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躺下,朱子裕侧着身子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拉着青青的小手,同她商议等两人搬出去要置办些什么,小花园里种什么花,等夏天时候要不要养几尾鱼,青青起初还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可没说多久就睁不开眼睛,在朱子裕下床喝水的功夫就呼呼睡着了。
朱子裕满肚子腹稿还没说完呢,一回来就瞧见青青已睡得香甜,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在唇上落下一个吻,宠溺地笑了一声:“小懒猪。”便在青青身边躺下。熟睡中的青青似乎感觉到了旁边有个温暖的物体,一翻身就滚了过来,抱住朱子裕的胳膊,将头挨着他肩膀上,满足的蹭了蹭。
看到青青在睡梦中也不忘了挨着自己,朱子裕脸上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拉住青青的小手,也很快的入睡了。
翌日一早,小两口起来洗漱完毕,到正房请安。徐鸿达连日审案,身体有些疲惫,昨晚上宁氏叫厨房单独给他熬了一盅补汤,睡之前又让他多泡了会热水澡,这会还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宁氏蹑手蹑脚的出来,到隔壁西次间去洗漱,小两口来的早,宁氏轻声道:“你爹这阵子有些累着了,这会睡得正香甜,你们自己回院子吃吧。”
青青有些担忧地说:“今晚上回来给我爹把把脉,开几个食疗方子。”
宁氏点了点头,又问青青道:“今日还出去吗?”
青青道:“子裕在后街上看了一座二进的宅子,一会我们去瞧瞧;然后还要去自流井王家走一遭,王明恩这些年拿银钱打下不少关系,虽然有很多案子都已经明了,但要将他一举拿下,不给他翻身的机会还需要很多证据。如今王明恩和他的管家、宠妾都在牢里,家里只有一个夫人在家,那个夫人是个糊涂又胆小的,我去诈一诈她,看是否能寻到些什么账目之类的东西?”
宁氏眼里满是心疼:“你这几日光往出跑了,身体吃得消吗?找宅子急什么?横竖快过年了,出了正月再搬。再说这审案子的事有你爹操心就行了,他要是忙不过来还有子裕帮忙呢,这大冷天的哪能让你整天往外跑。”
青青拉住宁氏的手,安慰道“我爹每日坐堂才辛苦的紧,我不过是往内宅跑跑罢了。好在我有这个郡主的身份可以用,摆摆郡主的架子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就是不成也没关系的,反正我往那一坐,人家就得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又亏不了我。”
看着宁氏无语的表情,青青又说:“我想着早日帮爹把那些包藏祸心的都抓起来,省的今天一个刺杀明天一个暗算的让人胆战心惊。”
宁氏叹道:“你往知府家去也就罢了,她家但凡还想做官就不敢动你。可自流井那些人可是好想与的,养着不知多少劫匪呢,想想我就害怕。”
青青看了朱子裕一眼,忙说:“子裕也不放心,今日就叫他陪我一起去。”
宁氏听说女婿跟着这才放心,又嘱咐了青青多穿衣裳,嘱咐珍珠马车上多带着热水和点心,炭盆要点的旺旺的,嘱咐朱子裕看好青青,絮絮叨叨了半天才放小两口出去。
出了院子,青青舒了口气,笑道:“我娘也没多大年纪呀,怎么越来越絮叨了。”朱子裕拉紧青青的手,笑了:“岳母这是心疼你。”
早上日头还没出来,又刮着风,小两口也顾不得多说话,拉着手一路跑回院子,直到进了屋子,热气迎面扑来,这才舒了口气。
朱子裕帮着青青脱了斗篷又解开自己外头的大衣裳:“昨天下午天就有些阴沉,今天怕不是要下雪?要不改日再去?”
青青灌了一碗热茶,说:“一会看看日头再说吧,也许是大太阳呢。”
玛瑙拎来热乎乎的杏仁茶,青青喝了一碗,问玛瑙:“今天早上厨房有什么吃的?”
玛瑙打开食盒,道:“有全羊汤和小饼。”
朱子裕道:“这个好,多放点辣子油。”
小两口相对而坐,朱子裕就着油酥饼吃了两大碗进去,青青昨晚吃的多,这会儿不太饿,只喝了半碗就饱了。
冬季的早上,转眼间就天色太亮,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边。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朱子裕有些不解:“明明瞧着要落雪珠,这么一晚上乌云就散了?”
