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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少万兜鍪(1 / 1)

聘礼车三十余辆,虽然有许多东西是以牛羊布匹米粮大豆填之,但有几辆车上是装着金银珠宝、丝绸、茶叶、及珍珠。

珍珠是曰曰特地找商旅购来的,黑色的不多,多是紫色的。

目送录文真修大人的车队离开,曰曰在城楼上站了一会儿,让秦涓先回去。

秦涓见他有心思,便带着松蛮和旦木离开了。

曰曰在城楼上吹了一会儿风,似乎是想起儿时他的父王还在世时,抱着他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父王没有子嗣,是真心拿他当亲骨肉。

他又似乎是想起叔父,叔父教他骑马射箭,叔父待他也那样的好……

其实他也会疑惑,明明兀林怒才是叔父的亲儿子。

可叔父不喜欢兀林怒。

这其中的原因他想不明白,也一直未开口问过谁。

而今,父王的旧部,叔父的旧部,剩下的人已没几个了,七零八落,离他而去。

终于他明白了,什么都得靠自己了。

父王的军队,叔父的军队,都是他们自己打出来的。

正因为有这样的童年。

将来,他要给他的儿子打出一支军队来。

他只要一个儿子,剩下的最好都是女儿,这样他安心养育一个儿子和许多女儿,一心教导他们就好了,不会有兄弟和长子夺嫡,姐妹们相护帮衬,不会有争执。

此时大永王十六岁,想的还很简单。

曰曰想通了,笑了笑,转身走下城楼,去官羊场找秦涓,他去的时候秦涓正带着旦木和几个士兵在给羊儿剪羊毛。

“哇,剪这么快……”曰曰都惊讶了。

如今旦木也能很快给羊儿剃毛了,动作可娴熟了。

不一会儿羊儿就光秃秃的被扔到一边了。

见曰曰来了,秦涓说道:“你少说话,这里全都是毛屑子。”他说着,递给曰曰一条围巾。

曰曰将围巾围上,蹲下来想和他们一起剪羊毛。

旦木抱着羊儿往里面走,显然是不想理会曰曰。

旦木不喜欢曰曰,这一点表现的过于明显,明显的让秦涓都觉得尴尬。

“……”

曰曰也气不过,若不是这货是伯牙兀的人,他一定要教训这货一顿。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比松蛮都不如!好歹他也是个王吧!

秦涓给旦木使眼色要他收敛一点。

旦木撅嘴抱着羊背对向他们:偏不。

旦木的认识里,大永王害死他们伯牙兀氏七个家臣,因为大永王给乃马真氏告状。

当然,旦木只是浅薄的这么以为。

他的喜恶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

秦涓叹了一口气,也不管他俩了,继续干活,天黑以前要将这一百头羊儿的毛全部剪完。

曰曰一上手就停不下来了,直呼好玩。

那羊儿在手中动都不敢动一下,老实巴交的恨不得撅起屁股让他剪。

曰曰越剪越觉得好玩:“赶明儿不做王爷了,天天放羊剪羊毛……哈哈哈。”

“你想什么呢。”秦涓笑道。

曰曰:“养羊多有意思,有时间就搭搭羊舍,给草场松松土,忙的时候给羊崽儿喂奶,再剪剪羊毛……”

“你若觉得累的时候可以过来,但这些话可别叫大人们听到,不然又得唠叨你了。”秦涓说。

曰曰:“我晓得的。那些老家伙,我总有一天得把他们全换掉的,他们从哪来的去哪去……”

秦涓看向他:“也不至于吧。”

“留那么多官做什么?养着?我还得给他们银子,哪有这么多银子给。”曰曰生气道,“罗卜城被兀林怒占领的时候不知几多人投降,眼看兀林怒不行了,又泪流满面的来找我,若是别人早杀掉了安逸,我只是因夺嫡之战死了太多人,不想再造杀业罢了。”

听到这里,秦涓似乎是能理解曰曰的想法了。

秦涓停下来:“要不要把告老还乡的年纪提前了?让他们提前告老?”

