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别离(1 / 1)

女人的话昭示着试探结束,末世来临后产生的第一批异能者的这次短暂碰撞以基地市方面被靳劭单人碾压作为结束,充分展示了基地市异能者的不堪一击。

“撤!”伴随着女人冷冰冰的声音,一群人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只剩下还在燃烧着的蓝色火焰和缓缓掉落到地上的灰烬。

下一秒,远方的基地市传来破空声,成群的炮弹滑过天际,覆盖了靳劭所在的区域。

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像是迟到的欢宴,在迎接这位远归的客人。

是了,有热兵器在,谁要和他搏命啊。

炮弹在丛林外炸开,被波及到的植物瞬间就进入了攻击状态。靳劭没有空去管那群只来过了个场就走的人,他沉着脸在空中打了个转,避开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植物,换了个方向斜插着冲进丛林。

进入丛林,他没敢继续飘在空中。

因为在丛林中,空中是禁区。

末世禁空,这是一个众所周知但是又几乎被所有人忘却了的信息。没有哪个权威机构专门发布这个消息,可是这个事实早就被大家周知。原因很简单——自从末世来临,时间过去那么久,可是地球上再也没有一架飞机飞起来。

这样的事情,有心人稍稍一推理,就能大致猜到背后的原因了。

至于到底为什么禁空,关于这个,老百姓们在最初日子还没有那么难过的时候还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讨论。有的说是地球上有特殊磁场干扰,飞机啥的飞到丛林上方的空中就会失去联系继而出事,有的说是大气层改变,不适合飞了,但是也有人说是因为飞机会被植物打下来。

有人都信了,也有人觉得最后一个原因很可笑,因为飞机至少都是在几千米的高空中飞行,哪里来的这么高的植物,能把飞机打下来。

之后还有一些人传过一些谣言,说是亲眼看到几千米长的怪藤拔空而起,抽下来一架飞机。当然这样的话除了说者自己也没人信。

只有靳劭知道,那不是谣言。

末世初期的一些阴霾仿佛快要破壳而出,他重新把那些让人呼吸不过来的记忆强压下去,压到心底最深连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埋头在过于茂密的丛林中拔足狂奔。

靳劭朝着一个方向疯了似的朝着丛林深处进发。

他控制空气的能力再强,也抗不了剧烈的爆炸多久。一个是人力,一个是外物,不能比。而且炮弹爆炸惊扰了他身后的植物,高大植物的最远攻击剧烈能够到“深渊”附近,刺激多了,一旦狂暴起来,他就要腹背受敌。他也不能往“深渊”那边去,因为过了这道沟,就是机枪手的射击范围了。再强大的防护罩,也禁不起密集的子弹扫射。

靳劭知道,他们这是要逼自己带着沈括进入丛林——

他俩进了丛林,他们才好用他们的植物狂暴剂。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赌自己的速度。

赌自己快的过试剂的挥发速度。狂暴剂剂量有限,说不定他能在狂暴剂发挥作用之前逃离它的作用区域。只要自己带着沈括跑出了那个神秘的破解了他隐身的人的能力范围,就不用那么担心自己被继续针对了。

一颗普普通通的炮弹在靳劭经过的路径上方炸开,淡绿色的气体瞬间弥散而出,带来了剧烈而复杂的生物与化学反应……

靳劭的速度超越他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而他还在继续控制着空气推动自己朝前,加速加速再加速。大部分的力被他的身体承担,沈括被背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能感受到自己背后的巨大推力与不断后退快得人眼花的树木。

速度太快,操控空气与加速甚至成了他的机械记忆,他的所有反应神经都用来选择新的路线和规避前方的“路障”了。

仿佛是有一座破落的风箱在不断抽吸着空气,靳劭的喘气声响在他自己耳边,再也听不进其他的声音,喉头是理所当然的腥甜,更让人难以忍耐的是身上的骨头都快要被空气压碎的疼痛与四肢快要飘浮起来的酸痛无力感……

跑跑跑——

靳劭的心头只剩下这个字。

他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跑出——

跑出什么?靳劭已经记不得他已经朝着一条直线跑出多远距离了,再厉害的能力也该跑出他的影响范围了,可是为什么那些狂暴着的植物还是如影随形?

难道他没有避开前方出现的每一株植物吗?

