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锁定在死者丈夫、死者孩子、死者情人之间。
剩下的时间,就是分享自己找到的信息。
大家围坐在一起。
“霜降哥先说吧。”景秋实道:“你的房间信息应该是最多的。”
韩霜降也没推脱,“先说一下死者丈夫。第一件事就是他给死者买了一份人身意外伤害险,保额为100万,受益人是他自己,半年前买的。”
说着,就把找到的那份保险放到了桌子上。
谷雨跟白幼圆异口同声,“他要骗保!”
这个发现,让死者丈夫的嫌疑直线上升。100万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价值。
有人觉得是一笔财富,也有人压根儿看不上眼。
何张皱了皱眉,“死者不知道保险的事?”
“知道。”景秋实看了眼保险单,“上面有死者的签字。”
“完蛋了。”白幼圆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我身上也有很多保险,受益人全是我哥。”
“……”景秋实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这话让你哥听见了他得多难过。”
白幼圆一吐舌头,立马认错,“我开玩笑的。我们家那么有钱,都能把保险公司买下来了,才不在乎那么点小钱。”
其他人:“……”
所以你的意图还是炫富是吧?!
等大家谈论完了,韩霜降接着道:“第二个信息,死者丈夫发现了死者婚内出轨的事。他拍到了照片。”
这又是一层杀人动机。
“最后一点,死者丈夫酗酒而且家暴。这点是从死者的日记中发现的。从日记的时间上看,家暴在前,出轨在后。”
“然后是死者的。”韩霜降说着,他语速很快,条理也很清,边说边边拿出了一张诊断书,“死者不能生育,后天造成的。所以他们一直没孩子。”
“除此之外,我在衣柜里发现了很多名牌包包和衣服,应该不是死者的收入可以担负得起的。”
如果是一件两件还可以攒钱买,但衣柜里的明显太多了。很多还都是新的。
“这个我知道!”何张一听,立刻举起了手,“那些东西都是死者的情人送的。他是个老板,很有钱。”
话题由韩霜降转至何张。
跟韩霜降逐条复述不同,何张直接来了一个总结。
“简单来说,这个老板跟死者是青梅竹马,并且有过一段恋情。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直到一年前,死者换工作,两人才又见面。然后就死灰复燃、干柴烈火了。”
“那些包包、衣服的购买凭证都在他这里,确实不便宜。”
所有人都安静听着。
何张喝了口牛奶,接着道:“这个死者呢,不仅爱买名牌包包跟衣服,还不停地朝她的初恋兼情人要钱。感情嘛,大家都知道,情浓时连心都能掏给你,感情一没,屁都不是。”
其他四个人异口同声:“我们不知道。”
“……”何张一愣,随后像老鸨一样摆了摆手,“讨厌。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呢。”
韩霜降催促,“你接着说。”
“感情没了,加上死者又太贪心,所以这个男的就想和她断绝关系。死者肯定不同意,而且还拿两人的不正当关系威胁他。只要敢断绝关系,就把他婚内出轨的事捅出去。”何张滔滔不绝,“企业家,多少还是需要维持良好形象的,所以就这么一直受死者要挟着,长达半年之久。”
说完,他就把找到的证据拿出来,基本全是一些死者跟情人的聊天记录,以及一些打款凭证。
从浓情蜜意到凉薄无情,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所以……”谷雨试着道:“这个男的可能会为了摆脱死者的纠缠而杀了她?”
何张点头,“很有可能。虽然方法过于极端,但目前这是他唯一的杀人动机。”
“还有还有!”白幼圆立刻接上何张的话,“我在死者皮箱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u盘,里面是她所在公司偷税漏税、违法牟利的证据。”
而死者工作的公司,正是她的情人开的。
这样一来,第二层杀人动机也有了。
景秋实一顿,“你把皮箱砸开了?”
“对呀!”白幼圆挥动手里的锤子,“哪里有锁砸哪里!不要80,不要40,免费哒!”
要什么密码要密码。
直接砸开不香吗!
韩霜降忍不住一笑,“导演这会应该哭呢。让你拿到锤子,房子都敢拆了。”
导演:“……”
已死,勿cue,谢谢。
白幼圆顿时从这句话里获得灵感,“不如我们拆房子吧!刨出个洞洞,就能钻出去!”
