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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东归大都去(1 / 1)

宁柏来的时候下起了雨,斡端城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这里的雨水本来不算多,这一战宁柏带着五千多人解了斡端城之围,还带来了天降甘霖,斡端的大人们对宁柏感激涕零,斡端的百姓们几近奉他为神祗。

从河西走廊到斡端城,统领这一地带的一个大人是农栗王,蒙人皇亲,三十来岁,才干了得。

从斡端以东至河西走廊一带蒙人重兵把手,这里为东入中原八百里秦川的咽喉,也是南去吐蕃的屏障之地。

农栗王将其大部分兵马安置在沙州一带。沙州甘州肃州,共计有兵马二十万,乃北疆之最。

宁柏来此,是想要见农栗王并取得农栗王的信任,为吉哈布营借兵三万。

无可否认,宁柏为人干脆,欲求于人,先利于人,宁柏以五千兵力平斡端之乱,这个消息,相信不日便能传至沙州。

宁柏来的很晚,此时他们已在斡端城内等候多时。

篝火与夜风交错舞动,骑兵与将士围绕着斡端城天坛。

那个男人从天坛那头骑马而至。

秦涓对宁柏的映像,最深的是他那一身赤金的甲胄,他见过曰曰的叔父和舅舅,也见过雪别台将军,即使他们不是皇族就是皇亲,他们的甲胄也不是赤金色的,唯有宁柏一人用的赤金甲胄。

雪别台将军似乎是很喜欢宁柏,在宁柏的身影出现在天坛门口时,他便骑马而去。

也是这时秦涓才知晓,宁柏是草原第一勇士。

因为雪别台将军如此唤他,从这样亲昵中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里,他明白了他们应该是朋友或者曾经是朋友。

孛儿只斤·雪别台和乃马真·宁柏少年时的故事已无从知晓,但从他们言语与细微的动作之中,心思细腻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

至少为人阴郁冷漠的宁柏没有拒绝雪别台的热情,而一路寡言的雪别台将军也只对宁柏千户一人此般热情。

跟随雪别台将军的将士与谋士们不是不惊讶的。

此刻,最不高兴见到宁柏的是曰曰,秦涓离曰曰最近,当看到雪别台将军骑马奔向宁柏的时候曰曰脸都垮下来了,阴沉的仿佛蒙了一层灰白的霜。

或许曰曰此刻已明白了,他这个堂叔对他也算好,但就是不亲近,原来如此啊……

秦涓余光一瞥,只见那少年肩头轻颤,他双目微怔,恍然觉得这一瞬的曰曰是脆弱的,仿佛一碰就能碎的灰壳子……

他或许,有那么一丁点能理解曰曰的悲凉了……

盘根错节的蒙人内部势力,少年的曰曰还弄不清楚别人对他的心思……只是很早的时候,他的奶娘还活着的时候,就对他说过他的舅舅、堂叔、亲叔叔……谁都不可全信。

曰曰的手紧握着马缰,此刻,雨大了一些,他麦色的面颊上鼻尖流淌着水珠,他看着远处那两个男人,目光坚毅且冷硬。

他们没有在斡端逗留太久,宁柏要与他们一起前往沙州,所以从斡端至沙州的路虽然遥远,却很顺利。

*

十月了,秦涓他们已抵达沙州许多日了,只是雪别台将军似乎迟迟没有启程东归意思。

伊文王世子都不担心,秦涓便更不会去问了。

曰曰和阿奕噶每日都要去见农栗王的长子,曰曰还要在沙州一所由农栗王建造的学堂里学习,和农栗王的几个儿子一起,连带着阿奕噶也得跟着去。

对此曰曰很苦恼,整日和秦涓诉苦,倒是阿奕噶乐此不疲,甚至阿奕噶还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阿奕噶那人真是个狠人,本世子和那几个表哥堂哥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能和他们说上半个时辰不停歇……我以往还真没看出来,阿奕噶知道的还不少。”曰曰歪着头说道。

“乌笃的信。”秦涓都不理会他的,直接将晌午时收到的一封重要的信递给曰曰。

曰曰一听是乌笃的信,忙放下茶杯接过信撕开外封来。

不知乌笃的信上写着什么,曰曰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他坐了一会儿,让秦涓去喊阿奕噶过来。

秦涓没有耽搁,去西院喊阿奕噶过来。

阿奕噶的西院正来了几个少年,有几个和阿奕噶一般大,有几个还很年轻,秦涓都不认得,只好行了礼,走至阿奕噶身前,在阿奕噶耳边告知他伊文王世子要见他。

阿奕噶一听站了起来:“你帮我照看这里,我去见他。”