他当然避开了。

那么问题来了,基地市是投放了多大量的植物狂暴剂,才能让自己跑过的植物跟着一路狂暴过来。

然而他来不及思考了,更多的植物扑面而来,身后暴怒着化作死神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物体的狂暴植物快要蔓延自己了,他只能拖着自己像个破烂风箱的身体不计代价地继续加速,加速——

细碎的骨折声像是给破风箱抽/动的声音的伴奏,竟然盖过了“嚯嚯”的风声,直接响在靳劭的脑海里,他的脑海里也许闪过了什么,又被抛在脑后。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发现前方的植物也开始拦截自己的时候,喉咙里终于迸发出一声有些绝望的吼声。

“抱紧了!”他怒吼一声,直楞楞地冲向面前的植物,像一颗势头凶猛的炮弹在前方拦路的不明植物上直接撞出个窟窿,势头不减地继续前去了。

他们经过的植物身上带了丝丝缕缕的红色,趴在他背上的沈括知道那是什么,他也听得到因为骨头相贴而异常清晰的骨碎声,听得出靳劭那一声怒吼背后的无奈,悲愤,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他连叫靳劭把自己丢下来都不能坐到了,因为任何一点的停顿或干扰,他和背着他的靳劭就会兴奋地前来被“捕捉”他们的植物包裹了。

他只能躲在靳劭的背后,做些无用的祈祷与愧疚。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什么也帮不了靳劭,他就是个累赘。

他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这时候帮不上任何忙,他曾经以为自己的能力是多么厉害,多么万能,结果它在最需要它发挥作用的时候它却失效了,而在逃命路上,他们的空间位置不断更改,这破能力根本无法发动。

沈括深深地埋头,一滴热烫的液体滚落在靳劭肩头,给他被刮破的伤口带来一丝刺痛,然而这点刺痛都来不及传导到他神经中枢,就被忽略了。

前方拦路的植物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的藤蔓,树干缓缓挪动着,绿色的海洋泛起巨浪,追逐着最前方最核心一个小小的点。绿色的巨浪不断试图盖住那小小的一点,又不断地被那小小的一点冲出来。

那个小点仿佛是一个金刚做的钻头,一往无前,无坚不摧,坚定地一次次摆脱植物们无比缠绵的包裹,在无数的死路里硬生生劈开一条生路。

天越来越黑了。

靳劭知道那不是因为夜晚将至,而是因为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在它们的地盘进行了一场范围有限颠倒日夜。

靳劭觉得自己的肺一定已经烂掉了。

他再一次一头撞上一棵树的树干,巨大的树给他撞出个洞来,他血淋淋的额头上不过是更红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头怎么能这么硬,他想自己要是这次不死,一定可以去申请一个“世界第一铁头”的称号了。

可是他再不怕死,再什么都敢撞上去,前面还有千千万万棵树,他还能撞多少棵树?四周密密麻麻的藤蔓和树枝仿佛邀约一般伸向他,无穷无尽,无论逃多久,跑多远,那些追逐都不会停下。

靳劭的步伐终于踉跄了一下,就这半秒的时间,就有无数枝条争先恐后地涌向他,像是迫不及待抢食的饕餮恶鬼,迎向他们的盛宴。

“沈括——”

沈括听到靳劭在叫他。

“我在,我在。”他浑身一激灵,连忙应道。

“我等下能坚持两秒不动,你准备好回去……一个&*¥#……你能做到么?”

“能啊,我能。”沈括没有听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流着泪应是。

“好。”靳劭艰难地咳了一声,挣扎着冲破前方的千万层束缚,“我数三声——”

“三——”

“二——”

“一——”

缠上来的万千条枝条都被无形的空气挡在外面,在这个植物突然变得拥挤的丛林深处撑起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顾不上靳劭身上的伤,沈括抓紧了靳劭的肩膀,两只脚也死死勾在了他的腰上。

但是一股比他那点力气大出十倍百倍的力量瞬间就将他从靳劭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上扒了下来,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一只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大藤蔓破土而出,缠住靳劭的身体拖向地下,然后他眼前的视野变得一片黑暗。

“靳劭——不!!!”

在两个空间的转换间,光怪陆离的景色中,沈括突然听懂了靳劭那句他没有听清的话。

他说,没了我,一个人去京城,能做到么?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很流行的篇末语:

啊,小白花不经历风雨,又怎么能见到彩虹;啊,软绵绵的战五渣村长不被发刀,又怎么成长起来;啊,勇敢的少年,快去创造奇迹……

【自己啪啪啪,好诗,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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