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boss后被自己的母亲“现场抓包”,到底是何其刺激的一种体验?
作为当事人的孙淼淼表示:就,非常非常的后悔。
很后悔那晚没有把持住自己,把自家boss给睡了。
1
母亲撞进来的时候,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早上。
那会,孙淼淼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被子起身,意欲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床上逃走。但就在她以为安全着陆的时候,一声“淼淼啊”直接将她的侥幸硬生生地给粉碎了。
男人那浓密纤长的睫毛便是在此刻颤了颤。
母亲识趣地离开后,孙淼淼灰败着一张脸坐在客厅沙发上,过了好一会,那床上的男人终于穿戴好慢条斯理地从房间里出来。
“我昨晚喝醉了?”男人好听的声线中带着宿醉后的一丝喑哑。
孙淼淼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一脸平静又礼貌地回答:“秦总,您昨晚是喝多了一点。”
何止是一点,简直不要太多好么?望见男人眼中一闪即逝的了然后孙淼淼又低头腹诽。
昨晚,酒吧侍应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看了眼墙上已指向12点的摆钟,想了想放弃挣扎,掀了床上的被子去酒吧捞人。
她是他的秘书,但也仅限于工作上的那种,为什么侍应要第一个给她打电话啊?孙淼淼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又是老板,她又此敢坐视不理?
“所以你就趁我喝醉,把我给睡了?”秦封蹙着眉头,隐约间带着些不可思议。
什么?!孙淼淼闻言瞳孔一震,急急站了起来:“不!那个......”
“说吧,你准备怎么负责?”秦封打断了眼前人的解释,好看的眉眼微锁,却可恶的别有一番令人难以抵御的,好看。
孙淼淼悔不当初,昨晚就是因为这张脸,半推半就之间,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的......
但是!怎么霸王硬上弓的人还得理不饶人了?孙淼淼心底惶恐,虽然昨晚他的衣服是她帮忙给脱的......
“这样吧,我有个提议,我们结婚。”
“啊?”孙淼淼禁不住怀疑,某位boss是不是还没有醒酒?但他脸上的认真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相亲,我呢也刚好缺个结婚对象,更何况,我们昨晚,都那样了,你还想继续与其他男人相亲不成?”
好心将醉酒的总裁上司带回家后,我因此成了他的准新娘
男人中二中带着些危险的话在孙淼淼耳侧不断地回响,震得她脑壳有些疼,纵使她已从“案发现场”去到了公司。
只是,秦封怎么知道她最近一直在相亲的?孙淼淼透过玻璃望向办公室里的男人,很是不解。
秦封一身深色西服,衬的他那五官更为白净清朗。
孙淼淼想,女娲娘娘在捏小人儿的时候,必定有一些是她特别欢喜,不惜耗费远超其他一些小人儿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精力去精雕细琢的。
秦封刚好便是那被特别偏爱的其一,长了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既不失谦谦君子的温润,同时又散发着一种含蓄沉稳的冷肃。
但昨晚的他,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冷静,眉目凌乱地将她按倒在床上,然后一顿风卷残云般的夺取。
孙淼淼记得第一次见到秦封的时候,他头上顶着一个纸折的三角帽,手上正拿着一个毛刷在粉墙,身上是极其简单还沾了些涂料的工装。
真的是特别特别简单的装束,但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孙淼淼的大脑还是闪过了片刻的恍惚。
那会,她刚大学毕业,原本打算着先寻一家大企业历练下的,毕竟有了大企业的工作经历加持,以后要换工作也会更有底气一些。至于为什么会投了这家丝毫不起眼的小公司,主要是因为离学校贼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来混个面试经验也是不错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第一天面试结束后,她就决定要与这家连办公室都还是半成品的创业公司共存亡了。
年轻就是这么无畏。
后来好友问她,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她低头想了想,也许是boss秦封身上那股明明光头司令一个却仿若身后立着千军万马的万钧之势吧。
当然也不排除还未被社会毒打过的初生毛犊让某颜给一时迷惑住了。孙淼淼发誓,那真的是她见过的顶好看的一张脸了。
以至于后来她结识了别的男人,都忍不住要拉他出来暗暗溜一圈。
2
“好看吗?”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秦封。
孙淼淼瞪着微信上的那三个字,脸上微微一热,然后镇定地拿起一旁的文件,起身,敲门。
“秦总,这是公司与青辉的合同,请您过一下目。”
秦封视线上移,看了一眼那平静的面容,伸手接过文件后略略扫过,然后抬头与她说道:
“没问题,今晚去和苏瑞青正式签合同。”
“好的。”孙淼淼接过文件,抿了抿唇,然后转身离开。
秦封望着她笔直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懒懒地靠在了椅背间,想起昨晚的温香软玉,那萦绕在指尖的温度和触感,似乎有股意犹未尽。
昨晚的他酒醉三分醒,其实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早已意识清明,只是那一刻他突然想一醉到底罢了。
听到茶水间的几位女员工八卦她又去相亲了,不知为何心里间突然就有些失衡,郁闷得只想找个人发泄下。
拉了苏瑞青出来喝酒,那厮酒量不行喝了还不到一半就举着手机说家里查岗匆匆撇下他跑了。
其实他的酒量还不错,创业这些年练出来的,只是昨晚醉意却来势汹汹,他发现自己的舌头开始打结时,掏出手机,不知怎的就打开了手机通讯录,只是手指在那上面划来划去却划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侍应见他似乎醉得不轻,热心地取过他手上的手机说要帮他通知亲友,当“孙淼淼”三个字晃到他眼前的时候,他朝在征询他意见的侍应点了点头。
她匆匆赶到时,他瞥见她脸上的慌张,突然心生弄意,醉得连自己家的钥匙都找不到了,又让她哼次哼次地拖回了她的住处。
他隐在暗处好笑的由她折腾,由着她把“烂醉如泥”的自己扛进了她的房间,只是她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摔到自己身上了呢?戏假成真的那一刻,他才猛然发现,他失控了。
下班后,孙淼淼跟在秦封的身后到了一家私厨,苏瑞青早已备好美食美酒在席间等着,见到秦封后嬉笑着起身喊了一声“哟,秦总来了”,而后看到随着进来的孙淼淼,嘴角的笑肆意上扬:“这不是孙秘书嘛?”
