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连开了五个小时。
开始车里还会偶尔互相聊天,说说话,看看车外面的风景,司机还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但时间长了,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
车时一片安静,只有婴儿偶尔的两声啼哭,和前面那两个黄绿毛打游戏骂骂唧唧的声音。
已经过了两个高速收费站了,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别说司机受不了,其它几个也饿得饥肠辘辘。
戴清雨叔叔跟车里人商量了一下,准备找地方吃饭。
她叔叔平时也时常拉货跑长途,正好知道附近有一处吃饭的地方,比那些高速公私营的服务站东西好吃多了,物美价廉,而且离得不远。
“这里好美啊!”戴清雨看着窗外道。
远处一片片山峦叠嶂,恍如仙境,这就是金香山吗?
这里正好是玉海关与金香山交界处,刚才行驶在路上的时候,天空的蓝色与云彩仿佛直压头顶般纯粹干净,司机很快开车离开了高速。
“师傅,我们这是到哪儿吃饭?”那个带着婴儿的丈夫出声问道。
大家随身都带了点吃的,但是现在天气冷啊,在车上又坐了这么久了,个个血都坐僵了,都想下车活动活动胳膊腿,吃点热汤热饭,尤其他妻子还在哺乳期呢,正是食量大的时候,还得喂孩子。
戴清雨叔叔道:“高速口再走几公里有个小饭店,上次我和朋友来过,味道不错,物美价廉,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
车上的人,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司机说去哪,就去哪儿。
果然,走了不到十公里,有个三层楼小饭店,看样子是金香山附近的村庄居民自己盖的。
门口还有好几台车,去吃饭的人不算少。
到了地方所有人都下了车,跟着司机进去了,总算大家老乡一场,不黑心,这家确实比那些高速私营的黑心饭店好多了。
店里收拾的非常干净,农家人自家经营的买卖,服务态度还挺好,饭菜种类花样也多,顺便还卖些土特产,农家放养土鸡蛋和一些野山菌与腊肉。
大家都饿了,男的一桌,女一桌,各自取了盒饭吃了起来,孟成真也买了一盒,这个时候也不能讲究什么了,有得热食吃就好。
当然,在这些人眼里物美价廉味道还不错的食物,她吃进嘴里就另一番感受了。
由奢入俭难啊!
戴清雨边吃边看孟成真龟速往嘴里塞米饭,并没有喂旁边的侄子。
“你怎么没给他打饭啊,你们吃一盒吗?我这有鸡肉,你分给他吃吧?这里鸡肉炖得挺好吃的。”
孟成真咬了口肉,唉,一言难尽,她能勉强图个温饱吃进去,可沈墨言不行,他婴儿的时候就挑的没边了,奶不好喝宁愿饿死也不喝,就是这么有骨气,这鸡肉他肯定是不会吃的。
不过她早早准备好了,取了包里给他做好的香酥肉干,就着奶慢慢啃吧,他那小米牙长得可好了,绝对不会咬不动。
戴清雨在车上就吃了不少孟成真做的点心饼干,听说是她自己做到,戴清雨还十分惊讶,同学两年她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样高级的手艺,点心太好吃了,比店里卖的好吃一百倍。
结果孟成真把肉干取出来,看着沈墨言用小手拿着,放嘴里用小米牙“咔嚓卡擦”,她离得那么近,简直要被这种香味折磨死了。
孟成真放下筷子,帮他清理了吃东西的肉沫残渣。
看沈墨言低头吃的认真,他吃东西的时候向来认真,有时候她帮他擦嘴擦手,甚至亲他两个,揉揉头发,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一直盯着食物吃。
每当这个时候,孟成真就觉得特别萌,把他往怀里搂一搂,亲亲头顶,再亲亲脸蛋,饭都不想吃了。
车里的人在饭店算吃了个饱。
“三素两荤才十二块,真便宜,我之前在别的地方最少二十五。”一个私家车的司机端着饭回桌的时候跟同伴说道。
这个时间,人已经少了,没几个人。
吃完了东西,坐了三五分钟,戴清雨叔叔看了眼时间。
“嗯,两点了,出发吧,大概晚上六点就到上京了。”
也就四个小时了,车上睡一觉就到了。
几个人出了农家饭店,返回车上,然后司机发动车向高速口驶去。
“喂喂,你不觉得天有些暗了吗?”前面的黄毛打了会游戏,一抬头,来的时候蓝白色的天空,现在不知怎么有些浑浊起来。
“有吗?”另一个绿毛往外看了眼,“那么晴朗,你眼瞎啊!”
