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实醒的比萧靳早。
把微博一字不落的读了一遍,又点开图片看看,最后侧头看了眼身旁熟睡的人。
景秋实无奈叹气,随后轻手轻脚地穿衣服起床。
在餐馆里打包了两份早餐,回到旅店,用房卡打开门,萧靳正在打电话,见人进来,立刻挂断。
“我去买早餐了。”景秋实把早饭放到床头柜上,“起床洗漱。”
萧靳掀开被子下床,刚睡醒的缘故,声音微微发哑:“我睡得太死了。”
景秋实边摆饭边说:“帐篷怎么着也没有床舒服,正常。”
萧靳走到去,贴了贴景秋实的脸颊,才去洗手间洗漱。
景秋实被冒出的胡渣刺得一哆嗦:“小哥哥,你该剃胡子了。”
二十分钟后,洗完脸、刷完牙、剃完胡子的萧靳逮住景秋实,把他亲的气喘吁吁。
清新的薄荷味充满两人口腔。
“快点吃饭!”景秋实红着脸拍了他一把掌。
吃完饭,两人出去买东西。
这是景秋实提出来的,萧靳开始以为他想买点特产之类的——虽然不一定有。
蚊帐、驱蚊喷雾、感冒药……
看到这些后,萧靳心里一暖:“这些东西剧组都有,不用买。”
“剧组的哪有自己的用着方便,”景秋实点了点玻璃柜台里的创可贴,“再买两盒创可贴。”
他接着说:“反正你也是开车来的,后备箱空着也是空着,全填满了。”
萧靳没再说什么,安静看着果子像仓鼠囤食一样,把整个镇子的店面全转悠了一遍。
药品、水果、零食、衣服……
用得上的,可能用上的,全买了。
“水果你一个人吃不完,放久了也不新鲜,可以分给大家伙吃。”景秋实一边往后备箱里装,一边絮叨,“零食记得藏起来,馋了就吃点解解馋。”
萧靳从后面抱住他:“不用担心我,剧组会定期来镇里买东西,我也跟着一起来。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两人又在这里待了一天,次日上午,景秋实登上了回城的大巴车。
镇里没有汽车站,所有大巴都停在最大的十字路口,时间一到就发车。
景秋实找到来时坐的那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上去。
车里没几个人,景秋实靠窗坐下,窗外站着萧靳。
看架势,车不走,他不走。
景秋实伸出食指,缓缓在车玻璃上画了个爱心,把小哥哥圈在里面。
下一秒,只见安静站在原地的萧靳直直走上了大巴车。
挨着景秋实坐下。
“小哥哥,”景秋实试探地问,“你要跟我走啊?”
“陪你坐一会儿。”萧靳抓起景秋实的手,十指紧扣,抬头问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麻烦问一下,几点发车。”
“10点。”
景秋实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眼:“还有十五分钟。”
萧靳“嗯”一声:“那就再陪你十五分钟。”
之后,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第十四分钟,萧靳松开手,起身告别:“路上小心,我走了。”
景秋实一点头:“拜拜。”
他们都在为自己的事业奋斗着,虽万分想念,却不能挽留。
第二天下午,景秋实顺利回到剧组。大小算出趟远门,他也没空手回组,买了些当地的特产。
不多,但胜在心意。
“这是你俩的。”景秋实把最后两份交给赵羊和白烽。
白烽接过来:“谢谢景哥。”
赵羊:“谢谢秋实哥。”
“我不在的这几天,剧组没发生什么事吧?”景秋实低声问白烽。
“没什么事,这几天都是拍霜降哥的个人戏,还有一些群演的戏。”
景秋实听完,把心放回肚子里。
之后的时间,景秋实心无旁骛地拍戏。
拍摄场景由饭馆换到画室。
-
叶无间坐在画板前,神色专注地画着画,白皙的手上粘了红色颜料。
海上日落。
阳光半露在海平面上,海水倒映着漫天红霞,目之所及全是灿烂的红色。
整幅画也全部由红色完成,只是深浅有所区别。
雨水顺着房檐低落,雨声一定程度上掩藏了脚步声。
直到彭楦走近,叶无间才有所察觉,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彭警官。”
语气没有丝毫意外。
似乎,恭候许久。
彭楦身着短袖警服,打着一把黑色雨伞,露在外面的手臂因为寒冷迸出了鸡皮疙瘩:“我看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没打扰到你吧?”
