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落魄贵少(1 / 1)

陶然觉得她在听一段天方夜谭,谁会喜欢一个只见过几面,而且相处的并不算太融洽的人,整整喜欢上十年呢?

穿到这个任务世界,她和岑寂之间发生的事,其实只不过都是生活里那么稀疏平常的小事吧。

会在课堂上因为语文课代表和数学课代表站的天然立场不同,发生一些不愉快。

一起攀过岩、吃过蛋挞……

除去冲喜新娘和互换身体,陶然甚至觉得,她在岑寂的青春里,应该没有什么记忆点。

冲喜新娘比较奇葩,互换身体是离奇经历。

总之,岑寂因为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才能记得她十年,这才是陶然以为的剧本。

暗恋了十年!这是什么走向?

直到现在,陶然的心声还是:“否定她!否定她啊岑寂。”

甚至想,是不是岑寂本来就想和米氏解约?所以拿她做个筏子?

可是当岑寂走到陶然的面前,当他对上她的视线,她那点卑劣的念头,甚至连问都问不出口。

他静静地看着她。

那是怎样的目光?

他的眼里只有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抱歉。

深邃的像是无尽的星空,又灿烂的像是璀璨的星河。

不会吧?不会吧?

这个人不会真觉得,因为让我看到了他和米可的争执,所以很抱歉?

他在害怕什么?

岑寂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小可怜了?

不该是很张扬的少年,非常坚定地笃定全世界都喜欢他吗?

太卑微了,卑微的不像岑寂,不管是十年前那个岑大少,还是如今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岑氏董事长。

陶然的视线变得飘飘忽忽的,不敢和岑寂对视,她其实并不擅长面对这样的情况。

一点也不擅长。

如果岑寂真的喜欢她,那么她曾经自以为对他的帮助,或许反而是一种伤害。

那时候她只想着效率为上,瞒着岑寂,脱离岑家,然后在暗中对连新江出手。

从岑寂的角度来理解,可不就是米可刚才说的那一通吗?

卧槽!这是什么绝世渣女?

就连陶然这个写了那么多扑街言情小说的狗比作者,都觉得这一套操作令人窒息。

岑家破产,她离开岑寂。

她在想当时岑寂的表情:“你也要走?”

她以为自己对岑寂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伙伴。

十五岁的纯情少男,当时到底受了多大的情伤?

岑家发达了,她又回来。

还是以风月场所陪酒女的身份,专程穿了一件能勾起岑寂对于过往追忆的明德中学“旧版”校服!

太狗血了!

太心机了!

代入这种角度,米可的愤怒完全可以理解啊。

见陶然久久不语,岑寂的心越发忐忑,“我这就出手搞垮米氏。”

陶然把他按回了轮椅上,“等等啊,这其实不紧要,我现在理解米可的角度了,她其实只是倒出了我钱包里的东西,再说她刚才也道歉了。比起追究她今天的傲慢和无礼,我想更重要的是,我们先好好聊聊?你现在的身体可以吗?”

岑寂的双眸里迸发出来一阵难言的光彩,“我还以为你会不理我。”

陶然:“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幼稚的小学鸡吗?遇到感情问题,只会逃避?我确实很不擅长处理这些……不过,总之,先聊聊?”

****

医护人员重新帮岑寂扎好了针。

陶然推着他的轮椅,来到走廊的尽头。

这里是顶楼的开放式茶水间,也可以理解成咖啡吧,或者书吧。

窗子很有设计感,阳光通过线条型分割的栅栏错落有致地落下,温柔而浪漫。

陶然煮好了咖啡豆,磨了两杯咖啡。

一杯放到岑寂面前,另一杯自己喝。

岑寂摇摇头:“我不能喝这个,医生不让我喝。”但这是陶然亲手煮的,他忍不住尝了一口,还强调道,“就一口。”

陶然笑了:“你昨天那样喝酒,我还以为你不要命。”

岑寂也笑了:“那时候我确实不想活了,现在我想听医生的话,多苟几天,我最多还能再活三个月。”

为什么不想活了呢?

陶然没有问出口,但岑寂知道,她应该是想问。

岑寂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声音也像这晴天上空的白云一样,渺渺远远:“自从你离开以后,我把我们之间的过往,掰开了、揉碎了,一遍一遍地回想。

以前我以为你也喜欢我,我以为我们两情相悦。但十五岁的岑寂,确实很笨,笨到这样自作多情。二十五岁的岑寂,好像聪明了一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会错意。

我知道,你捧起我的手,是要帮我处理伤口;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找到你的奶奶;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印有我照片的报纸,真的只是司机随手塞给你的。

如果我再次会错意,把我和你的关系想错,会让你和我都难堪。但是克制……我好像也不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吧,明明打定主意要克制,却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确认,万一呢?

万一你,或许也对我,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我忍不住在把电脑开机密码递给你的时候,观察你的表情——”

陶然打断:“诶?”

对上陶然那满是茫然的目光。

岑寂羞赧,差点咬住舌尖。

但还是在红霞一点点攀上俊颜的情况下,坚持说出了那句话:“你的生日啊。”

岑寂,你成长了,勇敢点!说出来!就是这样!

