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女同学们,同样看到了大屏幕上播放的画面,即使是在生死危机之下,也难以抑制心中的震撼:“这是乔甜?那个又土又丑的乔甜?”
原本的乔甜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走的一向是艳丽挂,妆容很有攻击性,就算是娱乐圈红遍半边天的女明星,站在她的身边,都会沦为她的陪衬。
如今却偏偏,放弃了天生丽质,非要把自己往土气里面打扮。
就只是为了向江暮证明吗?
难怪不管大家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出来真正的出身,就是为了向江暮证明,她能做到不仗势欺人。
爱一个人,爱的这样低到尘埃里,真的值得吗?
现在,她还要拿自己的命,把江暮换回来。
无人机精准地落在陶然的面前,掀开了她那副土气的黑框眼镜,也吹散了她刻意放下来的厚厚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绝色容颜明丽似火。
这才是真正的乔甜。
这小姑娘是真的爱江暮胜过自己的生命啊,这个认知在所有人的脑海里浮现。
难怪非要和江暮换。
为了他,连死都不怕。
劫匪同样也这样想。
陶然晃了晃手机,“这位叔叔,我现在就可以给我爸爸打电话,让他准备赎金,我比江暮更值钱。拿我来换江暮吧,你看江暮多不听话啊,你打他还让你手疼呢,我很乖的,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反抗一下的。等一会儿你们逃亡的时候,我比江暮更无害、更配合啊。”
兔头劫匪说:“老大,周海川申请和我们通话。”
狼头劫匪看了一眼陶然:“你爸对你还真够上心的。”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甜宝!”周海川平常出现在新闻里的形象,永远都是西装革履、成熟稳重,可这时的他满眼都是血丝,头发乱糟糟的,就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女儿,你们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暴徒这边主动联系江震,可江震至今都没有回应,反而是周海川,都不必暴徒打电话过去,他就主动通过警方那边申请通话。他这是随时让人关注光华中学吧,一听说学校出了事,就想到自己的女儿了啊。
狼头劫匪摸了摸下巴,这似乎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本来只是想从湖泊里捞一条最大的鱼,所以选中了江震,没想到大海里的鲸鱼,居然从天上直直地往我们的渔网里掉,周海川和他女儿上赶着来送钱,这一票是真的发达了!”
狼头劫匪对陶然点了点头,“行,小妹妹,你过来吧。”
陶然举起双手:“用不用把我的手绑起来,就像你们绑着江暮那样?”
狼头劫匪对着兔头劫匪点点头,无人机上面落下了几根绳子,通过变换位置,把陶然五花大绑,绑的像个粽子一样。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如果她不配合,像刚才那些女同学那样到处乱逃,无人机根本就完成不了。
狼头劫匪很满意,任由陶然走向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真是个恋爱脑的小女生啊,完全不足为惧。
就在陶然完全走到他的身边,就在狼头劫匪掏出一副手铐,打算把她和自己绑在一起的时候——
兔头劫匪忽然叫了一声:“老大,这小妞儿有问题!”
大屏幕上此时正在播放的画面,赫然是他刚刚解锁的一段视频,本来被储存在陆耀宇学生邮箱的私人账户里。
那是陶然和陆耀宇在拳击馆里的搏击录像。
陆耀宇的泰拳已经够厉害了,比职业的选手都不遑多让,就是拳击台上的王者、金腰带的守护者,都会畏惧他这样的初生牛犊。
可是陶然四两拨千斤,把他压制的死死的,打他就跟玩一样。
一次又一次,少年不停地发起挑战,每一次她都简单利落地把那个少年放倒。
糟了,上当了!
这小丫头不简单。
狼头劫匪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字,就被陶然一击撂倒,原本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眨眼间就被她解开了。
她反剪劫匪的双手,一只脚暴力地踩在他的后背上,强迫他跪在地上,“你什么你?”
狼头劫匪:“我……”
又被陶然狠狠地一勒双手,“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像捏碎方便面一样,他两条手臂都变形了,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陶然:“我什么我?”
兔头劫匪知道老大想说什么:“我们有炸|药,早就埋在这个学校里了,埋了很多地方,不想整个学校都同归于尽、给我们两个陪葬的话,就放开我老大!”
陶然凉凉地说:“没听到刚才那三短一长的鸟叫声吗?那是我和同学约好的暗号,他把你们布置的炸弹都拆了,他那边要是没拆完,我这边也不敢动手啊。”
“怎么可能,就算是专业的拆弹组,也不可能有这种速度!你们怎么找到炸弹的?又是怎么拆除的?”兔头劫匪根本不信她的话,可他按下了引|爆装置,却迟迟没有爆炸声响起。
是真的!