他实在是不想找什么凶手。
导演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忙吩咐工作人员,“把房子给我守住了!”
景秋实把他拉回正轨,“先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也没什么大发现。”白幼圆想了想,“就是死者入职不到一年,从一名普通职员变成了老板秘书,进一步证实了两人的不正当关系。以及一份出差记录表。就没了。”
韩霜降:“谷雨呢?”
谷雨扒拉了一下自己找到的,“找到了一份亲自鉴定,证明这个孩子是死者的儿子。而且他一直跟外婆生活在一起,生活很拮据。三个月前,外婆生病,需要手术费,小孩便去找死者要钱,死者没给,并且还不承认他的身份。”
说着,谷雨打开了录音笔,死者跟孩子的争吵声传了出来。
“这是亲子鉴定,你自己看!我不是你说的那个男人的儿子,我是你的儿子!我外婆也是你亲妈!你不认也得认!赶紧给我钱!”
男孩愤怒又无助地声音让人轻而易举地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女人的语气和措词都很无情,甚至还带着嘲弄,“亲子鉴定又怎么了?你已经成年了,我没有抚养你的义务了。至于你外婆,她养的是你不是我,我凭什么要掏钱给她治病!”
“算我求你了。借也行,我肯定会还给你的。”男孩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
中间有将近一分钟的沉默。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刻薄无情,“你的出生对我来说是累赘、是耻辱,我当时想把你掐死,是她拼死拼活拦着,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彻底断绝关系了。小孩,趁你外婆还活着,多陪她几天。做手术也是白受罪。别来找我了。”
录音到此为止。
白幼圆听得怒不可遏,“怎么会有这种人?!亲生儿子不认,亲生妈妈也不认,死得好!”
景秋实没拦住,让他把那句“死得好”秃噜了出来,便给他使了个眼神。
这种话心里想想就行了,当着镜头说出来就是找骂。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不料白幼圆“哼”了一声,“我只是表达我的立场,死者虽惨,但不值得同情!因为她不孝敬妈妈。”
景秋实:“……”
行吧。
“那他的外婆呢?”何张转移了话题。
“一个星期前,去世了。”谷雨拿出了医院开的死亡证明,声音有些难过。
气氛更加沉默。
景秋实把录音内容回忆了一下,眼里闪过疑惑,“谷雨,你再把录音放一遍。”
谷雨照做。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男人的儿子。”景秋实重复这句话,“所以说,这个孩子不是死者跟初恋生的。”
“对。”韩霜降点头,“如果是,显然朝一个有钱的企业家要钱机会更大一些。”
何张:“而且死者用到了耻辱这个词。”
累赘尚且能理解,但耻辱……
所有人都想到了不好的那一方面。
只是真正的原因,却不得而知。
沉默了一会,韩霜降问:“秋实发现什么了?”
景秋实摇头,“什么都没发现。没有凶器,现场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白幼圆,“我们不能靠杀人动机判断凶手吧。还是得找直接证据。”
论杀人动机,这三个人的动机都很强。
一个是被戴绿帽加骗保;一个是被威胁,有把柄落在死者手里;还有一个,对死者有着强烈的怨恨与愤怒。
“是不是我们找的还是不够彻底啊。”谷雨道:“要不再重新找找?”
“只能重新找了。”韩霜降点点头,随后问:“几点了。”
何张看了眼腕表,“八点四十。”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景秋实问:“睡觉第二天找,还是一口气找完。”
“一口气找完吧。导演到现在都不吭声,万一有别的任务怎么办。”何张道:“就算没有,早录完早结束。”
看来大家的想法都一样。
只有小谷雨,很小声地问:“我们,不吃晚饭吗?”
韩霜降笑出声,“又饿了?”
谷雨不好意思地点头。
白幼圆一听,立刻走到摄像头面前,“导演,我们要吃饭!我要喝一万块钱一瓶的矿泉水!盒饭要吃最贵的!”
看着朝着摄像头指手画脚的人,导演嘴角一抽,“给他们送吃的。”
一万块钱的矿泉水,他都没喝过!
填饱肚子,五个人继续找证据。这回全员都开启了地毯式搜索。
白幼圆一边找一边碎碎念,“导演要是连个关键证据都不给,就是他们不专业!”
导演:你才不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