确切地说,原主李倩的生日,陶然刚穿越到这个任务世界第十二天,其实对这个身份不是很有自我认同感,看到了那个密码,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啊。

岑寂:“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当时看到密码,但是没有反应,其实就是告诉我,你只把我当成普通朋友,让我不要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

陶然:“不,这个真没有。我其实不太过生日,你知道我之前在李家什么处境吧?我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的生日……”

岑寂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又涌出一阵狂喜。

陶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她这种回答,是在释放什么古怪的信号啊!

岑寂双手有些紧张地交叠,指节绷的很紧:“你走的第一年,我其实特别恨自己,我怪自己不够勇敢,不够主动,没有守护好你,所以你才会离开,我那时候发了疯一样找你。昨晚初次见面,我说谎了,当年不是警方和学校找你闹得很大,是我在找。

我那时好害怕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自责、懊恼,我应该主动表白,然后保护好你。

我还隐隐抱有一丝期待,或许我们会再一次互换身体……

可不管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

在找你的过程中,我查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你当年去药店买药的记录,你策反连新江收买的那个医生,你的银行流水……我知道了你为我做的一切,那个记录着连新江经济犯罪的u盘,也是你寄来的吧?

那是很绝望的一年,还好我遇到了白龙王。

我从来不信神佛,那是我第一次在佛前跪下,我只向佛问了你。

我问他,你还在世吗?

他说,或许来日有缘。

我真开心,这说明你尚在人世,说明你没有出意外。但我又很难过,这也说明你不想见我。我那时候好讨厌自己啊,都怪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我这份感情惹你讨厌了,你才躲着我?

你明明对我那样好,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可是你却不肯见我,肯定是我这份感情给你带来了困扰。

我不敢回春城,我怕触景伤情。

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兜兜转转十年。

后来我想,或许我死了,你就会回来,你总会回来的,你还要接李奶奶啊。

我开始酗酒,酒精并不能麻木我的神经,也不能让我在醉酒的梦境里见到你,但可以搞垮我的身体。”

陶然诧异地看着他,他是这样理解的吗?

岑寂却是很开心地对她笑了一笑,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你果然来找我了,一见到我就问李奶奶在哪里,我怕你知道她在哪里,就接走她,又不要见我了。”

陶然:“怪不得,我问到我奶奶,你就跟别人说话,你当时是故意转移话题?”

岑寂温温柔柔地点了点头,“我是心机狗,反正你知道,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人的。”他的黑眸有些黯然,“我本来都想好了,我们还可以做三个月的朋友,我要好好珍惜每一天和你相处的时光,结果米可把这一切都搞砸了,我恨死她了,你现在是不是又要走了?”

岑寂小心地掩藏着眸子里的绝望,卑微而虔诚地祈求道:“我可以再坏一点吗?反正我只能再活三个月了,你陪我三个月好不好?到时候我就让你带走李奶奶。我把岑氏送给你,你喜欢就收着,不喜欢就捐了。”

陶然只觉得,心脏上像是开了一个口子,很空很疼,一阵一阵地抽疼。

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很陌生。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缓解那种疼痛。

陶然握住了岑寂的手。

岑寂的身体微微一僵。

陶然这一次知道了,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不习惯和陌生人接触,他只是害羞了。

岑寂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陶然说:“岑寂,你看我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人吗?你不觉得我更像十五岁的时候吗?”

岑寂:“你还像当年一样青春靓丽。”

陶然摇摇头,口吻里有几分自嘲,“连发型都丝毫没变?”穿书不能说,这莫名失去的十年,是可以说的。

岑寂不解。

陶然:“或许,你愿意听听我的解释吗?就像我们莫名其妙互换身体一样,我一睁眼就来到了十年后。我还在明德中学的操场上,我回到班里,所有同学穿的全是红白相间的校服,只有我还是十年前的旧款,老师说刘老师很多年前就考研离开了。手机用不了,钱包里只剩下几百块钱,我去找奶奶,保安不让我进小区,住户说她早就不住这里了,我想找你,打车去半山别墅,见到的岑家却是一片荒芜……”

岑寂:“!!!”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觉得,陶然是在编故事,这是一个多么拙劣的谎言,哪有人一睁眼就到十年后?

可岑寂亲身经历过和陶然互换身体,这种同样听起来不真实的事情。

岑寂反手握住陶然的手,那股力道把她攥的生疼:“你不是讨厌我,你不是在躲避我,你不是只有等我死了才会来接走李奶奶,你不会接走李奶奶就不要我。”

他从前只以为,她是无法接受他的感情,所以故意躲着他。

打定主意在重逢之后,一定要表现的像一个普通朋友,不带给她任何负担。

陶然抽出了自己的手,“岑寂,不要用这么大的力气,你的针头都快要崩开了。突然听说你喜欢我,我确实感到很疑惑、很困扰,但你那么聪明,好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啊,我怎么可能只为了躲着你,就十年不见我奶奶,更别提十年前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喜欢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这个很玄幻的解释,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你的病。你不要放弃,不要再说只能再活三个月的丧气话,我这边有一个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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