炸弹真的被拆除了。
陶然挑了挑眉毛,“我有必要一条一条地和你解释吗?”脚下狠狠一踩,彻底废了狼头劫匪。
反派死于话多,陶然话最少了,能动手绝对不多bb。
早在暴徒说出他们埋下炸弹的同时,陶然就在楚铮手心写字,和他商量好了分工,她负责搞定这两个劫匪,楚铮负责拆弹,还约定了鸟鸣声作为信号。
刚才要不是为了给拆弹的楚铮争取时间,也为了防着狼头劫匪直接开枪扫射,她哪里会说那么多话?又是取信于劫匪,说什么拿她换江暮,还自爆了乔甜的真实身份,又是向劫匪示弱,都是为了消除歹徒的戒心啊,才能在不引起对方怀疑的前提下靠近劫匪。
陶然拿起原本狼头劫匪放在旁边的那把枪,对着导播室的兔头劫匪,“砰、砰、砰、砰”连开四枪,没有要兔头劫匪的命,却把他的两条腿和两条手臂全都废了,让他根本动不了。
“暴徒应该还有至少一个成员在学校外面负责接应,警方应该不用我来教做事吧?还有救护车什么时候来?”陶然指了指身边重伤的江暮,对着麦克风问道。
因为劫匪的连线,警方能够听到现场的声音。
“快、快、快,动起来,缉拿暴徒,派出救护车!”其实警方的人,本来就在往学校这边赶来,不可能真的歹徒说不许警察靠近学校,他们就不来啊。
不过大家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案子的时候,被称为史上最难抓获的暴徒,居然就这么栽在高中生手里了?
刚才警方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愣在那里,只是太震惊了好吗!
现在高中生都这么强的吗?都没看懂她到底是怎么反杀劫匪的啊!
陶然去扶地上的江暮,她才刚刚弯下腰,江暮就“噗”地吐出一道鲜血,她隐约听到他叫了一声“甜甜”,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陶然看着校服上的血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越是擦,血就晕开的越多。她满脸黑线,得咧,这件校服算是跪了。
学校的老师和保安冲上去制服失去行动能力的劫匪。
楚铮被大家团团围住,他们叽叽喳喳地问道:“你一个人拆了那么多炸弹,是怎么做到的啊?”
楚铮:“你们真的感兴趣?”
同学们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嗯嗯!”
楚铮:“其实拆炸弹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怎么离开这间礼堂,怎么躲避无人机的探查,我一直在学校勤工俭学,打扫过这间礼堂的卫生,发现了一道暗门……”
他一板一眼地向同学们解释着整个过程,还在黑板上画了各种各样的分析图。
少年的身形如同翠柏,在城里不用下地干活,整天闷在教室里,他原本蜜合色的皮肤被捂的发白,白皙好看的手指握着粉笔,板书上的字迹朗俊疏拓,字恰如其人。
今天是楚铮和陶然分工合作。
陶然在他的手心写字:“我负责劫匪。”
他也在陶然的手心写字:“我负责拆弹。”
楚铮相信陶然能解决礼堂里的两个劫匪,就像陶然相信他能搞定所有炸弹。他见识过陶然在拳击台上的实力,陶然也知道他对数理化生在现实当中的运用相当感兴趣,包括军工,他经常利用学校的电子阅览室里的电脑在网上查阅相关信息。
他和她彼此了解、彼此信任,互相交付后背,一同并肩作战。
“至于拆弹,劫匪并不只打了这一枪,其实在埋下炸弹之前,他们身上就已经有硝烟反应了……”
黑板上被楚铮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而他还在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讲述,简直比最顶级的催眠大师还要厉害。
同学们一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兴致勃勃;现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昏昏欲睡。
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呆子,你以为大家真的想听这个啊?”
楚铮有些茫然,放下了手里的粉笔:“啊?不是他们问的吗?怎么又是他们不想听了?”他在怎么感知别人的情绪这种社交方面的事情上,永远都慢半拍。
陶然拽着他的手,“走啦!今天遇到这种事,学校提前放学,学生会竞选也不搞了,咱们刚好去医院照顾你外婆呀。”
刚才那些快要昏睡过去的同学,现在连忙赶走瞌睡虫,追在楚铮后面大声喊道:“楚铮同学,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前是我们做的不对,对不起!”
楚铮心里毫无波澜。
他最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
自从金岩开始,在国旗下向他道歉,再到他拿到了竞赛的市奖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向他道歉,今天更是全校同学一起向他道歉。
可能是听的太多了,感觉就像是“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淡的和白开水差不多。
也可能还是因为,他早就不在意了。
不在意除了陶然之外的任何同学对他的评价。
同学们不光向楚铮道歉,也向陶然道歉:“乔甜同学,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前是我们做的不对,对不起!我们不该说你是被老男人包养、不该说你总是死缠着江暮、不该污蔑你有不雅照……”
陶然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下来了,“什么?你们说我被老男人包养?还说我有不雅照?”
一个女生对着她深深一鞠躬:“对不起,谣言是我编的!”
另一个女生同样是深深一礼,“照片是我p的!”
“我们就是酸你被教导主任表扬,还被陆耀宇喜欢。”
陶然:“什么叫被陆耀宇喜欢?”
“陆耀宇从来没有公开夸奖过女孩子,他还在演讲的时候说感谢你,肯定是喜欢你啊。”
“很好,你们又多添了一条碎嘴八卦来惹怒我。”陶然大声喊道,“刘、老、师!我要举报这些同学。”
原本在安抚学生的刘洪杰,连忙跑过来:“怎么了?”
不用陶然说,那些女生就纷纷自爆,当着教导主任的面,把刚才向陶然认错的事,又说了一遍,她们是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刘洪杰的眉头越皱越深,“你们真是太不像话了,校规校纪在那里摆着,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陶然:“我看起码得罚她们双倍,不行,得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