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狮王?”白虹听到属下的汇报后冷哼一声。
“搜,然后将他们关入水牢。能活下来,才有资格站到我面前。”
“是!”属下领命而去。
然后白狼族战士,不顾这三名奇怪人士的挣札,拔光了他们,武器、依物一件不落,全被收缴。
在他们的叫骂生声中,将一行人押入水牢。
收缴的东西被呈了上来。
江诗云看见其中仿佛有一件武器。
她走了下去。
捡起了一柄半个手臂长短的…………青铜剑?
江诗云真的震惊了!
她一直以为这个时代处于原始社会时期。
然后这柄剑的出现,说明已经有部族进入了青铜器时代。
先进时代对于落后时代的碾压,是全面的,绝对的。
具体可参见种花家百年史。
不是每一个民族都有种花家这种韧性,能坚持到底绝不屈服,最后还赶上来的。
在这里,落后,很有可能意味着被灭族。
白虹见她神色不对,从她手里拿过了这把从未见过的武器。
他“噌——”的一声拔出剑,用开了封的刃去碰触了一下手指,瞬间出血……
白虹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也意识到了这武器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白狼部族的勇士,最好的武器也只是磨的更锋利一些的石器罢了。
“这是什么?”男人冷肃着脸,淡淡地问到。
“是青铜剑。”江诗云回答道。
“青铜剑?”他默默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试图弄懂它们的含义。
江诗云:“一种金属炼化做成的武器。”
“金属?”不断出现他没听过也没见过的东西。
以白虹聪明的脑子和旺盛的好奇心,其实很容易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
但是他又很抗拒。
因为江诗云很明显懂得、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她的来历一直很神秘,他希望知道她的一切,却又隐隐觉得,这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也许会带走她。
他痛恨这种随时可能失去她,不在掌控中的感觉。
江诗云却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认真地回答道:“就是那武器的材质。非石非木。坚硬、削发如泥。”
她看向他的金棕色瞳眸,发现他的注意力并未集中在青铜剑上。
他凝视着……她?
江诗云有些迷惑。
白虹十分想问,你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你到底从何而来?
但最后,他却只是说道:“这些我会派人去查,你只要准备好——成为我的新娘。”
男人说话的时候,金色的瞳眸慢慢变成了棕色,一瞬不瞬看着少女,低哑的嗓音透出谷欠望。
江诗云还待再说什么,白虹却已经走出去吩咐族内勇士事情。
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江诗云总觉得他在回避她,为什么呢?
离开了少女身边的白虹,烦躁地几乎想杀人。
恰好族内勇士来报,那个什么使者不老实,在水牢里破口大骂。
白虹解了皮甲,说道:“我来会会他。”
便带着勇士们下了水牢。
还没走近,就听见那个使者叫嚣道:“你们这些蛮人!没开化的野兽!你们根本不懂你们抓了什么人!呵呵呵呵……只要我回去禀报给狮族之王,大军压境,你们通通都得死!”
白虹冷笑一声,在这样寂静的水牢特别明显,就仿佛是对这人刚刚一番言论的嘲笑。
那使者突然四处寻找,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站在石阶上的白虹。
却依然没有半分尊敬,高傲地扬起头颅,说道:“快把我放开,否则惹怒了狮王陛下,结局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白虹不耐烦听他聒噪,来来回回就是那两句,又没什么重要信息透露。便命令道:“把他拖出来。”
那使者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效,更显得得意。
白狼族勇士下去两个,把他拖出水牢,绑在了木架上。
“取兽筋过来,还有盐水。”白虹淡淡道。
白狼族勇士点头应是,看向这使者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
使者又看了看男人,敏锐地从他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丝血月星气。
不一会儿,勇士又回来了,拿着一条又米且又长的兽筋,和一只装了水的木桶。
白虹接过兽筋,根本没有废话,手腕轻抖,手臂一挥——
“啪————”狠狠抽在了使者的身上!
“啊————”水牢里响起了惨烈的叫声,在狮族王城也算一个小贵族,从来没受过什么磨难的使者,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刑罚。
不一会儿,就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开始苦苦哀求:“别打了!啊————!求求你——!狼族的王!”
白虹已经抽了几十鞭了。
心中的烦躁去了些,但是理智冷静的近乎冷酷,还没到他要的效果。
“泼醒。”男人冷淡地命令道。挨了十几鞭,那使者已经昏了。
“哗啦——”整桶的盐水从头到脚浇透了使者。
使者在一阵剧痛中清醒。
他的金色头发被男人揪住,之前挥鞭子,根本不理会他哭求哀嚎的男人此刻半蹲着,凤眸盯着他:“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不然我会有更多有意思的想法在你上试验一遍。”
使者瑟瑟发抖。
他真的低估了这个厷隹兽。
狮族强盛太久了,他也过于目空一切。所以在白狼族这里栽的跟头就越发重。
“我们……我们刚刚赢了三族之战……王、王派我来知会你们,前去觐见……”
曾经高傲的使臣,混鞭,跪在地上,像落水狗一样把前因后果讲清楚。
而听他叙述的男人却表情藏在了阴影里,高深莫测。听完他的话之后,也没放他离开,而是冷酷无情地说道:“押回水牢。”
转便走。
使臣在后面徒劳无功地呼喊着:“我是狮族的贵族!你杀了我,狮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有最强大的武器!我们每名战士都能拥有一把青铜剑!”
