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卖药(1 / 1)

从程毅那儿离开,程芷娘看着赵小甜的侧脸,忍不住问:“三嫂,当初爹娘走了还留了些银子给咱们兄妹几个,怎么现在买东西还要你自己掏钱?”

当初二老是意外身故,离世后程康做主将家产平分,因为程芷娘是女儿要出嫁,田地不好分给她,在银钱上面就多有倾斜,所以程芷娘的嫁妆银子才这样丰厚。

但程家兄弟三个也不是就没分银子,程芷娘记得各家还是分了有差不多接近十两的,程毅和赵小甜都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主,怎会到需要赵小甜动用嫁妆的地步?

对于程芷娘的问题赵小甜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坦然地道:“爹娘留下的银子自然是在的,可是那也是留着以后给儿女嫁娶用的,虽说现在咱们三房住在一起挺好,但过个十几年,儿女大了总要娶亲嫁人,到时候家里要是娶了儿媳,再有下一辈,这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芷娘你说对吧?”

程芷娘深以为然,赵小甜说的没错,现在住一块儿是人不多,要是以后外甥外甥女多了,外甥再娶妻生子,程家要再扩建也没地儿了呀。

赵小甜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道:“所以爹娘留下的银子我是打算留着以后修房子用的,现在家里开销不大,我用点嫁妆也没什么,现在啊我就盼着你三哥能早日学成出师,也算是熬出头了。”

程家虽然家境一直还可以,但当初程康三兄弟娶亲是花了不少银子的,也因此后来三兄弟在妹妹的嫁妆上多有贴补,就是觉得自己之前娶媳妇花了银子,妹妹嫁人也绝不能亏待了她。

程毅一开始也是跟着哥哥们在种地,但他不喜欢种地,反倒自个儿去镇上谋了个酒楼跑堂的活儿,地就丢给两个兄长种了,程康程江也没说什么,程毅倒并不占他们便宜,说好了以后只分他跟赵小甜的口粮,多的一文不要。

所以程家三房实际上是没什么进项的,程毅做学徒那三百文根本不够,虽说吃饭不用钱,但是人不可能只吃粮食啊,总得吃点荤腥啥的,还有做饭用的油盐酱醋都是钱,三房每月是固定要交二百文到公中的,剩下的一百文程毅偶尔给师父买点酒喝,或者跟酒楼里的伙计凑钱打打牙祭,也就所剩无几了。

因此三房是程家最穷的一房,不过也算是最有盼头的一房,毕竟一旦程毅学成做了账房,收入可就比种地高得多了,但在这之前赵小甜能这样无私的把自个儿的嫁妆拿出来花用,程芷娘也是很佩服她的。

要换了程芷娘自己,她觉得估计是舍不得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小甜跟程毅是青梅竹马,打小一块儿长大,大概也正是这样的情谊才会格外无私吧。

程芷娘摇摇头,她不太懂这样的感情,爹娘离世后她就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日子,无法代入像他们这样肯为了对方付出毫不计较的角度。

话题很快告一段落,两人来到布庄,赵小甜替程毅扯了几尺赭色的粗布,又问程芷娘要不要买,程芷娘本想说不用,看见排放的布匹里头有卷竹青色的麻布,问伙计多少钱一尺,伙计说十五文,程芷娘想了想问:“我要七尺,你们这儿做成衣的工费怎么收?”

伙计正要说就被赵小甜打断了:“芷娘问这个做什么?买了布拿回家去做就好呀。”

程芷娘是个连扣子都缝得歪歪扭扭的主,哪儿会做衣裳?好在原身针线活也一般般,她便找了个借口道:“三嫂又不是不知道我针线活不好,自己做没得浪费了布料。”

赵小甜立刻说:“这有什么,三嫂帮你做了就是。”

程芷娘有些不好意思:“那多麻烦三嫂……”

赵小甜笑出两个酒窝:“客气什么,反正都要帮你三哥做衣裳,跟你的一块儿做了就是。”

伙计一听成衣工费是赚不到了,正想问程芷娘扯几尺,就听她问:“那我扯七尺,打个整数,一百文行不?”

伙计有些犹豫,但一看程芷娘跟赵小甜两个面容秀美,衣着整洁,再加上程芷娘那双漂亮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盯着自己,脸上不免有些发烫,忙垂下眼皮道:“那、那行吧,姑娘瞧瞧还要不要点别的?”

“我就要这个了,三嫂呢?”程芷娘问赵小甜。

赵小甜道:“我也就要这些,不过我还有点事,伙计,你们这儿是收绣品的吧?”

伙计点头道:“收的,娘子可是要卖绣品?”

