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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五少做催妆诗,唾面自干族人说亲(1 / 1)

睡莲远远的坐在如玉闺房的另一头,看着全福夫人给新嫁娘梳妆。

手帕交出嫁,上午还说说笑笑的,到了下午如玉换衣梳妆的时候,睡莲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沉重,如玉要出嫁了,这个童年时蛮横无理争强斗狠的少女在皇宫里磨平了所有的棱角,破茧重生般即将成为魏王妃。

对于不可预知的未来,惶恐总是大于憧憬,睡莲惴惴不安,怕自己强颜欢笑坏了喜庆气氛,就干脆躲远一点,坐在角落处看着全福夫人糊墙似的在如玉脸上刷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粉,如玉双眼微合,任凭全福夫人施展“千人一面”的手艺。

刷完了墙,开始涂红唇了,挤在一旁的姚知芳递过一个白玉胭脂罐,说道:“夫人就用这个吧,沾水都不会晕染开呢。”

“哦?”全福夫人有些不信,用食指粘了一点胭脂,在手心搓开,再粘点水揉去,还真的晕不开,全福夫人取了知芳的胭脂罐细细给如玉涂上樱桃小口,笑道:“这个胭脂好,不妨碍吃东西,也不容易花妆。”

“就是这个意思。”知芳说道:“晚间卸妆的时候,用烈酒就能擦去。”

睡莲暗赞姚知芳细心,这时永顺伯府六小姐薛慧打趣道:“哟,这就备上了?知芳姐姐自己早晚都会用上。”

姚知芳咬唇一笑,道:“再胡说我就拿这胭脂涂你一脸。”

薛惠佯装害怕,往姐姐薛贤身边一缩,薛贤说道:“知芳的胭脂真是好物,不过我妹子暂时用不着,你还是送给杨紫丹吧。”

“紫丹?”姚知芳目光一转,道:“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今日却没见到她。”

薛贤嘻嘻一笑,“她定了亲事,怕我们玩笑,就故意躲着我们呢,再说了,今日她未来婆婆永定侯夫人也在,定是不好意思来了……。”

永定侯夫人?睡莲坐在角落窗台边,远远看去,见不远处梧桐树下站着两个贵妇,其中就有戴着狄髻插着全套金镶蓝宝石头面首饰的贵妇就是永定侯夫人,她们齐齐看着前方不知是在赏樱花,还是在想心思的王素儿,时不时交头接耳,看样子,是在议论素儿?

睡莲觉得很奇怪,王素儿和能和永定侯夫人有什么交集呢?或者,是另一位贵妇在议论素儿?

那位贵妇瞧着很面生啊,在这种交际的场合,睡莲虽然话不多,但是一直都用心的记着燕京城贵妇小姐们的相貌家世,以及中间千头万绪的关系,免得得罪人都不自知,可是睡莲翻遍了记忆,就是找不到正在和永定侯夫人议论素儿的那位贵妇相貌家世。

睡莲觉得心头一紧,乘着没人注意,对着颜如玉的陪嫁丫鬟落霞使了个眼色。

落霞会意,对着睡莲说他们家夫人有请,将睡莲带到空无一人的绣房。

“永定侯夫人旁边的那一位夫人是谁?”睡莲指着窗外梧桐树下两个人影,悄声问道。

颜如玉的四个陪嫁丫鬟,落霞、孤鹜、秋水、长天都是她从成都带过来的,打小服侍她长大,因此与睡莲甚是相熟,其实以前她们四个并不叫这么文雅的名字,秋水和长天以前叫青瓜和榆荚呢。

落霞面露难色,回道:“这个——奴婢也不知,瞧着面生,应该是以前从没来过我们府里的客人。”

睡莲秀眉微蹙,说道:“帮我一个忙,查一查这个女客是谁。”

“是。”落霞应声退下。

睡莲再瞧过去,梧桐树下的两个贵妇已经没有踪影,素儿则依旧满腹心事的站在樱花树下,于是叫住了落霞:“等一等,叫一个小丫鬟过去,把我的表姐叫回来吧。”

过了半盏茶时间,素儿被小丫鬟请进绣房,“表妹找我有什么事?”

素儿满脸疑问,自打石绿出事之后,睡莲就很少主动与自己来往了。

睡莲直言问道:“你可认识永定侯夫人?”

素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只打过照面,没有说过话,我估摸着侯夫人并不认识我。”

“哦?”睡莲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说了。

素儿脸色顿时煞白,语无伦次道:“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得罪过这位侯夫人!睡莲妹妹,我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言罢,眼眶一红,又要落泪了。

“表姐,今天是如玉的大喜之日,你莫要哭了。”睡莲忙出言劝阻,叹道:“希望是我多疑吧,等落霞打听说另一位夫人是谁再说。”

王素儿别过身去,取帕子擦了擦泪,睡莲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道:“这里人多嘴杂的,待会还有新郎来迎亲,乱的紧,表姐可别在外头站着了,还落了单。”

王素儿快速止了泪,懦懦道:“是我错了,表妹你——。”

话未说完,睡莲已经挑着门帘出去了,王素儿步步紧跟着睡莲,唯恐落了单,接下来的时候,王素儿一直保持和睡莲十步距离。

黄昏时节,迎亲的喜乐配合着天际万丈霞光,西城颜府正门大开,簇新的红毯从大门一直铺到了内宅颜如玉的闺房。

外头放起了震天响的催妆爆竹,门板也被敲的震天响,还塞进来两个开门红封,里面装着小额银票,红封被几个小孩子分了,闺房内千金小姐们哄笑成一片,就是不肯开门,闹着要新郎做催妆诗。

门外响起一个带着醉意的男声说道:“承曜,就看你的了,咱们这些人就你读书中过秀才。”

睡莲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许三叔,他笑道:“从大门到现在,足足被你们逼着做了三首,如今已经三郎才尽,做不得的了!”

