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会谈结束后,四个人就踏上了去花店的路上。
她远远地拍了一张玻璃花房的外观,它四周都洒满了金色的阳光,让人心中浮上一层暖意。
这次她打的tag是小狐狸与恩人先生。
钟意还有些忐忑,那是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心理。只不过她刚走到玻璃花房门口,大老远就听到夏临琛压抑着的咳嗽声,就没再躲。
进了花店,玻璃花房里一如既往地温暖明亮。
夏临琛身后的货架上是娇艳欲滴的玫瑰,更衬得他清风朗月,眉目清俊。
段小鹿走过来,捅了捅钟意,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人比花艳,被鲜花围绕的男人啊,能把到手,怎么都值了。”
钟意白她一眼,心里暗暗道,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她可没说过要追夏临琛,她是要报恩,报恩懂吗!
钟意轻咳一声,“好久不见,身体不舒服?”
忙着听墙脚的段小鹿心中评价:还好久不见,明明每天都躲着人家,矫情。
“嗓子有点干。”夏临琛确实有点生病,嗓子哑了几分,声音竟生出一丝动听的低沉。
钟意忙拿起一旁的茶杯,她记得这个样式,是夏临琛一直在用的那一个。去了后面找到温珞,接了杯温水回来。然后抓起他的手,放到上面,“喝点水吧,会舒服一些。”
“好,谢谢。”夏临琛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点点润着嗓子,待他把整杯都喝下后,已经舒服了许多,最起码没有之前那种又干又痒的感觉了。
钟意绞着手指,低声致歉:“那个,那天我不打招呼就跑到你家去,给你添麻烦了。”
夏临琛神色淡淡,“还好,不麻烦。”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嗯,我做饭给你吃。”钟意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么个报答。
夏临琛似乎是惊讶,眼睛蓦地睁大一些,露出一双乌黑却无神的瞳仁。而后缓缓勾起嘴角,答道:“去我家吧。”
钟意这才反应过来,夏临琛实在等着她呢,他多通透一人啊,肯定猜到她马上要请吃饭了。
钟意回过头,看到寝室那几个正满面欢欣地赶她走,宝姐甚至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摇摇头,真是误交损友啊。
温珞丢过来一件外套,盯着夏临琛把拉链拉到顶端,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才肯罢休。
其实钟意她们每次来他都知道,她们的脚步声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总是轻巧而明快的,听在耳里很好判断。
钟意躲着他,他感受到了,没等他去逮她,她却像没事一样,自己送上门来。
两个人并肩出门,南艺西门这边,其实是条小路,不好打车,便向主干路的方向走去。
路口已经有一个人在等车了,个子很高,头发很短,根根立起,染成了黄色。
钟意和夏临琛还没走到路口,倒是从他们身后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还没等钟意拉开车门,就听到另一位等车人暴躁的骂声,“干,你们瞎吗?是老子先来的好么!”
这句话中的某个字戳中了钟意敏感的神经,她偏过头去,怒视来人。
听他说话的格调,钟意本以为他是个小混混,没想到这人长得相当英俊,一脸正派。那是不同于夏临琛的好看,带着些许英气,轮廓深刻。
夏临琛不以为意,“钟意,算了,让他先走吧。”
年轻的男孩看了一眼夏临琛,眉心紧紧蹙了起来。他只是习惯性地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真的看不见,顿时气势蔫了下去,嘴了“嘁”了一声,“不就是一辆出租车嘛,小爷我让给你们了。”
钟意只当他良心发现,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拉着夏临琛就上了车,还不忘对他翻了个白眼。
开出去好几米,她还能听到一声难以抑制的骂声——操!
***
钟意顾忌着夏临琛嗓子不舒服,做的都是些不辣的家常菜。即使这样,她还是用了好久才完工。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钟母教过她炒菜,但平时也不会让她做饭,所以她也没有机会练手,这还是第一次给家人以外的人做饭吃。
为了夏临琛吃饭方便,钟意帮他把菜盛到一个碗里,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夏临琛先尝了一筷清炒油菜,神色难辨,又不死心地夹了一口小炒肉,叹了口气,暂时放下筷子。
如果让他评价钟意神奇的厨艺,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特别难吃。
他揉了揉眉心,“钟意,你这别开生面的一顿饭,我记住了。”
难吃也要吃,饭后,内疚的钟意主动要求洗碗,夏临琛没跟她客气,本来家里有洗碗机的,但是前两天坏掉了,所以只能手洗。
钟意接了温水,将碗盘稍微浸泡一下,然后挤上洗洁精,拿起抹布一个一个擦拭。
夏临琛就倚在流理台边立着,因为不得不让客人洗碗,他也陪在一旁。
厨房的灯本没有那么明亮,钟意洗碗间隙,侧眸偷瞄了一眼。
夏临琛的神色,怎么说呢,是一种介于面无表情和垂眸浅笑之间的但淡然。陪人洗碗还不搭话这种事,换做别人可能会有点别扭,而在他身上,就是落落大方的洒脱。
钟意一时看呆了,书中瓷盘脱手,跌落在不锈钢的水池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钟意一声尖叫,夏临琛探过去想扶她一把,谁知道误打误撞,牵住了她的手。
短暂的接触后,两人都有点尴尬。
夏临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略微偏开了头。
手若柔荑,肤如凝脂。
夏临琛想,她大概从未吃过苦,讲不定是殷实人家养大的小公主。
瓷盘掉进了水池,钟意拿起来检查了一下,好在没有碎掉,只是磕出了一道浅浅的缝隙。
突然她听到夏临琛在叫她,清越动听的声音近在咫尺。
“钟意,明天有空吗,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