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回镇国公府,刚一进大门,就有小厮往二门去报信,二门婆子又往里传话,等各房主子知道三少爷、三少奶奶回来了,朱子裕和青青已经快到老夫人院子了。终于把孙媳妇盼了回来,老夫人高兴直拍手:“可算回来了,赶紧把姑娘们都叫来给她们嫂子请安。”
顿时镇国公府热闹起来,后面厨房抓紧准备席面,晚上老夫人肯定是要拉着少奶奶喝一盅。明珠带着三个妹妹明瑜、明琪、明姝三人急急忙忙往老夫人院子里去,刚进门,就听见老夫人开心笑声:“可算把你盼回来了,都没人和我讨论话本子了,听说你祖母也回来了?”
四个女孩转过屏风到东次间,就见老夫人拉着青青手正笑开心。明珠姐妹四个齐刷刷行礼,青青连忙回了一礼,彼此坐下,青青笑道:“才将将一年不见,四个妹妹长得越发/漂亮了。”
明珠掩着嘴笑道:“再漂亮也漂亮不过嫂子,虽然我是女身,可回回见嫂子依然会忍不住呆住。”
老夫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都好看,瞧着都像娇艳花朵一样,看着你们呀,我这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话音刚落,珍珠肩膀上落着小黑嘎嘎叫了两声,随即清脆地喊道:“好看!好看!”
老夫人不妨被吓了跳,眯着眼睛看着在珍珠肩膀上跳来跳去东西,忍不住问道:“这黑漆漆是什么玩意?怎么还会说话呢。”
朱子裕闻言顿时得意大笑:“这是个傻鸟!”
听说是个小鸟,几个女孩都好奇凑过来围着瞧,那鸟也不怕生,圆溜溜眼睛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张开嘴嘹亮地叫道:“傻朱子裕!傻朱子裕!”
明珠几个顿时忍不住笑成了一团,连老夫人也忍俊不禁,笑了一回说道:“这个鸟倒是有趣,从哪里得?”
青青笑着解释了小黑来:“去年冬天时候,川南忽然降了一场雪,这鸟又不知道从哪里来,一头撞在了树上。我瞧它可怜,就拿手护着带回了屋子,养了几日倒活了过来。起初刚捡回来时候,这鸟并不会说话,叫倒是好听。原本想养到春暖花开时候就放它走,谁知养惯了它倒不走了,等我们从川南回京时候,它也一路跟着,飞累了就落在马车顶上,等晚上到驿站时候就自觉钻进屋来。我瞧着它倒是个有灵性,便带回来了。”
老夫人赞许地点头:“就该这么着,它愿意跟着你,说明你们之间有缘分,好生养着吧。”明珠摸着剥了一个核桃掰碎了放在手心上,逗着它道:“叫明珠姑娘!”
小黑飞过来落在明珠胳膊上,顿时明瑜几个都忍不住退了一步,紧紧地攥着帕子看着近在咫尺黑鸟,明珠倒是胆子大,依旧笑着说道:“说明珠姑娘、明珠姑娘。”
小黑啄了两块核桃仁吃了,似乎对这个滋味十分满意,很是机灵把今天学话连了起来:“明珠姑娘!明珠姑娘!好看!好看!”
明珠顿时乐不可支,笑眼睛都眯了起来,转头看着青青忍不住哀求道:“好嫂子,借我养几天,我教她说话。”
青青没什么不乐意,笑着说:“我都是随它飞来飞去,你喜欢只管养着就是。”朱子裕更是恨不得明珠别把这鸟还回来,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好好养鸟,最好养小黑傻舍不得离开她才好呢。
老夫人瞧着这鸟也喜欢,也想逗弄两下,便和明珠商量:“早上你过来请安时候就送过来,等你晌午吃了饭再带回去可好?”