被点名的孙淼淼立马扬起一抹笑,客气地唤了一声:“苏总。”
苏瑞青笑得更欢了,话语间带了些戏谑,“半年不见,孙秘书真是越来越标致了,怪不得秦封一直藏着不肯带你出来见人了,我还......”
“废话少说,开始吧。”秦封挡住不断欺近孙淼淼方向的苏瑞青,打断他继续胡说下去的兴致,苏瑞青看见某人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笑笑,摸了摸鼻子,便也没有再继续,只是朝孙淼淼挑了挑眉。
孙淼淼向来知道,秦封与苏瑞青交情不浅,也见过两人间的一些小打小闹,所以对于苏瑞青的调侃她并未放在心上。
而且这两人都是拎得清的人,交情归交情,生意又是另外一码事。今日的合作,绝对不是交情或一顿饭便能轻易换来的。
合同签完后,苏瑞青举了酒杯就直直朝孙淼淼的方向走来。
“孙秘书,来,我敬你一杯。”
“她不喝酒。”孙淼淼才举起的酒杯却让一旁的秦川伸手一把夺过,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已一仰首饮尽,末了扫她一眼:
“走吧。”
“秦封,你没有心!利用完我就走啊?”瞪着那双双离去的背影,又扫过一桌原封不动的丰盛菜肴,被过河拆桥的苏瑞青那是一顿痛心疾首。
这是老爷子第一次将青辉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交给他全盘负责,不说是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吧,至少在他以往的三十年人生里,算是头一遭了。一个重中之重的项目,一丝马虎不得,但他第一时间便想安利给兄弟,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众人抢夺的香饽饽,换来的也不过是某人没心没肺的对待啊。
哎,终究是自己错付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秦封这厮今日与他那肤白貌美的孙秘书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他可还记得某人几年前说过,他不稀罕玩办公室恋情来着。
苏瑞青突然有些兴奋,他开始期待着某人啪啪啪打脸的场景了。
3
“在想什么?吃吧。你不是喜欢吃糖醋咕噜肉吗?这家做的还不错。”
秦封看了一眼对面神游天外的孙淼淼,曲起的食指在餐桌一侧轻轻敲了敲。
“哦,好。”听到声音,孙淼淼回神,拾起一旁的筷子夹了面前的一块糖醋咕噜肉,放入口中慢慢嚼着。
虽然她有些不理解秦封为什么放着苏瑞青点好的一桌好菜不吃偏偏要跑到这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餐馆来,但作为一个称职的打工人,她向来奉行“少说多做”的工作理念。
不管boss做什么,跟着就是了。
“我早上的提议你考虑好了吗?”
孙淼淼口中的藕肉丸子还来不及咀嚼,听见他的声音后,丸子直直在她口腔中圆润地溜达一圈后就让她整个吞了下去。所幸丸子做的精巧,吞起来虽有些费力但也不至于滞在喉间不上不下。
沉吟片刻,知道事情无法再用逃避来解决后,孙淼淼决定选择面对。
“我目前不是很想结婚。”
“为什么?”秦封闻言有些疑惑,语调不自觉间拔高了一些,似乎有些不满,“不想结婚那你还老去相亲?”
“呃......”孙淼淼一时语噎,总不能说家里母后逼得太紧,她只是去应付一下吧?
