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今次来这个省会城市,是为了开一个重要会议,会议已经开完了,他明早就要回京都。
京都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他处理。
他问起陶然的打算:“你要继续留在这边吗?还是有别的去处?”
陶然说:“我在春城没找到我奶奶。”
岑寂:“李奶奶如今在京都的一家疗养院。”
“那我跟你一起去京都?找我奶奶?不过我身份证还没办好,不能坐飞机高铁,你们先走,我坐大巴,到时候去找你。”
“一起走吧,搭乘我的私人飞机就好,已经申请好航线了。”
私人飞机当然不用身份证了,陶然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有钱人的世界啊!
陶然不好意思地问:“岑哥,能不能帮我找一件衣服?我想洗个澡,但是……”
陶然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岑寂,以前岑寂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小破孩,但是重逢以来,岑寂帮了她好多,她感觉他沉稳可靠,不自觉地就越来越依赖他。
她在现实世界,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管二十五岁的岑寂叫岑哥,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叫出口了。
陶然没有换洗衣服呀,她就这么一身校服,左手兜里装的是那个不能用的古董手机,右手兜里是花光了的钱包。
岑寂这套公寓里没有女士穿的衣服,他找来找去只能拿过来一件自己的衬衫,“明早我让助理送衣服过来。”
聊胜于无吧,总之先把校服换下来,这套校服又在地上蹭过,又坐了一路的大巴,陶然穿着难受死了。
陶然洗好澡的时候,岑寂正坐在客厅里处理公务。
岑寂的身形太高大了,他的衬衫对陶然来说完全不合身。陶然松松地穿着岑寂的衬衫,哪怕扣子全都系上,还是显得十分宽大,走动间领口的那片白腻闪来闪去的。
但是到底是一件只有上半身的衣服,不管岑寂有多高,陶然拿来当上下身一起的连衣裙穿,还是只能遮到大腿根处,纤长而有笔直的美腿一览无余。
陶然走到岑寂面前,“岑……”
才刚一开口,就看到岑寂合上笔记本电脑,“酒喝的有点多,头太晕,我先睡了。”然后匆匆回房,动作快的像是身后有恶鬼追着,还在沙发上绊了一下。
陶然:“???”
自己家里,想睡就去睡,但是跑什么跑啊,这么不稳重的吗?陶然又觉得刚才那声岑哥白叫了,成熟稳重的成年男性什么的,根本就是错觉吧?
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岑寂,这个吹风机怎么调档啊?”
岑寂已经回到卧室,关上了门,隔着一道门回答:“长按就行。”
床很舒服,陶然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发现助理送来了好多衣服,什么款式都有,简直像是分分钟就要去开服装店,这是进货来的?
她随意地从里面挑出了一件白t恤和一条牛仔裤。
听到厨房有响动,陶然原以为是岑寂请的家政阿姨,结果却看到岑寂走出的厨房。
陶然:“!!!”
“岑寂,你居然会做饭?”
这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岑寂:“没做什么,只是烤了个面包,煎了一下蛋,又热了一下牛奶。”
他把一整个三明治沿着对角线一切为二,分到了两个盘子里,他和陶然各一半。
吐司烤的香香脆脆,上面抹了沙拉酱,依次叠放着煎蛋、火腿、番茄、生菜叶,色泽搭配的很舒服,咬上一口,层次感十足。
陶然吃完那一半三明治,瘫在椅子上,“哇,这还叫没做什么?岑寂,我的三观都被重塑了,有生之年居然能吃到你做的饭,还做的这么好吃?”
“我还会做别的。”
“有机会一定要尝尝,我有这个口福吗?”
岑寂轻声一笑:“你太捧场了。”
一个很美好的早晨。
但陶然又觉得岑寂这个人很矛盾,昨天看他在会所里的表现,分明是对余川麻小非常熟悉并且充满期待,实际上岑寂一口也没吃。
就像他自己做的这个三明治,他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就放在一边了。
一个不爱吃、甚至根本不吃的人,留意美食、学做饭,会是为了什么呢?
陶然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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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岑氏大厦的总部搬到了京都。
私人飞机停在总部顶层的停机坪上。
飞机才刚一落下,就有四五个助理同时围上来,有的递给岑寂文件:“岑总,这份文件需要马上签字。”
有的向他汇报:“九点有个会议,关于……”
岑寂边走边签字,回头看了一眼陶然,“你先去我的办公室等一下?晚点我带你去疗养院找奶奶。”
现在去什么疗养院,哪能找到李奶奶啊,人家正在国外大剧院准备合唱表演呢。
陶然想,岑寂应该是太忙了,还不知道李奶奶的动向,“我去你办公室等,不过你能不能借我一个充电器,我手机没电了?干等太无聊了,我想玩个游戏。”
然后那些助理就看到,往常工作狂到就连从停机坪走到办公室这点时间都不浪费的岑寂,停了下来,和她讨论:“你的手机型号太老,能玩的游戏很少吧?用我办公室的电脑?想玩什么游戏可以下载。”
陶然星星眼:“可以吗?我的手机只能玩玩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了,我可以用你的电脑吗?会不会影响到你里面的文件啊。”
岑寂摇摇头:“里面没什么,你随便用。”
岑寂撕下来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递给陶然,“这是开机密码。”
陶然接过那张纸,岑寂却捏着没有松手。
陶然觉得,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的时间稍微有些长,问道:“怎么了?”
岑寂缓缓地松开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没什么,我先去开会,你午饭想吃什么,可以告诉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