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年的证件照,还留着刘海,清纯的像个学生。
“您忙,”她又拎着鸟笼下去了,“别忘了咱晚上吃饭的事儿。”
她秘书特意备注是宋璃公司公开的资料,她只是复印了一份发过来,没在犯法的边缘反复横跳。
哪家的二缺公司让管理部门的人员用这样的照片。
余澄把鸟笼还给大爷,还在楼下晃荡了半天偷懒。
宋璃此人,家世显赫,且位置特殊。
宋氏历经四代有余,目前是宋老爷子话语权最高,也就是宋璃母亲的父亲,宋老爷子膝下二子一女。
宋氏早年出事,牵连甚广,两个儿子一个都未能保住,只剩下个女儿。
后来,余澄下滑页面。
自杀了。
当年可谓满风风雨,最多的说法是宋璃父亲颜先生出轨,宋璃母亲无法接受自杀,但是宋璃的父亲并没有出面解释过,从宋璃在十三岁被带走之后,宋颜两家关系陷入僵局。
当时宋家两位公子都十分年轻,只有宋小姐有后,也就是宋璃。
其中有宋氏股份分布的示意图,除了宋老爷子的百分之三十七,就是她的百分之二十五,后面还有个叫宋照的占了近百分之二十,其余的都是散股。
余澄猜过她的身份应该是位高管,但没想到这么高。
现在的局面也十分有趣,那位颜先生身体不好,似乎也已经时无多日,据说宋璃在外地时就频频与宋璃联系,这可能也是宋璃突然被调回总部的原因之一。
宋老爷子养外孙女养了十年,在这唯一的孙女身上花的心血不可谓不少,好不容易秀木成才,怎么可能便宜了宋璃的父亲。
更何况,他和自己女儿的死脱不开干系。
余澄坐在车内,觉得有些头疼。
“过分呐。”她喃喃自语道。
她以为看上的是个高管,再不然就是大小姐,没想到是太子爷,还是绝对会上位,板上钉钉的那种。
后来被一通电话叫上楼,余澄也就去忙了,看文件看到六点多,余洋受不了来敲门,道:“你还吃不吃饭了?”
“吃。”
“吃就走。再不走还螃蟹呢,蟹壳都没有。”
……
余澄在旁边指点江山,她说的头头是道,但也只发挥了说的功效,不知道还以为要来应聘导购。
余洋拎着螃蟹盒,跟在她后面。
“洋洋姐你看看自己还想吃什么,”余澄道:“我去拿两盒巧克力。”
余洋面无表情地说:“我想吃什么还不得自己做。”
“你叫太上皇啊,咱爸年轻时候做饭不一绝吗?”
“你吃过啊?他说你就信。”
“阿姨也在啊。”
“你知道阿姨在还让我做饭。”
“我这不是锻炼你生活能力吗?”
余洋道:“挑巧克力去吧,澄儿,不然哥真忍不住把螃蟹扔你脸上。”
“那就社会新闻了洋洋姐——大龄单身女青年当街殴打亲妹,是嫉妒对方美貌,还是智商,请看,”
“吃螃蟹吗?”
“吃,我闭嘴。”
余澄说的是拿两盒巧克力,但事实上是不止两盒。
有个牌子的果汁糖特别好吃,最后一盒刚被人从货架子上拿下来。
对方很高很高,很瘦,被宽大的风衣下摆衬的双腿尤为细长。
余澄最后把目光移到她脸上,道:“璃璃?”
宋璃的指甲和糖盒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你能别这么叫我吗?”
“那我叫什么?”余澄凑够去,“呦呵睫毛真长。”
“要不我叫宝贝儿?”
宋璃把糖扔到车里。
“不聊聊?”
“是昨晚聊的不够狠吗?”宋璃把距离拉近的过于猝不及防。
“太狠了,所以我也得把场子找回来不是?”
“这还要找场子?”
“你来我往,进进出出,才对啊。”余澄的嗓音黏黏腻腻的,像是化开了的糖。
宋璃道:“有些话我以为我不用说明白。”
“如果不是同意,那就不用说。”
“还有要买的东西吗?”
宋璃看着还想跟着的余澄,道:“没了。”
“那走吧。”
俩人结了账,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分开的东西,到了地下停车场就在宋璃的袋子里了。
虽然钱也是她花的。
余澄拉着她胳膊,声音又甜又软,她说分开算的时候收银的小哥都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恨不得长一块的俩人。
宋璃把她手里的东西扯过来,扔到了自己那边。
“钱我给你微信转过去。”余澄说。
“所以呢?”