“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敢说老子瞎?看老子不虐死你!”
“来来,你个垃圾,我看你怎么虐我,输了叫爸爸,有意见吗?”
“你叫我爹,我怎么会有意见?”
“垃圾!”
“废物!”
……
孟成真在后面听着……
别争了,你们说的都对!!
但她还是往外看了看,天气还是挺晴朗的,不过确实比来的时候那么纯净了,晚上会变天吗?她划了下手机,看了下气象,果然,今天下午到晚上会有雪。
孟成真把气象给旁边戴清雨看,戴清雨就跟叔叔说:“叔叔,快点开,别赶上雪,到时候路不好走。”
戴清雨叔叔道:“没事,下雪之前肯定到了。”
在土路上行驶了几公里,离高速入口还有段距离的时候,车子像突然掉进了什么坑里似的,整个车头“铿”的一声陷了进去。
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有一种失重感,幸好有座位挡着,否则后面的人恐怕要摔到前面了。
就这样,婴儿仍然受惊的“嗷嗷”大哭。
“怎么回事?”
“快打开车门啊?”
车里的人慌作一团,有人拉开了车门,好不容易从车里爬出来。
然后围看着高高撅着屁股的大面包车,一时无语。
戴清雨叔叔有些气急败坏,“这地方怎么会有个坑?谁干的?”
“这不会是地陷吧,来的时候没有这个坑。”
“怎么办,车陷进去了。”
“还能怎么办?几个男的帮我把车头抬出来。”
那个带着孩子的丈夫,个子高,力气大,一看样子就知道有不少力气,另一边瘦得跟两鸡仔子似的染毛青年就不行了。
不过再没力气,也比女人有力气,四个男人费了牛九二虎的之力,才将莫名其妙陷进坑里的车头给拔了出来。
结果□□一看,前面两个车胎全爆了。
“x他妈,谁他妈干的?”戴清雨的小叔有点暴躁,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路上根本没有坑,刚才他也没看到有坑,结果莫名其妙的突然掉下去半米,这就算了,车轮还爆了。
骂人是没有任何用的,眼前的状况,只能打高速那边的救援电话,叫那些死贵的拖车公司的人来,戴清雨的叔叔心在滴血,拖车费七百,一个胎二百,两个四百,这趟简直死赔。
其它的人看着瘪瘪的前胎,都有点不安,今晚有大雪,车又刚好这时候坏了,他们今晚还能顺利到达目的地吗?
戴清雨的舅舅打完了电话。
“今晚六点有大雪,车修完了怎么样也得四点多,恐怕今晚到不了上京了。”
“你非要带我们到这个犄角旮旯吃饭,要在服务站吃哪有这么多事……”两个黄绿毛不满嘀咕。
“算老子倒霉。”戴清雨的叔叔也来气了,他也好心,乡里乡近怕被黑店宰,那些黑店光盒饭起步价就要三十左右了还难吃的要死,哪有他领的地方物美价廉,味道还好,结果一片好心反倒落个被埋怨,他特么找谁说理去?
“那我们怎么办?”抱着孩子的女人忍不住问。
孟成真也皱着眉心里有点不安,每次出事前,她还是有点预感,一旦觉得不安准要出事。
很明显,今天这事儿就很蹊跷,她想到什么放下了包,在包里翻东西。
翻了半天,没找到,她用力拍了下脑袋,肯定是自己走的时候匆忙忘记拿了。
就在她懊恼的时候,一只小手伸过去,一个陶制骰子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