她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总算知道些他的脾性,他最不喜欢的便是看到身边的人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面。
其实,不想结婚也不过是一个借口,归根结底是她没有信心去经营好一段婚姻。
她害怕一旦踏入婚姻的围墙,不得不出来的时候,是遍体鳞伤。
从小,父亲出轨成瘾,母亲却是死磕着不愿放手,两人相互折磨多年,终于在她高考结束的那年母亲才肯罢休,与父亲签下了离婚协议。
那天母亲抱着她哭了许久,似宣泄,也似不甘,但终究是放手了。
母亲苦心经营的这段婚姻,在旁人眼中,早已是一败涂地,仿佛只有她一人沉浸其中浑然不自知。年少自由恋爱的爱情又如何,终归是抵不过婚后的一地鸡毛和那人的变异思迁。
孙淼淼从小比一同上学的同龄人要早熟一些,或许是因为她知道,母亲那么委曲求全的成因里,除了不甘,还有就是怕她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吧。
但母亲不知道的是,她情愿成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也不愿看到母亲每次因为父亲前一晚没有回家后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一次比一次清晰的场景,深深地烙在孙淼淼的心底,也许正因为如此,大学的时候,她对身边示好的男性总是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抗拒。
久而久之,他们都说她高冷孤僻,她知道后笑笑,却也没有真正地放在心上。
后来工作后,一次回母亲那里吃饭的时候,母亲无意间说起,她好像越来越爱笑了,她听完后愣了一下。
再后来,她年龄渐长,母亲见她一心扑在工作上丝毫不提及感情的事,有些着急了,开始发动身边的资源给她安排相亲。
孙淼淼丝毫不怀疑母亲对自己的爱,即使她曾因婚姻遍体鳞伤,仍然希冀自己唯一的女儿获得幸福。所以孙淼淼对于母亲的安排也尽量顺从,只是近一年来,母亲推过来的相亲信息过于频繁了,她一面头疼一面又不得不挤出时间去见一见。
“其实你不用顾虑太多,与我结婚,不会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
许久等不到一个完整答复的秦封,又见对面的人不知神游到了何处,忍不住提醒之余,也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另外,我也不会强迫你一定要爱上我,至少在短时间内。”
但未来,谁知道呢?秦封想,他总会有办法的。
4
孙淼淼最终答应了秦封的提议,结婚。
如果这辈子注定无法轻松做一个不婚族,那么与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结婚,总比与一个陌生人结婚要好吧。这是孙淼淼一夜辗转反侧后得出的结论。
她也曾担心两人结婚会不会对工作造成影响,只是秦封与她保证,两人的婚礼可以选择最低调的方式进行,绝对不会让任何外人知晓,而她的工作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动,孙淼淼便也就放下心来。
母亲在知道她要结婚的消息后,高兴得合不拢嘴,又得知未来女婿要登门造访后,便要赶大早去市里最大的海鲜市场挑那顶新鲜的海鲜,说要整一桌海鲜大餐来招待她那盼了许久的女婿。
孙淼淼哭笑不得,却也乖乖地跟着母亲去了海鲜市场。
晚餐在一片恰如其分的愉悦气氛中结束。孙母虽然瞧着眼前这未来女婿是越看越欢喜,但第一次见面总是要留些体面,所以也没有将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全拿了出来。她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总比她要好太多的。
孙淼淼送秦封出门,并肩走着的秦封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孙淼淼一惊,待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挑起她不知几时散开的鞋带,稳稳打了个蝴蝶结。
孙淼淼的心脏突突的跳着,眼睛扫过他裸露在衣领外的一截脖子后不由停了下来,那上面布着密密麻麻的红疹,手不受控制地探过去,“你脖子怎么了?”
