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余澄游刃有余的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她到窗户旁之前，她都坚信是魏甯看错了。
但事实上，楼下什么都没有。
确确实实的，什么都没有。
余澄一动不动，神色莫名。
“看来是小情人吃醋了。”魏甯眯着眼睛笑道：“要我去解释一下吗？”
余澄无奈地摊手道：“魏小姐，你觉得你的解释会起到什么正面作用吗？”
魏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惊讶道：“余总，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去解释吧？”她有些委屈地说：“如果让我得偿所愿，那我配合你什么都行，现在连点甜头都不给就想使唤人，过了。”
“都睡过了还要解释？没睡才解释。”余澄叹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早知道就不逗宋璃，直接说自己干什么来了。
“我现走了，晚安，魏小姐。”
魏甯深陷在沙发里，提出了一个绝对不算好意的建议，“被误会都误会了，不睡不是可惜？”
余澄已经把大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闻言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魏甯耸肩，显然不理解余澄的紧张感。
她只是稍微有点可惜。
在此之前，她听说余澄是一个喜欢“玩”，也玩的开的女人。
小余总纵情声色，今朝有酒今朝醉，十分逍遥。
见面之后魏甯才发现传言似乎有偏差，莫大的偏差。
在她看来，余澄这样的女人，即使不会把自己的喜好表现出来，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一本正经的过了头，乃至到了正人君子的地步。
奈何小余总之前的所作所为和这个词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知是谁没有，简直是大相径庭。
一个月而已。
魏甯想。
余澄这是被下药了，还是下蛊了？
香薰白买了。
她又想。
……
余澄下楼的时候看了眼表，还有三分钟一个小时。
她拨通了宋璃的电话。
那边一响，她就道：“璃璃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约好了一个小时，结果你先走了。你这样难道不是言而无信吗？你身为一个商人你最基本的底线呢？你这样让广大消费者怎么信任你？你如何服众？你让我……”
宋璃矜持而淡漠地说了一声，“喂，你好。”
声音就在对面。
宋小姐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看她。
“……”
余澄啪地把电话挂了。
这是她第一次挂宋璃的电话——当真宋璃本人的面。
宋璃调出时间应用软件，“过了四秒。”
“……”
“说啊，”她饶有兴致地说：“怎么不继续了？”
“之后呢？是不是还有全国人民怎么看啊？”
她微笑道：“宋氏这么多年也没能做到人尽皆知，在我这一代却被发扬光大，我想宋家老祖宗一定觉得十分欣慰。你认为呢？小余总。”
余澄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没有。就是你要先走了，你让我怎么看你。”
“你怎么看我？”
余澄道：“我用心看。”
宋璃平静道：“心上没长眼睛，余小姐。”
余澄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聊这个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
一百万个不合适！
宋璃要是不喜欢她完全没必要在这等一个小时，还是在她说和别人开房的情况下。
既然知道喜欢了，难道不应该是开个套房来杯红酒，然后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掰扯没用的。
余澄见宋璃似笑非笑的，走到她面前，道：“那找个地方，我们慢慢聊？”
宋小姐道：“不。”
余澄挑眉，道：“为什么？”
宋璃轻笑，热气都要扑在余澄嘴唇上了，“我爱干净。”
这是宋璃第二次和她说这种话，不过宋小姐美色实在动人，余澄只是道：“我今天早上洗的澡。”
宋璃笑，“刚才没洗？”
“……”
她豁然明了。
“没有，我……”
宋璃却一下子靠近了，她贴着余澄的脖子，很轻地嗅了一下。
痒的余澄差点躲开。
“不是你的香水，”宋璃退开，“不排除你换了香水的可能性，但应该是那位小姐的吧。”
“哪位？”她故意装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楼上的那位。”
宋璃眸色幽深。
“这次是旧情复燃藕断丝连，还是另觅新欢？”
“如果我说，我们没关系……”
宋璃双手环胸笑道：“那你也太绝情了。”
余澄应该很不耐烦这种解释的，可她这次没有。
宋璃漂亮，非常漂亮。
她的长相很显小，声音在正常范畴，一笑或者语速加快时声音就非常软。
猫似的喵喵叫，给你一爪子落到身上的却只是柔软的肉垫。
张扬舞爪却只想让人在爪子上捏几把。
余澄颇喜欢逗猫，也爱撩闲。
这时候非但不嫌烦，反而想多听一会，再给宋璃戴个铃铛。
晚上要是能学个猫叫……
余澄用力地攥了一下拳。
宋璃见余澄笑得十分古怪地看自己，皱眉道：“你这笑什么？”
余澄回神道：“你说完了？”
宋璃冷漠道：“没有。”
“没有我们去车上说。”余澄拽着宋璃的手腕就走。
“我为什么要和你去……”
“你不是不想开房吗？”余澄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后车座的感觉也不错。”
“……”
“你脑子里还能有点别的吗？”
余澄笑眯眯道：“还有你啊。”
宋璃把她手甩开了，自己走到前面。
余澄由衷道：“你能不能别总撒娇？”
宋璃睁大眼睛，站在余澄的车旁边道：“你管这叫撒娇？”
“有问题吗？”
宋璃道：“没问题，你有病。”
余澄给她开车门，毫不在意。
“我和那位魏小姐是合作关系，”余澄开诚布公，“不是新欢，不是旧爱，没有过往，也不可能有未来。”
“她对合同不理解，我给她解释而已，刚才就是在逗你。”
宋璃执意要坐后面，拿起纸袋，道：“眼光不错。”
余澄接过来，下车，直截了当地塞到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她回到车里，对宋璃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和我直说，我不会因为这些东西难受。”
“但是如果你不高兴，我真的会心疼。”
宋璃张口欲言，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发现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在语言课上的学习无论如何优秀，她也没法做出最恰当礼貌的回复。
“……”
“在这等了我一个小时，”余澄歪头道：“要去哪？”
宋璃看着余澄的眼睛，她的眼睛漂亮，宋璃一直都知道。
她的眼睛漂亮的让人不舍得拒绝，宋璃才知道。
“你不是说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