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秦墨初次接触秦氏企业,在商场崭露头角。
十六岁,秦氏企业发展成为秦氏集团,市值一路飙升,秦墨登上了福布斯青年榜,成为人人瞩目的商界新锐。
十七岁,秦墨的投资遍布海内外,从商场新贵一跃成为行业龙头,就连一些老牌财阀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如今这个圈子里,没有人敢小觑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
为了洽谈一个合作项目,几位商业大佬邀请秦墨到外地参加饭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组织今天这场宴会的东道主提议:“咱们转个场?”
豪华的轿车一路开进了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最终停下的地方,装修富丽堂皇,酒气弥漫,香风摇曳,来来往往的女人穿着高开叉的旗袍,一身媚骨,眼波勾人。
秦墨几乎是一下车,就皱起了眉头,转身就往外面走。
组织者追了出来:“小兄弟,就当给我个面子,男人来风月场合谈生意,只是逢场作戏嘛。你还年轻,以后就会懂的,这都是必要的应酬,在夜场开了酒,气氛到了,有一些利益诉求更容易谈得下来。”
秦墨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间人留下来处理残局:“老刘,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早跟你说了,秦墨不喜欢夜场这一套,从来不进这种场合,我们和他谈生意的时候不兴这一套。你这样安排是真心宴请我们,还是为难我们啊?”
组织者刘总满脸愕然:“我以为男人嘛,不都是一个样子,谁还能像柳下惠一样?我还以为他是没尝过个中滋味,想带他尝个鲜。是我太想当然了,还真有他这样的和尚啊?我的锅、我的锅,你看我和秦氏之间的合作还有戏吗?”
中间人:“难说咯,本来就是咱们求着他办事,你还整这一出。只能先缓一缓,等他气消了,我再帮你探探他的口风。”
****
顾言希一开始从杜丽华那里,揽过要教陶然唱歌这件事的时候,真的是信心满满。
他根本搞不懂,唱歌有什么难的?
对他来说,唱歌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而然。
而且他觉得,陶然很聪明。平常在剧组里,遇到他揣摩不明白的戏份,陶然几句话就能给他点清,还能带他入戏。
师父是绝世高手,徒弟又绝顶聪明,这分明是一道送分题嘛。
然而,一首歌教了陶然整整一个星期,她却死活都跟不上节拍,顾言希这才明白自己一开始错的有多离谱。
录音棚里的陶然,摘下头上戴的耳机,隔着玻璃对顾言希尴尬地笑笑:“师兄,我是不是又没唱好?”
恰好遇到公司的高层巡视。
总监对着新加入的大股东点头哈腰,非常谄媚地介绍:“秦董,这就是咱们星光娱乐设备最顶尖的录音棚。”
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少年,身形修长,穿着一套淡色的高定西装,面容俊美,五官棱角分明,手上戴的腕表做工精良,气场强大无比。
陶然和顾言希同时一愣。
陶然站在顾言希身边,很小声地问:“秦墨什么时候成了咱们公司的大股东了?”
顾言希反问:“你自己的未婚夫,你不知道?”
陶然还真不清楚秦墨的动向,她一个剧组接着一个剧组地拍戏,除了偶尔回学校一趟,和秦墨见面很少。
当然啦,这也正是她最初加入娱乐圈,想要的结果,求仁得仁了。
顾言希和陶然都是星光娱乐的金字招牌,总监对他俩和颜悦色,关心地问:“小于的歌录的怎么样了?”
总监想听一听成果,顾言希从矮子里面拔高个,勉强挑出了还算能听的一版。
就连陶然也觉得唱的太难听了,这简直是公开处刑嘛!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低声和顾言希吐槽:“公司一定后悔用最贵的待遇签了我。”
顾言希安慰她:“那必然不可能,光是你的影视作品就给公司赚得盆满钵满了,你可是星光娱乐的影视一姐,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
从秦墨的角度看去,只见陶然和顾言希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他的指尖忽然尖锐而刺痛地疼了一瞬,就像他的心口那样。
是嫉妒吧?
还是羡慕。
明明很努力地克制了。
却还是好想放弃理智,毁掉这一切,把她抢过来,让她的身边只有自己。
阴暗的想法如同苔藓一样,密密麻麻地生长,很快便蔓延成一大片墨绿色的海洋,那种潮湿几乎要将他完全淹没。
可他的面色很平静,眸子里还带着似乎被春天的阳光亲吻过的和煦,“或许改一改编曲会好点吧?”
秦墨稍微思索了片刻,坐在钢琴前,好似竹节一样隽永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如同翩翩起舞。
一曲终了,总监带头鼓掌:“没想到秦董还有这样的音乐才华!”