“嗯?”秦封任由着那只有些冰凉的小手触摸着,也不着急起身。
“起了好多红点点。”
“哦,没事。”秦封这时将那绑好的鞋带又整理了一下,才站了起来。
一米六五的孙淼淼站在他的面前,也只堪堪到了他肩膀的位置。在他低头凝视的时候,孙淼淼恍然间生了几分不知所措。
“我们去医院吧!”下一秒,孙淼淼突然一把抓住秦封的手,秦封顿了一下,最后却也顺着她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的士。
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所以他的车今日是用不上了。
“你对海鲜过敏,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不说啊?”诊疗结束后,医生开了药给秦封服下,两人走出医院在一旁等车时,孙淼淼忍不住问道。
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以往也见他吃过无数次的海鲜,但从来没有发现过他有什么异样。
还是说,他隐藏得太好,瞒过了所有人。毕竟在那些饭局上,挑食总是件不好的事情。
“阿姨盛意拳拳,我又怎么好拂了她的意呢。而且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至于吃出什么大事的。”伸手拢了拢她垂在额前的一小撮细发,秦封云淡风清的一言带过。
两日后,在秦封的安排下,孙淼淼与他的父母也正式见了面。
秦家父母似乎对她很是满意,秦母自她进门后便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断地说着秦封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同时又唤着孙淼淼给她讲一讲秦封在工作上的一些好玩事儿。
秦封随父亲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后下楼,听见某个小女人口中差些没将他比喻成那开疆拓土无所不能的将领时,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婚礼很快提上日程。
5
婚礼如秦封所保证的那般,很低调地进行。
除了双方父母与一些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外,再没有邀请其他人。
苏瑞青整场婚礼都很兴奋,他没想到,某人的打脸现场来得如此之快。
敬酒的时候,他一把揽过自己的老婆,然后让老婆将他想要交待的话偷偷传达给了今天的新娘子,孙淼淼侧头听完了那虎狼之词后,那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秦封察觉后,以为她喝多了,再有人来敬酒时,便一滴也不许她喝了。
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无端猜测,两人并没有过所谓的蜜月。婚礼是在周六举行的,权当周日休憩了一天,然后周一两人便如往日一般双双奔赴工作。
只是,始终是扯了结婚证的关系,那以前公事公办的上下级关系再怎么着也是悄咪咪地发生了变化。
有些地方变了,有些地方又似乎没变。
六年前,22岁的孙淼淼从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白正式加入秦封一手创办的“d.e”,却怎么也没想到,六年后,自己竟成了“d.e”的老板娘。
那不熟络的旁人要是知道了,莫不都要道一声“妙啊”。
只是,两人并未打算公开,至少在短期内。所以“d.e”里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家的boss与他那首席秘书竟然趁着周末偷偷去结了个婚。
而上了几天班后见一切如常的孙淼淼,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是松弛了下来。
但工作以外,有些东西就由不得孙淼淼控制了。
例如,睡觉的地儿变了,床也不再是原来的床,而那床上还多了一个人。晚上的时候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随心所欲,刷手机冲浪磕cp磕到忘天忘地第二天再顶着双熊猫眼起床了。
毕竟晚上一到点某人的咸猪手就伸了过来。
两人的分工挺明确的,早餐由秦封准备,而晚饭则交给了孙淼淼。
婚后第一天的早上孙淼淼起晚了,醒来时发现他已经做好了早餐,手上摆弄着餐具,嘴角挂着笑喊站在一旁一脸懵的她过来吃早餐。
孙淼淼觉得自己走过去的时候,双腿好像悬浮在半空中,又似乎踩在棉花上,虚虚晃晃的有些不真实。
早餐既然是秦封包办,那晚上那一顿孙淼淼就自然接了过来。
是以,公司里的同事们是愈发诧异,他们以往那个恨不得与公司融为一体的首席孙秘书似乎不见了,现在那踩点下班的劲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烈。
众人迷惑摸不着脑袋,纷纷猜度孙秘书身上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迟迟未有果。
而唯一知道原因的人大概就只有他们的boss了。
每天下午六点一过,秦封抬头看向某个位置时,那位置上的人不是正在收拾东西就是只能看到一道背影了。
孙淼淼之所以行径反常,主要是怕下班晚了,菜市场一关门就买不到新鲜的菜了。
既然她担下的是负责两人晚饭的这个责任,孙淼淼想,那她势必是要好好去做的。
6
“你还会做饭?”
孙淼淼记得秦封第一次吃到她煮的晚餐时,那脸上的惊讶。
孙淼淼边摆盘边佯似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也许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那一副小模样是多么地让人心仪,反正把一旁的某人看得心思荡漾得不行。
秦封那时候便在想,苏瑞青那厮或许说对了一次,他与她之间确实蹉跎了许多本该属于他们自己的时光。
