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朱朱来了,朱子裕吃了饭便回房去看兵法,青青则在正房陪着宁氏和朱朱说话。上了热茶,端上来茶点,朱朱见有新鲜的奶油鸡蛋糕,不禁笑着说道:“好久没吃到加奶油的糕点了,这是买到新鲜牛乳了?”说着洗手拿了一块吃。
青青说:“县里头有家人养了不少奶牛,和他家商议了叫两天来送一回。”又说:“今早厨房新做了好些,回家的时候给朱宝拿一些。”
朱朱闻言笑着说道:“只怕拿回去多半进了我的肚子,他一到冬天就好咳嗽,只敢给他舔舔,不敢叫他多吃。”
青青问:“把脉了吗?是什么症状?”
朱朱不甚在意的说:“只是喉咙弱,受不得冷风刺激罢了。他年纪小,我怕给他吃药伤了肾脏,在家熬了雪梨银耳,每天吃给他两回,瞧着倒也无甚大碍。”
宁氏一边拿夹了些核桃仁放在盘子上给两个女儿吃,一边说道:“孩子咳嗽,你不在家好好守着他,又冒着雪跑来做什么?”
朱朱笑着说道:“只是早上起来咳嗽两声,白天倒是还好。我在家闷了好一阵,终于收到了个帖子,想赶紧过来问问妹妹。”
青青从盘子里拿核桃仁吃,闻言笑道:“不知这四川的梅花和京城的有没有什么区别?”朱朱说:“总不会比京城南云观的梅林更好,只是今日这雪下的好,估摸着会趁着梅花格外艳丽。”
青青遗憾地叹了口气:“如今天气冷,懒怠着动笔,这样好的雪景应该画下来才叫好。”朱朱说:“先打上草稿,等过了年清静下来再画也是一样的。”
宁氏忙说:“正要和你说呢,子裕和青青两个出了正月就要回京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婆家捎的,提前准备好箱子,到时候一并带回去。”
朱朱讶然,连忙问了缘由,听说已下了圣旨,不禁有些伤感:“都在一处多好,偏生你又要回京城。”
青青经过这一夜,心里已经释然了:“爹娘在川南已经站稳了脚跟,再说有你和姐夫帮衬着呢,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和子裕回京城也好,一是多陪陪老夫人,再一个我也惦记着把祖母接回去,祖母年纪大了,也该好好享受享受,村里再好吃穿用度也不如京城精细。另外咱家宁哥后年也要回去预备春闱了,有我在家,他只管读书就好,旁的都不用操心。”
青青这么一说,朱朱也转过弯来,开始和宁氏盘算着给各家捎带些什么样的特产。因雪还没停,宁氏留朱朱在家里吃午饭,青青惦记着朱子裕,说了会话便打伞回了屋子。
朱子裕正坐在桌案前看书,听到青青回来,不禁笑着迎了出来:“我只当你忘了要赏雪手谈的话了。”也不用丫鬟动手,朱子裕细心的帮着青青解了斗篷,去了兜帽,又摸了摸她的手,试着暖和这才放了心。
青青和朱子裕拉着手坐在榻上,一边摆上棋盘一边说:“姐姐说后日薛通判的夫人邀请踏雪赏梅,我想着最近烦心的事太多,正好去散散心。”
朱子裕忙说:“外头冷,到时候看一会就进屋去暖和暖和,别光在外面贪看景致了身子。”青青点了点头,拿着棋篓问:“你执黑子还是白子?”