镇国公府里人就没有人不顺着老夫人,明珠连忙说道:“我正愁着上午我理事时候怎么带着它呢,还是祖母替我着想。”老夫人是个好哄,乐呵呵眯着眼说:“你乐意就好。”
朱子裕眼瞅着每日给自己添堵家伙一跃成为镇国公府新宠,一边庆幸以后和青青说私密话时候没鸟偷听了,一边暗地祈祷希望明珠能多养几年,最好嫁时候能给带走。
老夫人屋子里热闹紧,又把张氏都忘到脑后了,张氏知道自己在府里不受重视,若是自己不去老夫人院里,只怕到晚上用饭时候会尴尬。扯了扯帕子,张氏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去瞧瞧咱家三少奶奶。”
张氏对青青感觉十分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时常忍不住拿自己和她相比较:俩人年纪相差不过六七岁,若不是都嫁入了镇国公府,只怕都可以用姐妹相称。张氏原本也是个活泼少女,期待可以早日嫁给自己那英勇未婚夫,只可惜进门前未婚夫婿死了,自己落了克夫名头,为了不嫁过去当一辈子寡妇,张氏只得进了家里佛堂。
吃斋念佛六七年,张氏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得过这样日子了,倒没想到能有从佛堂来一日。原本想着只要能嫁了,怎么样都好,可真等嫁了,体验了女人滋味,难免就因镇国公在床上不足所烦恼。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只能憋闷在心里,毕竟要坐稳这镇国公夫人位置,言行都得格外谨慎才行。
想起那貌美艳娇三少奶奶,张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两人一前一后相隔没多久分别嫁入镇国公府,人家嫁是英勇神武少爷,自己嫁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糟老头;人家被全家人宠爱着,敢说敢笑恣意张扬,而自己谨小慎微没人重视时常被遗忘;人家可以在老夫人面前娇言软语撒娇,而自己只能正襟危坐地摆慈爱笑容。想起青青明媚容颜,张氏摸了摸自己有些寡淡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张氏心情十分低落,连一路上奴仆卑躬屈膝地行礼都没让她心情好转。来到老夫人院子,站在门口丫鬟见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夫人来了。”
屋里叽叽喳喳说正热闹,谁也没听见门口丫鬟回话。张氏站了好一会也没见里头请她进去,顿时面上带了几分尴尬。正巧天莫媳妇玉楼从外面进来,见到张氏行了个礼,一边打帘子一边清脆地回道:“老夫人,夫人来了。”
“叫她进来。”老夫人声音从屋里传了来,玉楼佯装没瞧见张氏脸上一闪而过恼怒,恭敬地退了一步让路来:“夫人请。”
听到张氏来了,青青和四个女孩子都安静下来起身相迎,青青朝张氏行了一礼,叫了声母亲。
张氏朝青青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先和老夫人行礼:“母亲。”
老夫人点了点头:“你来了,还打算一会叫青青去给你请安呢。”
张氏面露笑容,十分温柔地说道:“母亲素来喜欢她,让她陪着母亲说话倒比给我请安让我高兴。”
老夫人又实心眼了:“我一见她就舍不得放她走,既然你也这么想,正好省她走一遭了。”
张氏笑容在脸上僵了片刻,下意识瞅了瞅几个女孩,就怕她们暗自嘲笑自己。几个姑娘都是十分机灵,早就围在小黑周围叽叽喳喳说笑起来,仿佛没有听见张氏和老夫人对话。
张氏眼神从女孩子们那收了回来,又打量了青青一番,只见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皮肤比记忆中更加白皙滑嫩,眉眼越发精致,登时张氏想比较一番心思都没了,毕竟自己打自己脸滋味不好受。
强撑一个笑脸,张氏问道:“回来路上累不累?在四川呆惯吗?”
青青笑了笑:“去时候有些累,回来就舒服多了,太后娘娘特意让人送了辆马车,坐着躺着都成,除了路途长一点,旁都还好。我在四川呆倒也习惯,那里人无辣不欢,我又喜欢那一口,有时候一餐能吃两碗饭呢。”
朱子昊从外面回来,听说嫂子到家了,一路小跑过来,刚进门就听青青说吃两碗饭,顿时眼睛一亮:“嫂子,你说是什么好吃?”
青青咯咯地笑着:“恰好我带了一个四川厨子来,又许多当地辣子,晚上让她做几道你尝尝喜不喜欢?”
朱子昊立马狗腿表示:“嫂子最会吃了,嫂子爱吃我都喜欢。”
明珠几个闻言也纷纷表示:“我也喜欢,上次嫂子叫人煮那个火锅特别鲜嫩,只可惜如今天气热了,吃着容易汗,待天寒地冻时候吃着才叫爽呢。”
见一家人都捧着青青,张氏没忍住又酸了一下,眼神在青青肚子上转了一圈,笑呵呵地问道:“胃口开了,是不是有喜讯了?”