何止是散了乌云,当青青二人出门的时候,披着斗篷居然觉得有些出汗。从后门出去,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就见到一个短衣打扮的中人站在一宅子门口等候。
见到朱子裕来了,那人连忙过来行礼:“见过朱大人、朱夫人。”
推开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花开富贵的影壁墙,绕过影壁,东西各一路,看着倒和老家玫县的宅子布局相似。
像朱子裕所说,这房子刚建了没两年,一切都还透着新意,屋里的桌子摆设也齐全。因家什都没用多久,屋子的主人怕闲置着荒废了可惜又怕赁出去糟蹋了,犹豫再三叮嘱中人,务必要找个清白的人家,最好人口少些的,家里清净的才能租出去。
中人旁敲细问的打听详情,听说这年轻轻的少年居然已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不禁有些咋舌,又打听到只小两口两个带着丫鬟仆人在这住心里便肯了十分,只希望这位朱大人也能相中这房子。
青青转了一圈觉得十分中意,屋子干净不说,离娘家真的就几步路,再不能有这么凑巧的事了。
朱子裕的看青青喜欢,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当即交了一年的租金,算是把房子租下来了。
得房子的事忙完了,朱子裕打发了几个奴仆过来打扫屋子,自己坐着马车出了府城往自流井方向去。
因是小两口一起出门,到比自己出来有趣的多。俩人就像郊游一般,一边叽叽喳喳说笑着,一边摆弄着有趣的玩意,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王家的门房瞧见门口停了一辆带着朱字的马车,又想着夫人昨天有气无力的嘱咐,连忙打开大门,将马车迎了进去。
王夫人昨日被青青吓破了胆,想着今日她要来,也不敢在屋里等着,一早就到前院候着。
谁知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王夫人心中正暗喜,只当她不来了。谁知刚在考虑要不要回屋去补个觉,就听见开大门的声音。
王夫人带着僵硬的笑容站在马车旁边,准备第一时间让郡主看见自己,说不定郡主一高兴就再不来了。
马车帘子掀起,在王夫人的期待中,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王夫人一愣,看向门房:“这是谁啊?”
门房也懵着呢,就瞧见马车里又出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这才舒了口气。
王夫人行了礼,又一个劲拿眼瞅朱子裕,青青笑道:“这是我夫婿,在军中任指挥佥事。”
王夫人不知道指挥佥事是个什么官,但听着感觉十分厉害的样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家里来了男人,又是武官,按理说该是男人应酬,可家里的当家人被同知抓牢里去了,同知的女婿又来了,王夫人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理。
看出了王夫人的为难,青青扭头和朱子裕说:“你在前院等我一下。”
“对对对!”王夫人连忙接话,鼻子眼睛都笑道了一起:“我叫我侄儿陪大人说话。”
“不必。”朱子裕冷冷的拒绝:“打发个伶俐的小厮倒茶就行。”
朱子裕虽这么说,但王夫人却不敢真叫小厮陪他,赶紧把侄子叫出来,又安排了两个小厮,嘱咐道:“有点眼力见,别惹大人生气。”
青青见状笑道:“倒不必如此,他带了书,寻个安静的地方给他就好,人多了反而嘈杂。”
王夫人道:“前厅最是安静不过的。”便亲自引了人过去,又亲自看着上了茶和点心,这才请青青到后院一坐。
随着王夫人从游廊往后院走,但见每一块石砖都刻了精致的花纹,每一根廊柱都漆了金粉,不禁叹道:“好一个富贵人家。”
王夫人讪笑道:“其实也不值得什么,不过是看着好看罢了。”
青青抿嘴一笑,没再言语,随王氏来到正院。
王家连游廊都刷了金粉,屋里的摆设自然更加奢华。博古架上满是古董摆件,屋里的家什都是难得的木头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屋里的帐子、坐垫等物都是用金线锈的,当真是处处透着奢华。
青青环视了一圈,眼里透着好奇:“我瞧着你家柱子也是金色,坐垫也是金色,这金色有这么好看吗?”
“好看呀?”王夫人理所当然:“一看着就有钱!”
青青:……你说的对!
作者有话要说: 积木我闺女生病了,烧饭到39,一晚上都在急诊。才抽上血,先发这些吧,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