“微信给我啊。”
宋璃深知自己要是这么干了绝对后患无穷,于是断然拒绝。
“给现金就行。”
“我没带钱包。”
宋璃看她兜里用手轻轻一勾就能拽出来的钱包,把你当我瞎吗咽了下去。
宋璃把东西放进车里,挑出余澄的两盒巧克力给她。
“送你的。”
“拿我买的东西送我?”
“和那个果汁糖一个牌子,很好吃。”余澄道:“真的。”
“你喜欢?”
“喜欢啊。”
宋璃站在车旁边,拿着巧克力的手停在半空。
“我说宝贝儿你就别想了,”余澄笑呵呵地靠过去,和早上那不会好好说话的简直不是一人,“你不是对我还挺有意思的吗?”
要不怎么说美貌的力量是伟大的呢,就算余澄回去又抹一管擦伤药,凉滋滋辣丝丝的药膏涂在伤口上简直不要太舒爽,她咬着牙骂了半小时的人,见到宋璃之后发现自己想的不是那一口獠牙咬人多疼,而是昨晚上她嘴唇多红,吐在耳边的气音多撩人。
宋璃报了一个电话号。
余澄条件反射地记住了,道:“谁的号,你的?”
宋小姐道:“一个精神科医生。”
“呦,背的这么熟练,以前没少看?”余澄道,本是随口一说,把昨天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嗯。”宋璃道:“还有精神病诊断书呢,看吗?”
“去你家我就看。”
宋璃挑眉,“我杀人不犯法你知道吗?”
“分死法,”余澄道:“昨晚那样的标准,我都不用你动手,自杀都行。”
宋小姐又皱眉。
她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但是和余澄在一起就一直皱眉。
尤其是余澄说情话的时候。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害羞了。”
宋璃几乎在叹气了,“你怎么不能当成是我的拒绝呢?”
余澄笑道:“那你为什么不能承认你对我有意思呢?”
“上个床就是有意思了?”
“没意思你和我上床干嘛?”
宋璃学的最不好的科目就是语言,她表达能力很强,只不过仅限于纸上,让她说出来就不行,首先是小时候的一些事养成了她不多话的性格,回了宋氏之后,让她即兴发挥长篇大论的场合就特别少,每次都是秘书送过来已经润色过的稿子,照着读就行。
之后就是她的身份让她不必要对着所有人都摆着笑脸进行交际,更何况她在工作方面的交流非常流畅,思路清晰,言简意赅。
如果非要说的非常长,又不带稿,又限定时间的那种,她也可以做的很好。
但限于工作。
宋璃不愿意和别人交流私生活,也没人能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骚话。
余澄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人,所以她有的时候真的手足无措。
不是害羞,就是气自己舌头僵。
小余总没得到回应,道:“害羞了?”
“没有。”宋璃认真道:“酒精对人有影响。”
“不然你以为那么多酒后乱性是哪来的?”
“你要非说酒影响你大美人的思考能力我也没办法。”余澄摊手。
“不过,你昨天就喝了杯玛格丽特,再浅的酒量,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你也该醒酒了,”她微笑道:“是吧。”
宋璃张口欲言,被余澄用手指压住嘴唇,“别说话,先听我说。打打腹稿,等下反驳我也不迟。”
“你早上很清醒,思维敏捷,从你对我说的话里我就能感觉出来。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可能就是你有点起床气吧。”
宋璃那副吐不出象牙的姿态实在除了起床气没别的解释了。
真要是膈应晚上喝酒的时候想什么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成年了吧,宋小姐。”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道:“我知道你成年了。你没成年,那我就犯法了。”
“既然大家都是意识清醒思维独立,可以正常判断的成年人,不至于连有没有意思都分不清楚,又不是十□□的小孩,不用那么麻烦,你要是喜欢我,你可以直说。”
宋璃都被气笑了,“那么,既然大家都是意识清醒思维独立可以正常判断的成年人,你究竟是怎么断定我喜欢你的?”
余澄虚虚晃晃地把她圈在怀里,把头压在宋璃的肩膀上。
宋璃只要稍微转头就能亲上她的脖子。
“香水好闻吗?”余澄问。
宋璃冷漠道:“一般。有点呛,你能起来了吗?”
“和昨天喷的哪个好一点?”
“你昨天喷香水了?”
余澄用手指绕着她有点卷的头发,道:“喷了。不然名片怎么会沾上香水味呢?”
她能感受到宋璃僵了一下。
“名片上的香水味好闻吗?是不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