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澄被宋璃咬牙切齿的吞气音吵醒了。
她先看见的是压在自己胸前，舔着爪子看不出无不无辜的余锦鲤，之后看见的是捂着下巴的宋小姐。
“你怎么了？”
宋小姐的表情为什么那么诡异？
一滴血顺着宋璃的指缝淌下来。
余澄朦胧的睡眼一下子就睁开了。
“宋璃？”她一把抓住宋小姐捂着下巴的手，奈何宋璃压的太紧，好像捂着的不是一道伤口，而是什么传家宝。
“松手。”
宋璃权衡再三，把手拿下来了。
一道不长的伤印在下颌。
一看就是猫抓的。
余澄：“……”
宋璃：“……”
宋璃被她看她看得不自在，道：“怎么了？”
“你被余锦鲤抓了？”
宋璃嗯了一声。
余澄瞪了眼余锦鲤，去拿药箱。
余澄显然有十分丰富的被猫抓过经验，处理起伤口颇为专业。
道歉的话被她说了几次，宋璃没什么反应。
“明天我陪你去防疫站打一针疫苗。”余澄道。
宋璃道：“不用。”
“用。”
“感染率百万分之一，”宋璃道：“没有必要，而且也浪费时间，我明天还要会要开。”
她这样说，余澄也不再勉强。
余澄捏着她的下巴，用棉签蘸着消毒水轻轻地把血擦干净，想了想之后，道：“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姿势能被锦鲤挠了？”
“……”
“锦鲤刚才，一直在我怀里吧。”
“……”
“锦鲤爪子也不是很长，”余澄道：“你是离她有多近？”
余澄的潜台词十分清晰：你是离我有多近？
宋璃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亲了余澄，被可能是看不惯自己主人被占便宜的余锦鲤挠了。
于是她道：“我想叫你起来。”
“叫我起来要这么近？”她却没有见好就收，而是一问到底。
宋璃神色淡淡道：“刚才叫你你没有回答，我过去想看看你睡没睡着。”
“所以你在探头看我的时候让锦鲤挠了？”
宋璃道：“不然呢？”
实在过分淡定了。
宋小姐不亏年纪轻轻就已经接管宋氏事务，撒起谎来面不改色有理有据。
余澄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不对。
宋璃要干什么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可浸淫风月场多年的小余总，断然不会想到，宋璃离她这么近，只是为了亲一下。
只为了亲一下。
余澄要把碘酒涂上去时宋璃坚决不许。
“你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人？”
“这样什么不能出去见人的？”
宋璃拒绝。
“乖，”余澄道：“实在觉得难看我给你贴块纱布。”
宋璃道：“那不是更不好看吗？总之不行。”
余澄长叹一声，说：“宋小姐。”
宋璃用手虚掩着下巴，道：“不行。”
“那你这样就好看了？你打算怎么和别人说？叫人起床被她家猫抓了？”
宋璃道：“我为什么要和别人解释？”
也是。
宋小姐这个脾气，除了不得不的情况，不然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如果非要说，”宋璃道：“就说我有一只脾气不大好的猫。”
她垂眸的时候分外好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耳朵尖竟然发红。
宋璃说出猫这个字的时候软软绵绵的，似乎说的不是猫，而是自己的爱人。
余澄猛地想起了自己兜里的那个铃铛。
但她不动声色地退开，抱起余锦鲤，道：“看看你把你小……宋阿姨抓的。”
“阿姨？”
她这个年龄被人叫姐姐不为过吧。
“余锦鲤是我闺女，你和我平辈，不叫阿姨叫什么？”她笑，“还是说你想让锦鲤叫你小妈？”
“……”
宋璃认真道：“我不想有名字这么难听的女儿。”
余澄不可置信道：“哪里难听？这名字我想了几天。”
“你想了几天和名字好不好听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余澄心道不对，我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和她纠缠不休，于是立刻道：“那我换个名字你就答应了？”
“嗯？”
余澄权当她默认，道：“锦鲤，我告诉你，你今天改名了。”
“你以后就叫，叫——余璃璃。”
“……”
“不好吗？”余澄玩着余锦鲤的毛道：“余，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来，璃璃，”余澄道：“叫小妈。”
“不行。”宋璃道。
余澄反问道：“怎么不行？”
“那你知道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它吗？”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余澄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宋璃说完话的那一刻，看她尴尬的抿了抿嘴唇的样子就觉得很……
可爱，想日。
余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铃铛拿出来给她戴上了，那时候的宋璃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会不会，更好看？
后来余澄不知道宋璃露出了什么表情，因为她眼睛被遮住了，眼罩质量很好，不透光，什么都看不见。
她也拿不下来，手铐质量同样不错。
但她猜想宋璃的表情应该是很兴奋的，因为她玩着她脖子上的铃铛，一下又一下。
余澄因此不愿意见人很多天。
“大名叫璃璃，”她咳嗽了一声，道：“小名叫锦鲤。”
“我平时叫她小名，你放心，不会分不清的。”
余澄说完就去洗澡，留下宋璃和余锦鲤大眼瞪小眼。
余锦鲤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在半个小时之前抓过宋璃，眨着漂亮的绿眼睛看她。
宋璃默默地离余锦鲤远了点。
余锦鲤喵了一声，表示不解。
宋璃回卧室了。
浴室里是陌生的香气。
余澄不喜欢这个味道，买来只用过一次，再一次闻到觉得有些奇怪。
很莫名的奇怪。
她洗过之后擦着头发出来，宋璃躺在床上，薄薄的被掩盖不住人体优美的轮廓，在黯淡的灯光里，更显得诱人。
余锦鲤和宋璃楚河汉界，各占一半。
余澄上床就摸到了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拎着后颈皮，放到了外面。
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余锦鲤挠门，委屈地叫了几声，最后认命地去了自己猫窝。
“宋璃。”余澄开口道。
宋璃偏头。
她还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