他记得她来公司面试的那一天,又纯又青涩。他一开始并不打算录用的,而且那时候的他刚从国外读完硕士回国创业,一开始最需要的是一个能身体力行的人,而她那细胳膊小腿的,他必定是指望不上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她在听完他拒绝的理由后,犟脾气还上来了,袖子一挽拿起一旁的刷子就要证明给他看她绝非绣花枕头。
他乐了,依旧沉着一张脸说他再考虑考虑,她听完后苦着一张小脸,说“我实习期不要工资,你就录用我吧!”。
看着她精致小巧的五官皱着一起,他最终还是没能继续硬下去,想,就当是给她那份热忱一次证明的机会吧。当然他也绝不是白嫖的人,该给的工资他还是会给的。
她开心地回去了,第二天早早便赶来公司,说要帮他一起装修办公室,一进门看见办公室里竟多了两位装修师傅后有些傻眼,他走过来说,本来就请好了装修师傅的,昨日师傅不在,他只是呆不住上手玩了两下而已。
再后来,办公室装修好后,他便开始带着她到处去跑业务了。
他原本以为,她坚持不了多久,但他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她的那股韧劲,喝酒周旋擒纵自如,丝毫不输那一群藏了各种歪心思的男人。
再后来,公司经营渐入佳境,“d.e”也渐渐打响了名声。而这些年间,他在全公司面前给她升过几次职,涨过几次薪,每一次,她都宠荣不惊地受了。
她越发沉静,他却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那个一开始跟着他上蹿下跳,吱吱喳喳个不停的女孩似乎长大了,也不再粘他了,甚至变得愈发客气疏离了。
他找了许久的原因,未果。
而一心只想好好做饭的孙淼淼哪里知道身边的那个人早已心思百转千回。
她想,也难怪他如此反应,毕竟好几年前他有一次生病了,那会公司人很少,boss第一次迟大到不说还愣是怎么电话联系都无人接听,乱了阵脚的众人纷纷推举她去boss住处找人。
孙淼淼拍了许久的门,屋里的人才来开了门,见到他的那一刻,孙淼淼悬着的那颗心才算着了陆,却又发现他整个人虚弱得很,脸色苍白,好看的唇也了无颜色,伸手去探他额头,那灼热吓了她一跳。
把人安顿回床上后,孙淼淼翻箱倒柜也翻不出一粒药来,只好拿了他家的钥匙直奔楼下的药店,药买回来后就着水喂他喝下,他好了一些,哑着嗓子让她回去上班。
孙淼淼只好退了出去,经过厨房的时候,双腿却是很不听使唤走了进去,翻出他家的一口新锅给他熬了一锅白粥。
见她端着碗进来,他有些惊讶,撑着身子想起来,孙淼淼见状快步走上前,拿起一旁的枕头让他倚靠着。
然后她记得,他喝下第一口粥的时候眉间微微一皱,她看见了紧张地问,“很难吃吗?”,他摇了摇头,说还好。
后来孙淼淼偷偷尝了一口锅里还剩下的粥,何止难吃,简直无法入口,咸得她舌尖发麻。
她将盐当作了糖,给放多了不止一点点。
她只记得以前自己但凡不舒服的时候母亲总会给她熬糖粥喝,所以照搬照套,却没想到第一次展示厨艺就翻了车。
怪不得秦封要质疑她的厨艺了。
只是秦封不知道的是,那一次煮粥失败后,孙淼淼便虚心向母亲拜了师。因为工作的原因,孙淼淼未与母亲同住,所以每逢周末便回到母亲那边蹭在她身边学师,几年下来,也算颇有几分母亲的真传了。
两人婚后的第一顿晚餐,色香味俱全,直到掌勺的大厨要开始收拾碗筷了,某位boss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7
两人的小日子如细水般流淌过着,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不知道公司里谁开始传了一句,某天看到boss送孙秘书上班了!接着,实锤的照片也让人给拍到了,于是,整个“d.e”大楼都炸了。
孙秘书竟然勾搭上了大boss!
当天,这条热搜便冲上了“d.e”的内部论坛,热度久居不下,公司里众说纷纭,有“磕到了磕到了”的兴奋,也有“果然心机婊爬上了boss的大床”的讥讽......
一个上午的口耳相传,再加上那发达的通讯软件,就连那非编内人士苏瑞青都知道了,屁颠屁颠地跑来支招,“要不你们就大方认了呗,孙秘书又不是你藏起来的金丝雀,干嘛藏藏掖掖的!”
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秦封眉间紧锁,瞥了一眼苏瑞青,又望了望外面一脸平静有条不紊在处理工作的孙淼淼。
他不是不想承认,是某人不给啊。
每天出门,车到了距离公司还有一个站的时候她就非得要下车,说是担心被公司里的人见到徒增是非,他知道她的顾虑,也只好由着她。虽然有些无奈又有点气她的刻意避嫌。
但一开始也是他默认的不将两人结婚的事公开的,所以每每这时他也只能自咽苦水。
而唯二两次两人同时到达公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折腾得太晚了,她起晚了,为了不迟到,所以才顺着他的意思一起到了公司地下车库。却不想就这仅有的两次还偏偏让人给看到了。
秦封都不得不佩服他麾下的这些员工,那本领不去当狗仔真是屈了才了。
“怎么样?官宣搞起?”苏瑞青见兄弟默言,急得在一旁的他都想替他去大告天下了。
这两人就是别别扭扭,玩那些臭情侣的小把戏。要是秦封当年有他追他老婆的那股坦荡劲,两人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偏偏各种试探,你不说我也绝对不语,好不容易把人家搞到自己家的户口本上了,却又藏着掖着不给外人知道。
真是造啊!苏瑞青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道,他想如果他有一天不幸英年早逝,那一定是被秦封这个胆小鬼给气死的。
“你回去吧,我还要工作。”似乎下了决心,秦封站起身,淡淡一道,便是要送客。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又有什么用呢?苏瑞青甚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秦封一眼,心底骂骂咧咧地走了。路过孙淼淼座位的时候,往日里总是与她笑成一朵菊花的他,硬是鼻孔朝着孙淼淼“哼”了一声,搞得孙淼淼有些莫名其妙。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淼淼没有去公司的饭堂,从抽屉里拿出几块饼干垫了垫肚子就算了事。只是,等她午休起来后,发现桌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份精巧的外卖。