顾言希十分激动:“改得好!这样一调整曲调,就很契合她的音域了,唱起来难度下降了十倍不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受到秦墨的启迪,他又有了新的灵感,拿起曲谱,飞快地在上面写写画画:“我得赶快记下来,这样改、这里也要改一下……”
陶然很清楚顾言希在音乐方面的才华和傲气,绝对不会像总监那样刻意拍马屁,连他都对秦墨赞不绝口,那秦墨一定极为厉害。
可秦墨什么时候学的弹钢琴呢?
这样的秦墨很陌生,既不是陶然熟悉的那个小伙伴,也不是陶然在书里塑造出来的反派形象。
陶然疑惑而探询地望向秦墨。
察觉到她的目光,秦墨指尖轻颤,眼神却有些躲闪。他微微垂了头,用细碎的刘海遮住双眼,怕被她发现眼里的偏执和疯狂。
从他第一次看到陶然抄的顾言希歌词本,就开始学习音律了。
抱歉,我是这样卑鄙。
痴心妄想着拥有你。
用尽一切手段,想要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
临近年末,陶然手边在拍的电影也接近尾声。
剧组的庆功宴上,来了一位投资方大佬,大腹便便,神色有些轻浮。
他对着陶然起哄:“小丫头,叔叔很喜欢你在《永夜》里面跳的那段舞蹈,现场给我们表演一下吧!”
陶然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场合,借口身体不舒服,就要离开。
总导演打着圆场:“小于是杜导的得意门生,各位就算不给我面子,也给杜导几分面子,今天就算了吧。”
那个投资商却不依不饶,在包厢里推推搡搡,还故意把一杯酒泼到了陶然身上,“啧啧啧,湿|身诱惑啊,小妹妹。”
那种视线太恶心了,让陶然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投资商什么时候被这样打过?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破口大骂:“真是给脸不要脸,在这儿装什么清高呢?你这么小的年纪,就爬上了这么高的位置,暗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潜规则过。”
他正要还手,就听见“砰”地一声,包厢的门被人撞开了,一个身形又高又瘦的少年冲了进来,一记凶狠的右勾拳,把他直挺挺地放倒在地上。
投资商疼的就像撞上了大卡车,骂骂咧咧:“小年轻,想要当护花使者,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知道我是谁吗?玩趣科技的董事长……”
却在看到少年的脸以后,叫骂声戛然而止,双眼一下子瞪大如铜铃,满脸都是恐惧,“秦、秦墨!”
“玩趣科技是吧?我记住了。”秦墨神色冷漠,声音冷的像是冰雪捏出来的,脱下身上穿的外套,披在陶然身上,护着她往外走。
投资商吓得大肚子都抖了好几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于绵绵什么时候成了秦墨的小情人儿?我要是早知道这个,哪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谁不知道这位小爷有多狠?
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他,他能把人逼到倾家荡产。就是把你逼到当着他的面跳楼自杀,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最多抽出一张纸,擦一擦你溅在他鞋上的血点子。
“完了完了、我完了!”他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找人帮忙说情,“你们和于绵绵关系好,请她求秦墨饶我一命吧。”
可他以前没少欺负剧组的女演员,大家都只觉得恶有恶报,很是出了一口恶气,谁肯替他说话?
****
陶然本来穿着一件白色的礼服,蓬蓬松松,又轻又软,湿了以后,紧紧地贴在身上,曼妙的曲线毕露。
上了车以后,秦墨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他耳尖通红,扭头看向窗外:“我送你去酒店换衣服。”
司机在前面开车,有挡板隔绝了前后车厢,后面自成一片空间。
车窗外是川流不息的道路,夜晚的城市灯光灿烂。
车里有淡淡的酒气挥发,混合着少女身上山林一样隐秘的幽香,秦墨透过车窗的反射,可以清楚地看到陶然颈肩露出的雪白,锁骨的线条是那样优美。
安静的车厢里,气氛太过暧昧,秦墨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松了松领带。
陶然先向秦墨道谢:“刚才那个投资商很讨厌,我打他都嫌手疼,谢谢你替我出头。”
又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只是一座小城,秦氏集团在这里好像都没有分公司吧……”
秦墨当然是跟陶然一起来的,他是星光娱乐的高层,就连陶然如今的经纪人都是他任命的,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其实他可以用更加圆滑的方式来处理今天的事,不被陶然发现他插手,可他通过监控看到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冒犯她,热血一下子涌上了头。
什么计谋,什么打算,全都顾不上了。
只想冲过去保护他的公主。
恰在此时,陶然的手机响起,经纪人担心地问:“我刚听说饭局的事,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陶然的注意力被经纪人吸引走了,顾不上再追问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