“告老还乡需要还乡银,至少每个官员两锭马蹄银,现在我没钱给他们。”曰曰挑眉。

“你也没有饷银给他们,若真不想养着他们了,还是可以直接把还乡银给他们劝他们回乡,以免你每月给他们饷银看着他们就来气。”秦涓清楚这一点银子曰曰还是拿的出来的,只是拉不下脸来叫那些人回去。

既然养着无用,多留无益。

曰曰突然放下剪刀:“我这就回去安排。”

曰曰顿时想通了,冗官多留无甚益处,有些官是从后辽划入,有些又是从金国官员里划入的,他早该换人了,倒不是因为那些人的年纪,他只是想让当地百姓去担任,也用不着那些不做事的人来占着位置了。

在这一年腊月前,大永王罢免了二十多人,当然其中也不乏有无辜者。

只是这位年轻的王爷,他迫切的想要使得他的封地内,全变成他提携的人。

罢免的官员中,尤其以斡端的官员人数最多,达十七人。

大永王几乎是借此机会,一口气把斡端看着像是扩端王或者乃马真氏的人的官员,全罢免了。

而这时大永王又暗地里放出了消息,斡端有几个官位,出高价可以得。

大永王不会像扩端王的人那样,他不敢动商队,更不会为了银子抓商队的入狱甚至杀掉。

但他确实需要银子,给那些老旧官员们的散伙银差点掏空了他的老底,于是乎他的人帮他想出了这么一个“卖官鬻爵”的法子。

但是这有钱是在其次,还是得择优,如何搞定,还是得看秦涓的。

起初有商人听到这个消息,很快就找来了。

而秦涓告知他们,斡端卖的官是大官,能协同管治整个斡端的大官。

这种监治官蒙人称为“达禄花赤”,在成吉思汗时期设立,协同诸王管制西域,后来进入窝阔台汗时期,西域行省制的确立,这样的官员越来越多。

商人问他:“那要多少银子嘛?”

“你上一个出一千两我嫌少了。”秦涓知道能找来问价的人,一定是有钱的,他们既然要挑人,若是他们看得上的自然会降低价格,看不上的就抬高价格令其走人。

如此,好几天过去,秦涓也没选上合适的人,不是有钱没能力的,就是单纯只是想买个官做,借此谋大利的。

“再等两日,不行就只能择出价最高的那个卖了。”

夜里,秦涓撑着下巴翻看着那几人的户籍。

旦木:“也可以将这几个出价高的委以小官啊。”

“他们都是奔着‘达禄花赤’的官号过来的。”秦涓笑道。

旦木疑惑道:“那这到底是个什么官?”

“虽无甚品阶,但有大汗赏赐的官印,有前任‘达禄花赤’传下来,给后任的,这是个有实权也有具体荣誉的官,对他们来说很合适。”秦涓合上户籍册子,揉了揉眼睛。

旦木趴在桌上问他:“整个斡端也只有一个达禄花赤,那秦你打算交给谁呢?”

“没有合适的人,达禄花赤要负责收税和签发兵丁,有些商人不识字,这不行,且斡端各族混居要求掌握至少几种文字,这对商人们应该不难,但是不识字不行。”秦涓叹了一口气,“其他的官好卖,但达禄花赤不能随便卖。”

旦木点点头:“那便再等等吧。”

*

再过了几日,一日清晨沐雅从南来至官羊场,他告知秦涓有个商队从可失哈儿过来,在他们那里停了好几日了。

沐雅觉得蹊跷,今日起了一个清早就过来找秦涓了。

秦涓套好衣裳,让旦木去照看羊儿,骑马跟着沐雅过去了。

“从可失哈儿来的,大概有多少人呢?”路上秦涓问沐雅。

“大概有四十来人。”

这人数可不少。

秦涓皱了皱眉,夹着马腹,速度加快了一些。

好久没去看奴奴秣赫了,他正想蹭着此趟将找人给奴奴打的一尊半尺高的玉佛捎带过去。

是他还没有去斡难河前弄到了一块玉石托人找的工匠,打好了送来他这里有几日了。

他似乎在内心深处,是不敢见到奴奴的,说不清楚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见证了他年幼时痛苦的过往,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单纯的退却。

可是他又可怜奴奴,也铭记着奴奴要他养老送终的话。

或许他更害怕的是,当初那个被送进吉哈布大营的孩子,变成了奴奴秣赫。

他知道终其一生奴奴秣赫也无法直面苦难与屈辱,也知道终其一生自己也忘不了幼崽时的那个秦涓。

*

秦涓去奴奴秣赫住的地方,这时奴奴秣赫正在院子后煮面。

他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穿戴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奴奴秣赫。