话题冷不丁从吃一下子转移到身孕上头,几个女孩子脸都红了,借口去给鸟喂水都躲了去。张氏仿佛不知自己这话多让人尴尬,反而笑眯眯地盯着青青,看她如何应答。
按理说这话张氏说没什么毛病,婆婆问问媳妇有没有身孕最正常不过了,只是张氏毕竟是后娘,没生过也没养过朱子裕,进门日子又短,好端端地突然问这话显得有些突兀了。
青青对这话倒无所谓,只是朱子裕变了脸色,阴沉沉地盯着张氏,唬她赶紧撇过脸去。青青朝朱子裕温柔笑了笑,捏了捏他手,方才说道:“倒让母亲白高兴一场,我只不过是菜合口多吃两口罢了,倒不是怀了身子。”顿了顿,青青又道:“我成亲时候刚及笄没多久,太后娘娘心疼我年纪小,特意打发人来嘱咐了,叫我和子裕晚两年再要孩子,免得伤了身子。”
看着张氏一脸惊愕,老夫人笑呵呵地补刀:“是这话,我也知道这事,你不晓得吗?”
张氏尴尬恨不得掉头就走,只能掩饰地找补:“当初三奶奶嫁进来时候倒是听了这么一耳朵,只是时间长了就忘了。方才听这孩子说饭量涨了,我这才想偏了。”
朱子裕见不得媳妇吃亏,当即笑呵呵地怼了张氏一句:“我们年纪轻,早晚都会有孩子,倒是父亲一直盼望着再得一个子呢。”
张氏顿时又羞又气满脸通红,忍不住呛声道:“你就这么期盼多一个弟弟?”
朱子裕微微行了一礼:“祝母亲早添贵子。”
看着朱子裕笑容里不屑,张氏浑身有些发抖,镇国公每个月也来她屋里歇几个晚上,可通常两人摸索十次也只有两回成事,可就这两回也都草草完事,没有一回让她舒坦过。张氏对床笫之事又期盼又憎恨,她何尝不想生个自己孩子,可就镇国公那几下就完事德行,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怀上身子。
看着朱子裕脸上挂着明晃晃地讽刺,张氏原本对朱子裕暗生情愫都没了,只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笑容给打飞。
老夫人老眼昏花倒没瞧两人脸上有什么不对,听见朱子裕说想要弟弟,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看着张氏道:“你这么年轻,应该能怀上吧,是不是身子哪里不好?叫个大夫给你瞧瞧?”
张氏气胸口直疼,猛地站了起来,匆匆说了一句:“母亲,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转身就走了。初雪苦着脸朝屋里主子们行了礼,便匆匆地跟了去。
张氏气势汹汹地回了屋,想起朱子裕话心里既心酸又心痛,可让她骂又惹不得,揉了揉发闷地胸口,张氏吩咐道:“初雪,你回趟张家,叫母亲帮我弄些让男人能尽兴药来。”
初雪顿时愣住了,张口结舌地看着张氏:“夫人……”
不耐烦地看了眼初雪,张氏道:“老爷身子不行,我要是不用药怎么能怀上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招财进宝:老爷,听说你要成亲了?
财神爷:谁说的?
招财:凡间徐老夫人听的话本子上说的,那话本子可是青青写的。
进宝:青青可是言灵体质。
财神爷:那话本子上有没有说我和谁成亲呢?
招财进宝:似乎是嫦娥仙子。
财神爷:……绝望脸……
小剧场2:
嫦娥:我怎么觉得青青越长越好看了呢,到底用的什么护肤品呀?
玉兔摸着脸得意的说:仙子,你不懂,这阴阳调和是最好的护肤品,自打我和御弟哥哥成亲以来,这皮肤不知好了多少呢。
嫦娥托着下巴陷入深思:这么说我得娶一个男人回来!
玉兔:咱们广寒宫不是有个现成的,要不仙子先试试?
吴刚看着嫦娥飘过来的眼神,十分解风情的拽开了裤腰带,手脚麻利的把自己挂在了树上。
看着上吊的吴刚,嫦娥一巴掌拍飞了桂树:老子就不信娶不到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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