那人戏说道:“哎呀,这话可不能浑说,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哄!

带着荤的段子使得外头一群男人哈哈大笑,闺房内小姐们听得面红耳赤,偏偏还要做出没听懂的模样来(睡莲就在此列),当然,有些女孩是真不懂。

刚才要求外头做催妆诗的薛惠气的差点哭出来,姐姐薛贤一把拉过去低声安慰着,这个时候,闺房内的千金小姐不管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个个都不敢再出言要求催妆诗,生怕又被无端调笑了去,落得和薛惠一样下场。

外头突然有个男人得了灵感,吟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装却,留着双眉待画人。”(注:此催妆诗由唐朝徐壁所作)

睡莲心想这首诗真的不错,到底是谁做的呢?听声音并不是许三叔。

外头一片叫好之声,许三叔大声笑骂道:“果然才华了得!张溶你这小子太不仗义了,眼巴巴的看着我做了三首打油诗,如今我卡了壳,你就乘机出风头,兄弟们!咱们今晚除了灌新郎,还要灌谁?!”

“还有谁,就是张溶!”

“对,就是灌这小子!谁把他灌趴下,我就请谁去春——!”

话音戈然而止,像是被谁掐中途掐断了,不过听到外头再次掀起比鞭炮还要响的哄笑声,睡莲估摸着那个春xx不是什么好地方,韦小宝他娘韦春花做生意的地方叫做丽春院,这个春什么估计和丽春院是一路货色。

负责守门的管事妈妈听出了一层冷汗,心想若再不开门,这些人嘴里不知还会浑说些什么,干脆开门放行吧!

房门轰开而开,一群男人一拥而上,女孩子们呀的一声,纷纷避在屏风后面,生怕被这群男人瞧见了。

姚知芳对着睡莲耳语道:“刚才和许三叔说话的,就是我表哥薛辅——安顺伯世子,最最口无遮拦了,哼,这次他得罪了薛慧,估摸着我舅舅又要教训他了。”

安顺伯世子薛辅,接替徐三叔成为燕京十大纨绔之首的人物,果然名不虚传啊。

只是睡莲关注的并不是这个纨绔头子——刚才做催妆诗的张溶,正是自己正在说亲的对象,英国公五少爷呢。

张嬷嬷打听的消息说,张溶品貌甚是不错,文能写文章,武能擅弓马,总的来讲,是个不错的婚配对象。

只是,这样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和许三叔混到一块去了?听说英国公世子和皇长子肃王交好,这位嫡出弟弟怎么就在魏王的迎亲队伍里呢……?

嗯,还真是令人费解啊!睡莲在屏风后思忖时,新娘子颜如玉已经被她的大哥背着上花轿了,颜二夫人曹氏哭成个泪人,看着花轿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

这个时候,一个管事妈妈悄悄塞给睡莲一个小纸条,睡莲借着去净房的时候看了,忍住烦乱的心绪,将小条撕的粉碎。

颜家吃完晚宴才告辞离开西城颜府,浩浩荡荡二十几辆马车往什刹海方向而去。

回到颜府,睡莲跟着颜老太太去了松鹤堂,颜老太太感觉有异,便屏退众人,包括自己的心肝宝贝王素儿。

睡莲一五一十将今天看见永定侯夫人和一个陌生贵妇窥探素儿的情形说了,“……落霞陪着如玉去了魏王府,不过她也查清楚那位贵妇的名姓来由,托了一个管事妈妈塞了个纸条给我。”

颜老太太在晚宴上和颜老族长夫人喝了几杯酒,又在马车上颠簸一路,这会子本来觉得头晕想早点歇息,可听到睡莲的叙述,松弛的神经蓦地一紧,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睡莲看了看颜老太太脸色,说道:“那位贵妇自称王夫人,可颜家并没有下帖子请这位王夫人来如玉的婚宴,是永定侯夫人以故人为由带进去的。”

王夫人?王是大姓,颜老太太认识无数个王夫人,范围太广,那里能想起是谁来?!

睡莲说道:“我也是无意看见的,离的太远,也不知道她们在议论表姐什么,或许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孙女可能疑心太重了——。”

“一个堂堂侯夫人,怎么可能为一些小事议论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子?”颜老太太打断道:“那贵妇长什么模样?”

睡莲想了想,说道:“孙女看的有些模糊,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容长脸,高额头,其他就不清楚了。”

颜老太太不满道:“你不是擅画么?乘着这会子还有印象,赶紧把她画出来。”

睡莲小心说道:“孙女只能按照记忆画一个大概。”

“啰嗦什么!赶紧画啊!”颜老太太急忙催道,事关亲外孙女,她一时有些失控了。

“是。”睡莲心下很不快,却只能乖顺应下,命人拿来纸笔颜料,细细描画。

正当睡莲勾勒王夫人轮廓时,王夫人的马车正停在燕京北城昭回靖功坊罗锅巷的一座小院门口。

小院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小丫鬟怯生生道:“我家主人说了,不见。”

王夫人似乎早有所料,塞了个小银馃子给丫鬟,笑道:“麻烦再通报一声,就说事关一位王姓小姐婚姻大事。”

小丫鬟眼睛闪烁几下,将小银馃子笼在袖子里,低声道:“夫人稍等。”

片刻,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亲自打开了门,骂道:“黑心肝的老货!少打我们家小姐主意!再聒噪几句,老娘就回禀了老太太,将你们赶出京城!”

王夫人混到如今搭上永定侯夫人,全靠一张唾沫面自干的厚脸皮,她笑道:“哟,时隔这些年,崔妈妈脾气和年纪都见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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