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郑嘉平拦了辆车,两人坐进去,谁都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郑嘉平先打破沉默,他十指交握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向陆兆的方向倾斜,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异常温和:“怎么不说话?”
陆兆严肃的表情一收,正经不过几分钟,又恢复如常,他看了看外面,一笑:“郑总,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啊!”
“嗯,不是。”郑嘉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司机眯着三角眼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立即插话:“这位先生刚才说去xxx,两位不是一路的吗?”
“师傅,您看我们像是一路的吗?”陆兆故意看了眼郑嘉平,“一会儿再转去xxx。”
“好嘞!”司机又接到一单,挺高兴,开始问东问西地打开了话匣子。
车窗外灯火通明,来往的车辆迅速又急切地按着喇叭,在高速路上走走停停。
陆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郑嘉平则偏头听他们说话。
似乎一切都挺美好。
只是,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和司机的惊呼声,这一切徒然被打断。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的一辆白色卡车已经开着远光灯,像疯了一般窜了过来,司机惊恐的同时,凭着本能迅速转动了下方向盘,下一刻,那辆车堪堪擦着车身而过,他们的车则摇摆几下,狠狠撞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陆兆的第一反应是去抓能抓住的所有东西,只是他的手还没伸出去,郑嘉平已经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猛地往怀里一带,下一刻他便护着陆兆狠狠撞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
“砰!”地一声,一切戛然而止。
车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司机痛呼一声扶着额缓缓抬起头,左左右右看了又看,立即跌跌撞撞地开门下车。
这时郑嘉平也缓缓放开陆兆,声音有点奇怪地道:“下车吧!”
外面有几个交警正在勘查现场,还有一些看热闹的路人聚过来指指点点。
郑嘉平面无表情地站到栏杆旁给小周打电话。
陆兆看了眼他额角轻微的伤痕,扒拉扒拉头发走过去,态度诚恳地道:“感谢郑总……舍身相救。”
郑嘉平挂了电话,看向陆兆时面色如常,眼神却深不见底,他故意忽略掉陆兆的话,拍拍他的肩膀,好象一下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没受伤就好,一会儿小周来了先送你回去。”
陆兆指了指他的伤:“不需要先去处理一下吗?”
“小伤,不碍事。”郑嘉平掏出一根烟点上,淡淡地道。
小周很快就来了,交警问过话之后两人便在司机不厌其烦地道歉声中坐车离开。
一路无话。
陆兆下车的时候郑嘉平靠在椅背上偏头看过来,抿嘴笑了笑:“进去吧。”
等郑嘉平的车一离开,陆兆便开着自己的车来到了容实的家。
大门紧闭,陆兆敲了三次才开门。
容实似乎刚洗完澡,披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
门一开,他就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神情有点恍惚,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兆看。
陆兆嘴角一勾,上下扫了眼容实,随手关上门,凑过去,语气轻佻:“容哥身材真……”话刚说到一半,身体便被人猛地一推,后背抵住门,下一刻,嘴唇已经被容实堵上。
浑身酒味,容实喝酒了。
陆兆边喘边回应。
容实一句话不说,粗喘着气一个劲地按着他的后脑勺贴向自己,另一只手开始狠狠撕扯起他的衣服。
安静的房间,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和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气氛暧昧且充满欲望。
醉酒后的容实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像变了一个人,陆兆被他抵在墙上,有点后悔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从玄关到客厅,沙发,再到浴室,最后陆兆被抛到床上,两人又做了一次,容实才趴在他身边,沉沉睡了过去。
陆兆侧着身体躺着,龇牙咧嘴地发誓再也不在容实喝酒的时候过来找他。
正当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也没看,直接按了通话键:“喂!”
电话另一头静了静,一个温和低沉的男人声传了过来:“是容先生吗?”
陆兆眉头一皱,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是容实的:“不是,你是?”
“我是在xxx遇到容先生的,我看他醉得不轻,所以自告奋勇送他回了家。”男人和蔼地笑了笑,“容先生他现在好点了吗?”
陆兆挑挑眉,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容实,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好的很,折腾了半天,刚睡。”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没事就好”,随即开玩笑地问,“先生不会怪我这么晚打电话打扰吧?”
