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
盛绯汕尾打扮了下就跟着宋瀮出门了。
大街上人多,宋瀮牵着盛绯的手,两个人就像普通夫妻一样逛着小摊子,宋瀮眼睛朝哪儿看一眼,盛绯立马就上前掏银子买下来,然后送到宋瀮的手上。
看着越来越瘪的荷包,盛绯委屈的瞪了一眼宋瀮,被发现后又挂上讨好的笑容。
“怎么,这便不乐意了?”宋瀮咬了个糖葫芦,然后将剩下的递给了盛绯,“尝尝?本王可从来不吃独食。”
盛绯心虚一笑,接过宋瀮递过来的糖葫芦,恨恨地咬了一口,不就是宫宴那天自己在家玩嗨了没注意到他么,居然记仇到现在,导致她现在每次看到他的表情都觉得自己理亏了。
“要不要去画舫?”宋瀮及冠那年皇帝赏的,平常也用不上,这会儿刚好用来培(zhuang)养(bi)感情。
“好啊。”盛绯简直迫不及待,继续在这里逛下去,宋瀮这个败家子还不知道要花她多少银子,上了船就没地儿扔银子了。
画舫精美异常,里头的扶手的材料都是真金白银,盛绯的手在上面摸了摸,眼里流露出一丝可惜,若是把这些都带走,下下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庸俗。”宋瀮拍了拍盛绯的头,牵着人上了二层。
今天江上人挺多,来顺打听过之后才知道,今天风满楼的花魁在江上有表演,这会儿聚集的船,大部分都是为了一睹美人芳姿。
盛绯似笑非笑瞥了眼宋瀮,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荷包,扭头就想走。
“本王可没有别的心思,你别多想。”宋瀮神色尴尬,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盛绯敷衍的应了声,就被宋瀮捉住手,圈在栏杆边,低头靠近:“乖,别动。”
宋瀮故意靠近盛绯的耳尖,将温热的气息撒在耳蜗处,导致盛绯有一瞬间的僵硬,那些霸总语录在脑子里来回循环,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暴起的时候,宋瀮又开口了,“看那边。”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盛绯看到了对面游船上,眼睛快要喷火的叶靖柔。
宋瀮:“开心了吗?”
盛绯转头和宋瀮对视一眼,他身后是炸开的烟火,带着笑意的眼眸染上了光亮,分不清里面的真实情绪。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宋瀮是认真的,可是当她看到站在宋瀮背后的翠红,瞬间就被打回现实了。
不过是互相演戏罢了。
“开心。”盛绯牵起嘴角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她似乎能预见不久后应该就要被皇后约谈了,她这么一个小炮灰居然还敢在未来的正室面前耀武扬威,虽然是被宋瀮逼迫的,可这听起来就更加可恨了。
江边还在燃放烟火,风满楼的画舫周围热闹非凡,原来今日不仅是花魁献艺,而且今晚花魁将要有首个入幕之宾了。
盛绯捂住银子,站在甲板上跟着其他人一块儿起哄,宋瀮就站在他身后,含笑看着她闹腾。等最后一批烟火开始燃放,宋瀮便带着盛绯回府了,那天晚上的幸运儿是谁也不得而知。
***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如果盛绯知道今日出门会遇到这事儿,肯定说什么都不愿出门的。
刚从成衣店出来,便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一眨眼那人就跑远了,盛绯眉头紧紧皱着,应当是伤到骨头了,可盛绯第一时间不是观察自己的伤势,而是摸自己的荷包,果不其然没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做丫鬟打扮的青杏边追了上去。
这是宋瀮前不久送道盛绯院子里来的。
翠绿扶着盛绯上了轿子,小心掀开裙摆,发现脚踝已经红肿了,连忙高声吩咐马夫驾车回府。
这边大夫刚到没多久,宋瀮就过来了,还在院子里便听到盛绯的惨叫声,他眼睛一跳,快步踏了进去,正巧瞧见了盛绯肿起来的脚踝,上面一块青紫甚是吓人。
“怎么回事?”宋瀮黑着脸,眉头紧锁,眼神冷飕飕朝翠绿看了过去。
翠绿和翠红瞬间就跪了下去,清脆的声音让盛绯觉得自己膝盖骨也隐隐作痛了,忍着痛给两人开脱:“又不是她们的错,是今日不该出门,撞到小贼了。”
她额头还汗涔涔的,声音也有些虚弱,宋瀮便软了脾气,柔声问:“贼人抓到没?”
“青杏追过去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盛绯摇摇头,“啊疼疼疼......”
宋瀮上前将人揽在怀里,眉眼间尽是冷肃,医女瑟瑟发抖,手上动作却不见放轻,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她收拾东西站了起来,颤着声音回话:“骨头已经正位了,淤青也揉开了,明日开始用药膏敷上四五日便能痊愈,但是一个月的时间内不要剧烈运动,否则会落下病根。”
翠绿慌忙接过医女递过来的药,翠红将人送出了去。
***
傍晚的时候青杏终于回来了,荷包带回来了。可她刚回到院子宋瀮就让来顺将人带走了,看起来是要问话,盛绯有些惊慌,连忙开口:“这事儿就是个意外,和谁都没关系,要怪就怪我自己倒霉。”
宋瀮摸了摸盛绯的头,弯腰在和盛绯对视,安抚一笑:“只是问话,最多一炷香时间就将人给你送回来。”
盛绯这才松了口气,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书房。
“回王爷,人已经带回来了,就在柴房。”
原来青杏追到人之后却察觉出来不寻常了,稍微一套话,便得知了其中隐情。
这人是从南蜀逃难来的。
去年冬天南蜀遭了灾,作物几乎是颗粒无收,好些人没熬过那个冬天。员额不能以为等开春了就会好转,可是天气却一直异常,早稻没办法种植,一些人便上了山做匪。
随着时间越久,他们的队伍便越发壮大了,不仅打劫商队,现在连城中的百姓也不放过了,南蜀现在就像是一方囚笼,如果没有外部解救,里面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可能,朝廷去年刚直到灾情便下发了赈灾款,本王劝你最好说实话,不然,脖子上的东西也不用留着了。”
“王爷,草民若有半句虚言,便不得好死。”
宋瀮脸上的表情越发冷凝了,这南蜀只怕是出了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