“我点的,不能不吃饭。”
微信弹出秦封的来言,她抬头望过去,办公室里的他低着头,五官逆着身后的光,有些看不真切他脸上的神情。
她回了句:“谢谢。”
8
对于自己今日在公司里引起的骚动,孙淼淼绝对不是如她表现出的那般无动于衷。
一直以来,公司里的人都有传秦封对她是独一份的偏爱,她知道后自嘲,他哪里是偏爱她,不过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罢了。
毕竟,她如今身体上时不时的胃痉挛便是因为公司刚起步那两年熬生意熬出来的。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她也一直隐藏得很好。她也向来是个拎得清的人,工作嘛,一切为了挣钱,身体上的一些小病小痛,又与公司有何关系呢?公司并没有逼着她如此卖力的。
直到在一场酒局后,她在他的车里痛的冷汗涔涔,身子蜷缩成一团。他见状,踩下最大的油门送她进了急诊室。
就医后,他站在病床边冷冷地瞪着她不说话,她睁着眼睛安静的看他。
许久后,他脸上的冰霜才散去,一再警告:“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以前的他曾多次叮嘱她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实在不行就喊他来救场。只是她也知道他的酒量并不是那么好,她是他的员工,理应要为他分担一些的。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虽然她心底知道,她答应得轻巧,却很难真的做到。
生意场上多的是虚与蛇委、尔虞我炸,稍微一个不留神,便就会落入了他人的圈套。那时公司里能陪着他出去跑业务的人只有她一个,在那样的场合中,总得有一人保持清醒的,而那个人自然非秦封莫属。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从她进了一趟医院后,秦封后来再出去谈生意时却很少带她了,换了另外一个原本做后端开发的男同事陪同。
她有些不开心了。
她觉得他就是在否定她的工作能力,不就是喝几杯酒嘛,总不能喝死人的,但他去谈生意却将她抛下,这让她这个助理秘书情何以堪啊。
一次见他又要带着那位男同事外出时,她挡在他的前面,说“我也要去!”,他冷着脸让她在公司里好好整理资料,她怒了,声音也大了起来:“那些资料我都整理了几十遍了,难道我又要打乱重新来一遍吗?!”
公司里的其他同事听到声响后纷纷竖起了耳朵,秦封才不情不愿地妥协了,说“行,你跟着吧,不过一滴酒都不许碰了。”
她这才开心地笑了,自此又开始了两人早出晚归的跑业务之路。
累,却无比的快乐。
虽然她向他保证不会再喝酒,但饭局上那敬酒的杯子一旦举了起来,基本无人能幸免,你若是不喝便是不给人家面子,有许多次是秦封替她挡了,众人见俊男美女心领神会的倒也没多说什么,但秦封走开的时候,孙淼淼就逃不掉了。
好几次秦封闻到她嘴里呼出的酒气就知道她又偷偷背着他喝酒了,每每这时他就会惩罚式地赏她一个大脑瓜子,骂她几句又不听话,然后又无奈又心疼地去给她买解酒药。
或许就是他这些不经意间的温柔吧,她沦陷了,自我缔造了一个美梦,那梦里只有他与她两人。
只是这个梦却没能做多久,因为他亲手将这美丽的梦境给击碎了。
那天她记得挺清楚的,因为她刚好来大姨妈肚子特别难受,秦封见她脸色不好便不许她跟着出去。后面因为顾着买药,秦封再从公司出发时有些急落了文件在公司,她发现后火速打了车送去给他。
那天秦封和客户谈生意的包厢还是她给订的,所以孙淼淼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地儿。在走近那包厢门口时,她听见了秦封与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男人带着调侃的声音问他,“你公司里的孙淼淼长得不错啊,工作能力也不在话下,怎么不考虑考虑将她收入你老秦家?”
孙淼淼站在门口,屏住呼吸,心底没来由地开始紧张。
“我不玩办公室恋情。”良久,她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那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干净利落。
孙淼淼转身进了餐厅的洗手间,看着手机算好了时间才将文件送了进去。
秦封见到她时愣了一下,她却是一脸平静地将文件递给他,然后安静地离开。
哦对了,进了包厢后她才发现那个与秦封谈论她的人就是苏瑞青。其实那会她与苏瑞青并不熟,在那之前也只见过他一面,他来公司找秦封,不知聊了些什么,后来再没见过他了,所以刚刚在外面听到他的声音时,孙淼淼愣是没能认出来。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后来孙淼淼才知道,那家餐厅本就是苏家的产业,那时候的苏瑞青正好第一天上班在里面端盘子呢。
而这一天,也从此成了孙淼淼的黑色记忆。
她那颗小心翼翼喜欢着某人的心裂了缝,然后碎成了一片一片,凌乱地落了一地,后来她舍不得,又一点一点拾了起来,再细细粘好,放进了心底一个很隐秘很隐秘的地方。
9
“女秘书榜上大boss”这场风波持续的热度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几日后,经总裁办公室发出了一封警告函,渐渐的,那明目张胆的议论声也平息了下去。
但是,虽然明里不能讨论,但也抵不住大伙那颗蠢蠢欲动不能自抑的八卦之心啊。
公司里的人私下组成了两派,一派自然是按头小分队,天天盼着自己磕的cp早日官宣,而另外一派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天天对女主角各种冷嘲热讽、酸言酸语的了。
自此,两派人在私底下各种battle,你来我往,那是一个不亦乐乎。其中又以按头小分队略胜一筹,毕竟首席秘书秘书与boss之间那些暗戳戳的小互动可不就是明晃晃的狗粮吗?