见赵小甜称是,他便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请娘子到里面跟掌柜谈,我去请掌柜。”

程芷娘见赵小甜去卖绣品估计还有的耗,便对她说:“不如三嫂就在这儿等我,我去一趟药铺很快回来。”

赵小甜应了,程芷娘摸出一百文交给她,拎着背篓出了布庄。

药铺跟布庄隔了一条街,程芷娘找过去时恰逢掌柜在铺子里,她进了门直截了当地问掌柜:“掌柜,你们这儿收不收药材?”

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对着账本算账,他记完一笔才把头抬起来,和气地道:“收的,不知姑娘是要卖什么药材?”

程芷娘把竹篓里的包袱拿到柜面上打开,里面还分了许多个小布包,每一样都包得整整齐齐,她打开几个给掌柜看:“就是这些。”

掌柜先看她包得齐整就觉得这姑娘做事细致,再一看里头药材的成色不由一愣,他将一只鱼胆木拿起来细看,头也不抬地对程芷娘道:“姑娘可介意我拿到外头阳光底下瞧瞧?”

程芷娘大方地道:“您随意。”

他将几种药材拿到铺子外面仔细看了半晌,回来时脸上的表情比方才更加和气,笑着道:“姑娘这药材是自家炮制的还是从别处收的?”

程芷娘实话实说:“是我自己炮制的。”

掌柜先以为这些药材或许是她父兄处理的,听闻是她自个儿弄的,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赞叹道:“姑娘好手艺。”

程芷娘欣然受了,用手轻轻拍了两下药材包袱:“掌柜要是觉着好,就给个好价钱如何?”

她举止大方,说话直白,掌柜很少见到这样的姑娘,觉得挺有意思,程芷娘拿来的这些药材并不是多罕见的品种,但胜在处理的手法好,明明是同样的药材,成色却比他店里之前进的要好上三分。

他将手中的药材放回去,先问:“姑娘是做一次买卖还是长久买卖?”

程芷娘沉吟片刻道:“不瞒您说,我一个人采药制药能力有限,虽然想做长久买卖,但数量肯定上不去,不过如果掌柜您价钱给得公道,以后我采回来的药材可以都拿过来。”

掌柜点点头:“既然姑娘这样说,价钱上我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他把每份药材打开,依次报价,完了问程芷娘:“姑娘觉得我给的价钱如何?”

程芷娘对他给的价钱基本上满意,也没讨价还价,拍板道:“行,那就这样吧,您给算算今天我带来的这些一共多少银钱。”

掌柜便叫小二用秤挨个称了,最后用算盘一拨:“一共二两三钱,姑娘看看可有出入?”

程芷娘颔首:“行。”

掌柜就把银子给程芷娘结了,笑道:“姑娘是个爽快人,以后有什么药材尽管拿来,一定给你个好价钱。”

程芷娘想了想问:“掌柜的,你们这儿收药酒吗?”

掌柜有些意外:“姑娘还会泡药酒?”

“是。”程芷娘道,“我今日没带来,如果掌柜的感兴趣,下回来镇上我就带来给您瞧瞧如何?”

掌柜欣然应允:“成,那我就等着姑娘下回过来了。”

做了笔愉快的交易,程芷娘高高兴兴从药铺里出来,她绕过街角从一条巷子穿过去,才刚进巷子迎面就过来三四个人,程芷娘本来想避开,谁知当头一人直直就朝她身上撞,她将背篓往身前一横,及时挡住那人,就听他哎哟了一声喊道:“小娘子,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他说话时一起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程芷娘根本不予搭理,淡定地后退一步就要绕过去,那人将胳膊一横,拦住她嬉皮笑脸地道:“撞了人道歉都没一句就想走?”

旁边一人帮腔道:“小娘子这样可不成啊,把哥哥撞坏了咋整?”

几人哄笑起来,拦着程芷娘的那个人道:“不如小娘子请哥几个吃顿饭,赔个罪如何?”

程芷娘往这群人脸上扫了一圈,看他们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就知道只是吃个饭是不可能善了的,而且看他们这样轻车熟路的,想来是经常讹人的地痞流氓,估计她在进药铺之前就被盯上了,今日怕是不但要把卖得的银子交出去,还很有可能被这伙人揩油。

程芷娘前世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人,但她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在外头混得不错,通常程芷娘只要提一提他的名头那些人多半会自动退散,偶有不长眼的,程芷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敢动她她能跟人拼命,完了还找她兄弟把人修理一顿,后来这种事渐渐也就没了。

但到了这个地方之后程芷娘就放松了警惕,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没想到今儿大白天也能在街上碰到这种事,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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