白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牢。
他召集了心腹属下开会,却并未邀请江诗云参与。
一直到深夜,江诗云已睡了一觉,半梦半醒间,感觉床上多了个人。
黑夜里,白虹的眸色越发浅淡,金色眸光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江诗云十分困倦,脑子还迷糊着,却已表现出对眼前之人的天然信赖,伸出手臂想要圈住对方的强莊、结实的月孛颈。
白虹申出月几肉线条濆起的手臂,将她菢进自己的忄不里。
匈口的少女,听着他的心跳,安稳地睡着,白虹的眼神变得坚如磐石。
无论她的秘密是什么,亦或是有谁挡在前面。任何想分开他们的人或事,他都会让他们消失。
第二天,江诗云发现男人已经整理好装束,准备远行。
并且不带她。
“你……去哪里?”少女迷茫的表情,可怜又可爱。
但是白虹依然狠下心肠:“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在族里待着。白山和白木会保护你。”
山和木是他最忠诚的手下,一旦他离开,以少女的头脑和两人的武力,部族实际上会在她的掌控之下。
这一段时间,他变得非常冷淡,以往那个仿佛大狗一样的厷隹兽消失了,只有这个精明睿智,铁血冷酷的首领留了下来。
江诗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一切都是从那个使者来了以后开始改变。
看着那个半死不活的使者,被勇士抓在手里,江诗云对他们的目的地有了七八分猜测。
她转便走,她没必要在这里看某些人的冷脸。
可当她转身后,站在她后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一支整装待发的队伍就这样默默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首领从夫人上收回视线。
“老大看夫人的眼神,有点瘆得慌。”白虹的心腹在嘀嘀咕咕。
“找死么?老大你也敢乱说。”
“虽然夫人确实美丽无双,可是看久了也该习惯了。老大每次看过去,还是一副想把人吃了的眼神。”
另一个人没说话,但是心里是赞同这说法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此隹兽,有的甚至生了好几个幼兽了。
他们也爱自己的此隹兽。但是谁也没有首领爱的深沉而凶锰。
如果厷隹兽不出意外,寿命几乎是此隹兽的两倍。他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如果夫人有天离开这里,回归天神的忄不菢,不知道首领会变成什么样。
……
队伍在丛林里足足走了一个月。途中经过高耸的山岩、奔腾的河流、虫蚁遍布的密林,以及会将人不知不觉吞掉的沼泽。
这一路,狮族的使者苦不堪言。他来时走了三、四个月,是从另一条更为平坦的路进来的。
明明他已经将那条路说了出来,这个狼族的首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坚持走这条极为困难、险峻的道路。
男人当然是有理由的。
又是一个夜晚,星河璀璨,月光皎皎。
他们已经走到了这座绵延不尽的森林的外围。
树木开始稀疏,更多的是有小腿高的草原。
带出来的队伍有一些死伤,但并不严重。
众人早已吃过晚饭。又硬又干的腌肉,以及用动物油脂炒过的黍米。
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打磨石制的武器。
白虹从皮甲里掏出一个兽皮缝制的小口袋。针脚很乱很粗。
这是他自己做的。
凑到鼻子边深吸一口。味道已经变得很淡了。
不知道在味道彻底消失前,他能不能重新回到她边……
白火一把抓过那只兽皮口袋,笑嘻嘻地问首领:“这是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他的母亲和白虹的母亲是姐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白虹被赶出部族,白火曾经因为这事屡次跟前任族长起冲突。
但是打开一看,只是一缕漆黑的头发。
他们白狼族,无论是厷隹兽,还是此隹兽,毛都是银白色。
会有这样黑的发亮的头发的,只有一个人。
白火像被烫了一般把口袋还给了男人,但却看见男人阴沉的面容。
——即便他曾经弄坏男人的武器,都没见他真的生气过。
连忙道歉。
男人寒着脸,一把夺回兽皮口袋,重新放回匈口,命令道:“火,你值守上半夜。”
白火哀嚎:“首领,你这是报仇。”
白虹不理会他,走到另一边去值守。
白森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既然这么想她,为什么不带她一起?”
白虹沉默。
这些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战士,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会面对什么。
武力和武器的压制是绝对的。
即使他们这几十个都有不错的精神力,但是面对成百上千的对手,也只有覆灭一个结局。
他能用自己的命去赌,也能用部族去赌。
但是他无法把她置于危险境地。
哪怕只是想象她会受伤害,血液都要逆流了。
草丛里,带着白山和白木一起趴茯在那里的江诗云也很好奇他的答案。
不是对她毫不理会么?又做出这样深情的样子……
呵。
白山和白木趴在那里,头也不敢抬,他们距离首领太近了,他们几乎怀疑首领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被首领发现了他们带着夫人跟在后面,他们的小命绝对保不住了。
第二天,走了一整天后。一座巍峨的城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狮族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