而且,孙秘书还是公司的一号员工,再说伟大一点,那可是陪着boss出生入死打天下的一级功臣啊!
虽然两派battle难免出现言语冲突,但大家都是成熟的社会人了,自然也懂分辨孰轻孰重,这私下battle大家也就是逞下口舌之快,自然不会带情绪影响了工作的。
故此,一些公司高层即使看到了那些帖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磕cp这么快乐的事,谁不想加入呢。
而至于男女主人公这边,除了事件爆发后的第二日发了封略显官方的禁止公司内部妄议公司高层非工作相关话题的警告函后,倒也没见有其他的动作出来。
两人的婚后生活也如往日一般正常过着,负责早餐的那人从来不会撂担子,除非出差了赶不回来,负责晚饭的那人也依然兢兢业业。
只是,经此一风波后,孙淼淼是更加小心谨慎了,一开始还与秦封商量,要不她也买辆车,以后就不用他送了。秦封听了坚决反对,说不想马路上从此多了一位女杀手,毕竟,他还记得几年前她刚拿到驾照,第一天上路就横冲直闯撞上了安全岛,万幸的是没有伤及无辜,只是她伤了一条腿,住了堪堪三个月才能出院。
他可不想再大半夜的提着一颗心去医院看她了。
所以,她要开车,他是坚决不允许的。
买车无望的孙淼淼郁闷了好几天,与好友吐槽时,好友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又又又,又来虐狗了是吧?”
谁还不知道,她虽口口声声讨伐着某人的专制,心里还不是暗戳戳地偷着笑,到底是谁六年前与她说,她遇见她的命中注定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彼此间的两情相悦,偏偏这两人偏要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谁也不肯先开口,几年前还跑到她面前哭哭唧唧的,说她的命中注定原来是个假弹幕,可把她骗惨了。
她都不知道,当她知道她要结婚,对象还是她六年前的那个命中注定时,她直接笑出了鸡叫声。可不,终于是给她盼到了!
但是她也不想天天的,每天被狗粮暴击啊!什么夫妻生活和谐,早餐做得一级棒花样还繁多等等,她真的是听腻了......
孙淼淼发现,与好朋友聊天的好处就是,聊完后什么不开心的都会烟消云散了,于是,听完好友的一波分析后,她又乐呵呵地回家给某人准备晚饭去了。
10
孙淼淼发现危机的时候,那是一个抓心挠肺。
那个女孩来势汹汹,指名道姓就要找秦封,前台的人拦都拦不住,孙淼淼那会刚好去了十楼找市场部的总监沟通工作,等她返回总裁办公室那层时,便一眼望见秦封被那女孩缠着,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冲着他撒娇:“秦封哥哥你小时候就答应过我等我长大了就会娶我的,你怎么可以不认账了呢?”
孙淼淼愣在原地,秦封小时候还答应娶别人了?
如此,那她又算什......孙淼淼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秦封看见她回来后却如获大赦,急急喊了一声“孙秘书!”,孙淼淼定了定神,走进那两人的中间。
“你谁啊?”女孩很是不屑地瞪了孙淼淼一眼,很是不喜欢她隔在了秦封哥哥与她之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应该在我们老板工作的时候来滋扰他。”孙淼淼气定神闲地看着女孩。
女孩一身朋克装扮,二十出头的年龄,青春有活力,虽飒但说出来的话就十分拉低档次了。
“噢,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死皮赖脸缠在秦封哥哥身边的那个小秘书吧?”
孙淼淼有些生气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认真她就输了。
暗暗吐了一口气后,孙淼淼朝女孩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言下之意清晰明了,女孩气急败坏地看了她一眼,怎肯甘心,又绕过中间的挡箭牌抱上秦封的手臂告状:“秦封哥哥,你看她欺负我!”