“哪里的话,”叶无间放下画笔,起身迎接,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微微勾起的唇角,“彭警官不嫌弃我这里乱就好。”
“您请坐。”
叶无间倒了两杯温茶水,一杯放到座椅旁的小几上:“虽然是夏天,但下雨温度总归会降低,彭监管当心感冒。”
“没事儿,”彭楦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皮糙肉厚,身体好着呢。不像你,瘦成这样。”
“我能随便看看吗?”
叶无间轻笑一下:“自便。”
彭楦围着画室慢慢看起来。
叶无间端着茶杯,走到打开的窗边,完全不介意风刮进来雨水打湿衣服。
在彭楦欣赏画时,叶无间也在欣赏他。
目光幽深,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墙壁上挂着的画只有六幅,都是最近完成的。
很快便看完了。
“画了三年,就这么点作品?”彭楦惊讶地问。
叶无间轻描淡写地说:“画了很多,称不上作品,就全烧了。”
言外之意,墙上挂着的,都是他满意的。
彭楦走到画板前,上面是正在创作的画,右下角标着日期:15号。
昨天。
彭楦目色一沉。
就在昨天,第四起案子出现了。
同样一刀毙命,同样手臂上有一个针孔。
四位死者,两男两女,他们之间既没有联系,也没有什么共同特征。
根本临摹不出凶手的犯罪心理。
看着上面未干的红颜料,彭楦伸出手。
“彭警官,”叶无间出声阻止,“颜料没干,不能碰。”
“不好意思。”彭楦收回手,随意地问,“学画画的,应该对人体结构很了解吧。”
昨天的案子,凶手终于留下了痕迹。
零星一点的白色。
经痕检科检验,是画画用的颜料。
价格昂贵,本市只有一家卖的。
彭楦成功拿到了购买名单。
叶无间的名字,恰在其中。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巧合。
“画画我是自学的,只会用刷子蘸着颜料在画纸上胡乱涂抹,只懂皮毛。”
彭楦没再说什么,找个理由告辞。
-
用了一下午,把上面这些戏份全部拍完。
收工的时候,韩霜降笑着对景秋实道:“跟你合作,效率就是高。”
景秋实很谦虚:“您带的好。”
之后的每一天,景秋实心无旁骛地拍戏。
剧本越拍越薄,拍摄场景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转眼便到了12月中旬。
拍摄进度已完成三分之二,进入尾声。
照这么下去,今年有希望在家过年。
和小哥哥一起。
景秋实坐进车里,期待地盘算起来。
安静了一天的手机开始刷存在感。
听到铃声,景秋实快速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期待欣喜的表情被失落取代。
没精打采地打招呼:“蒋哥好。”
蒋慷一阵无语,不过也懒得跟思.春的人计较:“有好消息听不听?”
景秋实强打起精神:“听。”
“金梦电影节将在12月27号举办,据可靠的小道消息,你入围了最佳男演员奖的提名。”
景秋实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真的?!”
“我能拿这么重要的事诓你么,”蒋慷同样很开心,“但只是入围啊,最后是不是你不一定。”
他目前只有《天堂鸟花》一部电影。
“小哥哥有没有入围?”
他都入围了,作为双男主电影,小哥哥没理由不入围。
“就知道你会问,”蒋慷毫不意外,“入围了,跟你一样,都是最佳男演员提名。”
“太好了!!”
蒋慷看热闹不嫌事大,从中挑唆:“他可是你的竞争对手。”
“那又怎么了,”景秋实毫不在意,“他还是我男朋友呢。不管我俩谁得奖,那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搞事不成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蒋慷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
“你跟剧组请几天假,萧靳那边我想办法通知他。”
第二天去了片场,景秋实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裘潜。
拍摄计划已经安排好了,必须提前告知,让剧组有所准备。
不过景秋实说的很隐晦,只说:“入围了金梦电影节一项奖项的提名,得请几天假。”
“好事啊!”裘潜一听,立刻答应了,“你放心去,四天假够吧?”
景秋实点头:“够了,谢谢导演。”
12月24号,景秋实离开剧组,前往金梦电影节举办地——龙市。
关于萧靳、景秋实入围金梦电影节最佳男主角提名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只等两人出现。
景秋实从出机口出来,顿时被媒体和粉丝团团围住。
即便有保安开路,依旧寸步难行。
某位记者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首先恭喜秋实入围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听闻萧靳也入围了。你觉得你们两个人谁获奖的机会更大些?”
“从概率论来讲,入围的三位演员,获奖几率都是均等的,不存在谁高谁第。”景秋实不慌不忙地回答。
一拳打在棉花上,记者不死心:“那你是希望自己获奖,还是希望萧靳获奖。”
“都行,”景秋实一耸肩,“我们是一家人。他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他的。”
各路记者:“……”
我们是来挖八卦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