秦涓一愣,有些为难,但阿奕噶已经走远了。

*

阿奕噶去了很久,秦涓和这些少年没什么话说,倒是西院和阿奕噶同住的另外几个大人一直在和他们聊。

秦涓在想,乌笃在信上说了什么,曰曰留乌笃在虎思斡耳朵又是为何……

王世子曰曰是个充满了秘密的人,他不懂。

*

阿奕噶回西院的时候,脸色难看,但依旧和少年们嬉笑了一阵。

待那群少年被几个大人们送走,整个院落里恢复了安静。

这时秦涓才缓步上前去递给阿奕噶一条巾子。

因为他看到阿奕噶的额头上的细汗,阿奕噶接过秦涓递来的巾子,低沉的声音告诉他:“农栗王薨。”

什么时候的事。可能是在他们进入沙州之后,又或者是在他们来沙州的路上……具体时间不可考。

但足以确定是在宁柏平定斡端之乱之前。

当然敏锐的秦涓知晓,让阿奕噶这样惊慌的一定不是农栗王的死,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他听到阿奕噶近乎沙哑的声音:“新来的王是扩端,贵由的亲弟弟,乃马真·脱列哥那的儿子,宁柏的表哥。”

闻言,秦涓猛的看向阿奕噶。

若是从乌笃的信里告知他们这一点,那就说明扩端就任河西至少是半个月以前就传来的。

秦涓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我们不会是被软禁了……”

“没有,不算是。”阿奕噶勾唇浅笑,“别多想。”

他不知道是在安慰秦涓还是在安慰自己。

总之最糟糕的结果就是被软禁,但是他们这样又不像。

最让人愤怒的是农栗王已薨,他们却以农栗王的名义让他们进学堂。

阿奕噶得知此事后只能让手下的人秘密去查。

不日后,他的人查到扩端的女儿刚刚出生,所以扩端现在在凉州不在沙州。

现在处理沙州之事的仍然是农栗王的人。

如果是这样,也许农栗王之死和宁柏无关,也许如军医所言是旧疾复发病死的。

他们只能再等等,等雪别台将军见过扩端之后再启程东归。

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谁都不清楚。

*

只是。

十五的那日清晨,曰曰的院落前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他们都见过几次,是宁柏的随从,或者说是宁柏的宠奴,一个涂脂敷粉的金国人,肤色白皙,凤目流光的女真少年。

极布扎不敢说话,抱着松蛮走了。

从这个女真少年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们的院子里许多随从和奴才都表现出了不自在。

来人唤妃檀,常被与他熟悉的人喊作妃奴或檀奴。

妃檀是个笑容温雅语气谦卑的少年,十六七八的年纪,声音婉转的如同一个姑娘。

曰曰不喜妃檀,没抬过正眼看他,妃檀也不生气,他缓缓说出,宁柏想要见秦涓。

曰曰一听,这才抬起眼皮:“你主子要见秦涓?”

妃檀温柔的笑:“是的,奴才的主子想见秦涓,特让奴才过来。”

曰曰跳起来了:“他见秦涓作甚?不对!他什么时候知道秦涓的!”

妃檀似乎是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才温柔的笑道:“或许是郗吉小姐在去安荻枯的路上对我家主子说的,郗吉小姐说有个少年年纪小小却很会规划营帐,伙夫营被他打理的仅仅有条,所以那夜吉哈布营遇袭,她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将伙夫营转移……宁柏大人还特地赞赏过郗吉小姐的才智呢。”

曰曰又不是傻子,一听便知,这宁柏是来要人来了!

卧槽哇,曰曰恨不得一脚踢开面前的桌子,可是不能发脾气,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不行,秦涓还得留下陪我练字,你让宁柏大人自己过来找秦涓,见一面还是可以的,多了不给见。”

“……”极布扎抱着松蛮听壁脚都听的有点无语。

松蛮刚吃过药,也许是察觉到屋中有些不对劲,也许是身体还没有好彻底,他很安静的趴在极布扎的肩头。

屋中,妃檀却是依然好脾气:“奴才明白王世子护他心切,但我家主人不会为难秦涓的。”

是不为难秦涓,但你们是在为难老子。曰曰差点没把桌子掀了,好半天才将袖子里的手摁住了。

“秦涓!”曰曰大喊一声。

秦涓阴沉着一张俊脸从门外进来。

“你跟他去一趟,天黑之前不回来就给本世子一辈子别回了。”

“……”

*

秦涓静默的跟着妃檀走了,他此前从没有单独见过宁柏。

他不懂,那个宁柏为何想要见他一个小人物,绝不会是因为郗吉的三两句话而已……而且,这个时候宁柏也没有伙夫营需要拿来给他一个骑兵打理……

没有这么简单。

秦涓如此想着,也希望宁柏不要因为伊文王世子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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