秦封扶额,又看见孙淼淼的视线死死黏在那双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心下一慌,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方悦,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工作,你在这里无理取闹实在是不妥。”
见秦封语气强硬,名叫方悦的女孩这下才泄了气,瞪了孙淼淼一眼后才气呼呼地离开了。
孙淼淼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后面才惊觉,是她低估了现在小女孩为爱痴狂的那一腔孤勇了。
那天,因为母亲身体不适她请了半天假陪母亲去看医生,刚将母亲送回家里就收到了属下助理的电话,说公司出大事了,boss被人当众示爱,喊她赶紧回来救场,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后,差点没当着母亲的面问候那示爱的人。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公司,孙淼淼还是被这眼前的盛况吓了一跳。
她虽然能微微猜到现场或许有些火爆,但万万没想到是如此的“济济一堂”,估计全公司上千号人都齐聚大堂了。方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请了好几个网红在一旁现场直播......
围观群众层层叠叠,孙淼淼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障,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秦封看着她淡定地走来,抬了抬手想牵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
“方小姐,你这样在公众地方闹事,会让我们很为难的。”
孙淼淼直接插入秦封与孙淼淼的中间站定,看着方悦,语气平淡,那话里的意思也很直白,方悦一听,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本来,她精心策划许久,今日终于鼓足勇气当着全世界的面与秦封告白,秦封不领情就罢了,现在竟然还由着他这个小秘书这样讽刺她。
她真的忍不住了!
“我追求爱情有错吗?!”
“我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吗?!”
“你凭什么阻止我?上次也是你!要不是因为你回来了,秦封哥哥也不会赶我走!你是谁啊?不就是小小的一个秘书吗?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的好事?”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方悦重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震耳欲聋。
孙淼淼后来想,她当时一定是被方悦这叭叭叭不停的一串控诉给气懵了,大脑停顿了十几秒,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扯下藏在衣领下的戒指,戴上手后一把举到方悦的眼前,脱口而出:“就凭我是秦封明媒正娶的妻子!”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方悦的一张嘴半张着,仿若被人施了法术给定住了,而那里三圈外三圈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听到某人“哼哧”一声笑意从喉间溢出,孙淼淼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干了件什么大事,她还未来得及找个地洞钻进去,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揽住。
“大家没听错,我结婚了,我的妻子就是,孙,淼,淼。”
孙淼淼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看着他从裤兜里掏出戒指戴上,揽着她的手不断收紧,孙淼淼怯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因他那一脸深情的凝视低下了头。
原来他也一直随身带着他们的戒指呢。孙淼淼觉得自己这一刻仿佛被治愈了,有关以往所有的一切,或失,或伤,或避,或沉默,或......
“你你你,你们,你们......”方悦终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根手指颤抖着指向两人,“你”了好几次也没能“你”出个所以然来。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那种。
有人愁自然有人欢喜,“d.e”内部那一派按头小分队终于圆满了,而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看好戏的人也自动自觉给自己落了幕,纷纷加入了皆大欢喜的磕cp小组。
尾声
又是一年团圆时,因为孙淼淼去年在婆婆家过的春节,而新一轮春节快要到来的时候,婆婆与她说,“淼淼,今年你去你妈那边过年呗,我和你爸今年想赶一波潮流,旅行过年去!”
孙淼淼听完后眼眶湿湿的,她其实知道,公公婆婆他们哪里是想赶潮流,不过是想让她毫无负担地回娘家过年罢了。
孙淼淼和秦封提前几天就回到了母亲家里。母亲见到他们回来,高兴地忙里忙外一刻也停不下来。
除夕那天晚上,孙淼淼和秦封两人爬上了屋顶,和一众小孩儿玩花炮玩得不亦说乎,直到小孩们都跑回家各找各妈了,两人便依偎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了老婆,我一直都有个疑问,以前你明明很粘我的,后来为什么一下子冷淡了那么多啊?”秦封对于这件事依然耿耿于怀,今日气氛这么好,他想,应该是个好时机。
孙淼淼沉默了片刻,才闷闷地说:“你不是说你不玩办公室恋情的吗?”
啊?秦封一愣,敢情还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他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他确实是这么说过,但他只和方瑞青说过啊,她怎么会知道的?
难不成是方瑞青说的?不会不会,秦封直接否定,虽然他知道方瑞青不是个口密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个会到处胡说八道的人。
“我听到你和苏瑞青说的,很久之前。”
孙淼淼一眼看穿他的疑惑,又淡淡地解释。
“所以你就以为我不喜欢你,伤心了,然后就不想理我了。”秦封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大坑。
“嗯,你这么有原则,我才不要继续理你呢。”
孙淼淼想起那时候的黑色心情,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太难了,明明被爱情伤透了心,想辞职一走了之但是想到公司又刚刚起步他正是需要人帮他的时候,到底是不忍心,就这样患得患失地留了下来,一转眼又是好几年。
“对,我确实是不喜欢玩办公室恋情。”秦封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但是......”
见他停顿,孙淼淼忍不住侧首睁着小鹿般的大眼睛望向他。
“但是我还有个大前提啊!”
嗯?孙淼淼的脸被他捧起,他越靠越近,在他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时,听到他说——
“只要那个人是你,我什么原则都可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