从没有。

奴奴秣赫背对着秦涓,单听脚步声也知道是秦涓过来了,毕竟这是他带大的孩子。

“沐雅,你先去稳住那些商人,我半个时辰后过去。”秦涓对沐雅说道。

沐雅离开后,他朝着奴奴秣赫走去,将那一尊玉观音放在院子里橱柜的顶格。

他感受到奴奴秣赫的目光,没有立刻转身。

等那目光挪开了,才转过身走向土灶边给灶里添柴。

女真人和汉人一样喜欢烧土灶而不是火坑。

奴奴秣赫还是习惯用泥巴砌出土灶来做饭。

锅子里煮的刀切的面熟了,在沸水里翻滚着身子。

秦涓在大碗里放上油盐和少许香料与葱花,将面捞了上来,兑了汤。

罗卜城有较大的香料交易集市,以至于这里能吃到不贵的香料。

沐雅说奴奴很喜欢。

记忆里,奴奴对吃喝并不怎么感兴趣,多少囫囵吞枣,咀嚼一遍还不知其中味道,甚至有时连咀嚼都省了,直接下咽。

秦涓想,有了喜欢的东西,才会更想活下去吧。

而且当一个人愿意身着干净的衣裳,愿意将头发疏理的一丝不苟的时候,是否意味着,在这里他将有了新的活下去的希望。

秦涓将大碗面递给奴奴,奴奴接过了,什么都没有说,吃了起来。

秦涓坐了一会儿,感觉奴奴吃完了,他正准备起身去找沐雅去。

只听身旁的男人说道:“那一年我也六岁,和你到吉哈布营的那一年一般大。”

秦涓安静的坐回去,他没有说话,认真的听着,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听闻奴奴讲起过往,属于幼崽时奴奴的过往。

如此平静,又不平静。

却在这一个男人初初开口的那一刻,秦涓就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

“喀喀王的王廷在帕米尔高原,我被抓去的时候是六岁,所有的苦难从那一年开始。”

年幼的奴奴,继承了贵族母亲特有的白肤和姣好面容,六岁的奴奴是粉雕玉琢的娃娃。

受过良好的教育,六岁便会女真话少许汉话。

只是一场败战结束了所有的美好,他成为了喀喀王廷的小俘虏。

之后的四年奴奴在肮脏与屈辱中度过。

这四年也造就了他此生矛盾又近乎疯狂的性子……

被喀喀王豢养至十岁的奴奴得到解救是因为一个叫完颜序的王子的出现。

完颜序和塔塔族的王子一起灭了喀喀王。

帕米尔高原上的喀喀王廷被毁灭。

秦涓从未想过,奴奴秣赫也曾近乎疯狂的爱过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将十岁的奴奴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奴奴为了他,也想努力的变成才华横溢的少年,以弥补年少时早已丢失的童.贞。

完颜序似乎是很喜欢他,给他许多难以找到的珍贵书籍。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涓想到了奴奴奉为至宝的那本《大唐西域记》。

或许,那是奴奴留着的完颜序送他的最后一本书了。

秦涓本以为这是一场风花雪月,却没有想到故事里那为快意恩仇,解救奴奴于水火之中的少年,他并不是奴奴的英雄。

少年对奴奴的爱,全因年少的奴奴长得有几分像那个王子。

塔塔族的王子。

狐狐的师叔。

奴奴成了别人的替身,在锦被之中成了别人的替代品。

珠玉暖香,被中翻浪的时光持续了五年左右。

直到,完颜序战死于沙场之中。

奴奴秣赫又成了蒙古兵的俘虏。

他以为完颜序结束了他悲惨的年少,却不曾想是给了他看似光明的短暂美好。

可他不想死,他怕疼,或者,他不想死在那个塔塔王子的前头去。

他之一生最惨痛的,不是十岁以前在喀喀王廷里的屈辱,而是所爱之人心系其他人,而是所爱之人死前也下令不准他为他收尸。

他亦出生女真贵族,若无少时遭遇,即便后来金国覆灭,也该活的好好的。

一生皆是败局,总该让他在哪一处赢过一局。

“那年看到你,我问你多大,你答六岁,我震在当场说不出话,我辗转过许多大营,那里来过许多孩子,我不想管,也不想问,看到你我忍不住问,也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即使你的头发很脏,脸上还有血迹,那种好看与别人不同,是一眼看去就知很不一样的好看,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对你做了什么吗。”奴奴秣赫盯着火灶里燃烧的柴火,说的相当的平静。

“你蹲下,捡起地上的马粪抹在了我脸上。”

秦涓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今时今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奴奴:“记得这么清楚,你一定很恨我。”

“嗯。”秦涓没有否认,这么多年的苦难经历过去他的内心仍保有一份坦荡,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的初衷是什么。

“你是个好人。”他说,他不敢看奴奴秣赫,微红的眼看向天际,“你救了我,也带大了我,没有你我活不过六七岁,所以,我是不会让你输的。”