“怎么会,谢谢您能送他回来。”陆兆捋了捋额前碎发,客气地说。
男人也了客套了几句,最后又说了声抱歉才挂断了电话。
陆兆半个身体倚在床头,吊着眼梢看了眼电话号,没有备注,看来真是刚认识的。
……
另一头,偌大的客厅里坐了一个男人,没开灯,周围很安静,他手里捏着根烟,微皱着眉头显然正在想事情,他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个烟灰缸,里面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捻灭了烟,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小周,去把白安接过来。”
“是。”刚准备躺下的小周迅速起身穿衣服。
郑嘉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以后,他的事就不用再告诉我了。”
小周的动作一顿,不确定地问:“您是说…若阳?……那以后还要不要继续盯着他?”
郑嘉平没有说话,直接挂断电话,起身上楼。
*
陆兆一夜没怎么睡,所以醒得也早。
或许是昨晚醉酒的原因,容实还在睡,陆兆半坐起身,等完全清醒过来才翻身凑到容实身边,仔细打量起他的睡脸。
过了一会儿,他“啧”了一声,坏笑着去摸他的脸,下巴,脖子,待他再想往下时容实的眼皮子动了动,突然睁开了眼。
“早上好!”陆兆的手没停,依旧往下摸着。
容实垂眸一看,眼底的睡意瞬间消失,下一刻,他突然抓住陆兆那只正在为所欲为的手,抬头看向他。
陆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猛地一拉,手环住他的腰,凑过去低声说:“你昨晚真猛,我今天可能拍不了戏了,容哥,你要负责。”
容实的眼神闪躲,不自在地别过头,拒绝跟陆兆对视:“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喝了点酒。”
“为什么喝酒?”陆兆盯着他的眼睛问。
这话一出,容实顿时没了动作,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
“还让一个男人送你回来!”陆兆继续说。
容实一怔,回想了一下,略显别扭地解释道:“我不认识他,昨天晚上喝醉了他才送我回来,除了这个我跟他没有其他关系。”说完他推开陆兆下了床。
陆兆看了眼容实倔强的背影,眼珠子一转,突然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容实的身体一僵,立即转身看过来。
陆兆蜷缩着身体不动,等容实忍不住走过来时突然拉住他的手,猛地一拽,后者没有防备,瞬间倒在了床上。
奸计得逞,陆兆立即翻身压上去,微喘着气看身下的人:“我说了要让你负责。”
容实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别过头:“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陆兆眼睛一眯,品出他话里的意思,突然一笑,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不会再怎么样?”
容实皱皱眉,没说话。
“容哥,你说你以后不会再怎么样?”陆兆低下头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吗?”
话音刚落,容实突然憋红了脸,猛地推开他,起身背对着他低声问:“你一直都这样吗?”
“嗯?”陆兆摊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这样吗?”容实手握成拳,似乎极力忍着什么。
陆兆瞬间明白容实口中的他是谁,也不生气,起身走到他身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脸在他颈间蹭了蹭:“容哥,你真想知道吗?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
容实的身体一僵,似乎没听到想要的答案,脸色瞬间变得极差。
陆兆绕到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刚想说话,容实却突然后退一步,闭了闭眼,语气冷淡又决绝:“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你和他的事,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们的游戏我玩儿不起,也不想玩儿。”
“如果我硬要和你玩儿呢?”陆兆走过去,抬起手,刚伸到一半便被容实抓住。
“我不习惯碰别人的东西。”容实冷冷地说。
陆兆神色一冷,气急反笑:“*都*过了,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有点晚吗?”
容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低下头:“很抱歉,以后不会了,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
“好啊!”陆兆狠狠扒拉了一下头发,猛地把容实推倒在床上,扑上去:“你让我睡一次,一切扯平。”大不了任务失败,接受惩罚去。
闻言,容实的脸一红,垂眸不去看陆兆的眼睛:“除了这个,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陆兆的脸色变了变,慢慢起身,站在床边表情严肃地看着容实:“你发誓,以后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更不会为了她去做任何改变。”
容实一怔,抬头看向陆兆,像是说给陆兆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答应你,以后,我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人。”
“容哥,记住你说的话。”陆兆重新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脸,猛地堵住他的嘴唇,抱着他的头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容实粗喘着气躺在床上,眼神无焦距地看了会儿天花板,突然起身走到窗户旁,看着楼下的人头也不回地坐上车,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