打开义勇心结的人大概会变成阿芜了呢2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