“如果你觉得你的人生没有赢处了,接下来交给我,我让你赢。你只负责活着,比那个塔塔族的王活的久,死的晚。”

他说完,站起来,他转过身去,快步往外走,那一刹那红了眼眶。用一生心思爱过一个人的奴奴,他值得更好的热爱,是完颜序无福消受。

这一刹那,他又想,如果赵淮之喜欢其他人,譬如喜欢那个博博怒,他又会怎样……

秦涓深吸一口气,他想他不会把自己活到非谁不可的地步,他不是奴奴秣赫,不会用一生心思去爱一个人,所以这一刻的秦涓觉得奴奴是伟大的。

至少即将满十五岁的秦涓,还做不到用尽一生力气去爱一个人。

那种爱,于他懵懵懂懂又若即若离。

*

秦涓去找沐雅,沐雅在和那些商人们吃早膳。

沐雅就有这样的能力,能很快打入别人内部,他出生蒙古奴部,从小见过许多人,接触过很多人很多事,因为了解的多,所以能很快找到别人的喜好,虽然有时喜欢以利衡量利弊,但本质是个好人。

秦涓去的时候沐雅正在和一个商人谈论逗蛐蛐。

沐雅其实不了解这个,但道听途说的一些事也能和别人讲的起劲。

“我还听说宋国一只什么花将军(蛐蛐的名字)能卖到一千两银子,虽不知真假,但从这个故事就能感受到两点,一嘛宋人有钱,二嘛宋人真是爱玩。”沐雅吃着饼喝着羊奶,歪坐着,说的眉飞色舞。

另一人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秦涓:“……”

“啊,秦,你来了啊。”看到秦涓沐雅老脸一红。

沐雅对那些商人道:“这位是我兄弟,在罗卜城里干事的,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他吧。”

刚才沐雅直接问了他们在此这么久是为何,那些人告诉他,他们老大想买个官做,于是他们留在这里打听,耽搁了几天。

沐雅问到了,还没来得及去告知秦涓。

商队的人一听沐雅说秦涓在罗卜城内做事,都看了过来。

见这少年生的样貌不凡,俊美无比,好几个男人都看愣住了。

“他们是想买官。”沐雅在秦涓耳边说道。

秦涓一眯眸,看向他们,说:“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一定知无不答。”

“那这位小兄弟,你知道买官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吗?”一人站出来问道。

秦涓觉得此人眼熟,一时半会儿没认真去想在哪见过,忙着回答他的问题:“一千五百两银子,会蒙话汉话畏兀字汉字,知晓算术,懂珠算最好。”

沐雅小声说:“其实我说吧,你把桑巴干和大鹰合在一起就挺适合的。”

秦涓一愣,桑巴干和大鹰现在,被曰曰秘密安置在骑兵营,他们要在五年内搞出一个神秘全甲骑兵,约合三百人,这是以一打十的精兵,所以桑巴干和大鹰的位置不能暴.露。

当然沐雅还不知道这一点。

“你说的这些我们老大都会!”商队里的一人大喊道,因为他脸上的笑意,秦涓能感受到这人说起他们老大时,那种自豪感。

这还真被他找到了,想要的人?

“这么说你们能拿出一千五百两。”

“钱不是问题。”为首的壮汉说道,“我们只怕官府不是诚心想卖官。”

秦涓眯眼:“那先说说为什么要买官吧。”

壮汉疑惑了一下,答道:“自然是因为想要名利双收。”

秦涓:“你的答案倒是比其他人的要实在。”

“你们老大在哪里,让他来见我。”秦涓问道。

“你到底是谁。”壮汉问道。

沐雅:“他是我们罗卜城的副将。”

“副将?统领三万人者称将,统领一万人者为副将,你是副将?”有人惊讶的问道。

秦涓抿唇一笑:“诸位请把刚刚那个数据除以十。”

“……”众人无语。

秦涓又看向他们:“怎么样,这样的罗卜和斡端,诸位还想留下吗?若是想的话就让你们的老大来找我,向北行三四里有一官羊场,去那里找我。”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约莫三五日后,官羊场来了一行人。

这时秦涓看着朝他走来的人,几年前那张脸浮现于他的脑海,他记起来了,是给他那块佛道商会的牌子的男人。

男人是汉人,他还记得。

当然,十一岁的秦涓和十五岁的秦涓变化是有的,虽然男人第一眼没有认出他来,当秦涓拿出那块佛道商会的牌子时他立刻认出了秦涓。

没想到经年之后,还会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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