朱子裕笑道:“我棋艺平平,让我拿黑子吧。”青青爽快的递给朱子裕,笑盈盈地看着他:“让你五个子。”
朱子裕闻言犹豫了一下,沉思了片刻语气沉重的说:“五个子有点少,再多三个子。”青青丹凤眼一挑:“最多七个,不能再多了。”朱子裕立马笑嘻嘻的摆了七个黑子在上头,信心满满地说道:“这回肯定能和你打个平手。”
青青落下一子,瞟了他一眼:“除非你棋力比以前强十倍。”朱子裕哼哼冷笑道:“小瞧我,我也是研究兵法的人。”
朱子裕看了青青一眼,似乎胸有成竹,落子十分利索。青青虽神情带着几分慵懒,眼睛嘴角也含着笑意,但手下的白子却带着杀伐之气,一步步紧逼朱子裕。
屋里静悄悄的,小两口在棋盘上厮杀,谁也不肯让步。只是看两人神情,似乎朱子裕更为艰难些,此时他紧锁眉头,盯着棋盘思索着如何突破困局;而青青面带恬适,甚至有心情侧耳聆听外面簌簌的雪声。
似乎终于想出了摆脱困局的路子,朱子裕拿起黑子思索了片刻,才缓缓落下。朱子裕落子的声音很轻,闭眼听雪的青青并未察觉到。朱子裕抬起头,注视着青青的脸庞,只见她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在眼睑下面洒下一片阴影。嫩白的皮肤上带着健康的红润,小巧而水润的嘴唇似乎像刚采摘下来的樱桃一般,让人垂涎欲滴。
朱子裕盯着看红唇看了片刻,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轻轻地凑了过去,在青青的嘴唇啃咬起来。青青一惊,睁开眼睛刚要说话,朱子裕顺势而入,灵巧的舌头席卷了青青的口腔。
青青的心神都被这一吻牵走了,她又闭上了眼睛,手也顺势搂住了朱子裕的脖子。他们彼此拥抱着、深情拥吻,不为情/欲,只因为对方是自己心尖上的挚爱。
这一吻缠绵且漫长,俩人似乎想吻到天荒地老吻到海枯石烂。唇瓣慢慢分开又轻轻地贴在一起,青青脸上带着媚色、眼中带着依赖,朱子裕低着头看着怀里的青青,心里被爱恋充满。
静静望着彼此,眼神交汇,他们似乎忘了一切,只剩下眼中的那个人,四周一片静谧,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雪花落下的声音。
“嘎嘎……”忽然一声清脆的鸟叫声唤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两人,青青忍不住甜甜一笑。朱子裕无奈的巡找声音来源,只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小鸟站在榻桌上歪着脑袋看着两个人。
朱子裕嫌弃的暼了它一眼,转头问青青:“就是之前捡回来的那只鸟?丑成这样还是别养了?”
青青捏了一个松子仁正在逗那小鸟,听见朱子裕如此说,忍不住替小鸟辩解道:“小黑这是刚洗了澡,身上的毛还没干,因此才看着狼狈了些。等它羽毛干了就能瞧出好看来了,是不是呀小黑?”
小黑鸟“嘎”了一声,似乎在赞许青青的话一般,青青不禁笑道:“倒是个机灵的小家伙。”朱子裕朝小鸟撇了撇嘴,不去理它,继续研究刚才未下完的棋盘。
之前落下的那一子,朱子裕原以为是个妙招,可这会再看总觉得更容易露出破绽,可让他再想破敌的招数,他的心神却早因为那一吻早就乱了,心思早不再棋盘上面。朱子裕转了转眼睛,倒想出个法子,只见从碟子里抓出一把瓜子子来,捏出一颗突然朝黑鸟射去。
小黑鸟别看不大,可恢复力倒是强,此时这会已经恢复了灵活的身姿,只见它在一会儿飞到棋盘上,一会为了躲瓜子扑腾着翅膀连颠带跑,更时不时的愤怒地朝朱子裕“嘎嘎嘎”的抗议几声。朱子裕手速越来越快,小黑鸟终于一不留神终被瓜子绊了一下,它恼羞成怒嘎嘎两声,转了个身扇了扇翅膀飞走了。
青青笑着捡起一个瓜子朝朱子裕丢去:“连小鸟都欺负,好不要脸。”看着混乱的棋盘,朱子裕笑的十分得意:“哎呀,你瞧瞧,我这盘棋走的那么好,眼瞅着就要赢的,谁知被这小鸟给弄乱了,真是可惜了。”
青青笑着看了他一眼,将瓜子一个一个捡出来,在朱子裕惊诧的目光中将一个个棋子回归原位。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失望了!”青青笑着说:“我想想,下一步应该到我了。”
朱子裕看着青青一招就把自己逼到了死路上,顿时欲哭无泪:“媳妇,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该你了!”青青才不肯饶他:“你刚才那话怎么说的,我可都记着呢?”
朱子裕可怜兮兮地看着青青一眼,又回头瞅了瞅见屋里没人,才悄悄商议道:“要不我贿赂你一下,你就当我那话没说过?”
青青眨了眨眼睛,摆出一脸挑剔的模样:“那得看你拿什么贿赂?”
朱子裕立马躺在榻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羞答答地闭上了眼:“当然是我的美色!”
“哈哈哈哈哈……”青青实在撑不住顿时笑了个前仰后合,朱子裕一伸手把青青拽到了自己身边,翻身压了上去:“到底接不接受为夫的美色贿赂?”
青青用手支住了朱子裕的胸膛,依旧笑的停不下来:“若是你再美一点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朱子裕嘿嘿一笑:“美色不够次数补啊,咱可是有诚意的人。媳妇你说,今晚补偿你几回?为夫肯定会让你满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青脸上一红,刚要说话,就见那个小黑鸟不知从哪又飞了回来,站在两人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扬起脖子“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青青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看着小黑鸟得意洋洋的神情,有些迟疑地问道:“它是不是在学你笑?”
“嘎嘎嘎嘎嘎嘎嘎……”
朱子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最最亲爱的诺诺是条美狗一直给我投雷,爱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