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一家商店,乱步离他很近。脚步雀跃,神情愉悦。眼角泛着喜气,很是高兴。
白濑兴致缺缺地拨弄一排黑色西装,中也和大胡子随手拿了件套装,干脆利落地进了试衣间。
乱步在镜子前面比划着一件件衣服,他的衬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松松垮垮系在胸前。他戴的褐色鸭舌帽的帽檐几乎快歪到后脑勺,两手不闲着,嘴里还叼着一件黑色马甲。
这褐色的鸭舌帽左晃右晃几乎快掉落,白濑实在看不过眼,走上前去,给他把帽子摆正。
乱步停了下来,笑眯眯。猛然望到白濑身后的方向,双眼一亮,他看见了一套褐色西装。
白濑也回过头去瞧,“喜欢就去试吧。”
乱步点点头,高高兴兴的去试衣间了。
试衣间的窗帘拉开了,中也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相撞,皆一愣。
中也穿西装的样子,很好看。衬衣规规矩矩扣到最顶端,领带系的整整齐齐。剪裁得体的西装贴合他的身材,大佬气质混天然,面容丰神俊朗。
“很好看。”
白濑一惊,他捂住嘴,他在说什么。
中也眼角微微张大,吃惊闪过眼角。他咳了几声,眼神飘向别处,下巴微微含着,语速极快,声线极低道:“谢谢。”与白濑擦肩相过,露出的耳尖泛着粉色。
中也见白濑好奇地盯着他,恼羞成怒,一把将他踢进了试衣间。等他出来的时候,中也靠在柱子旁等他,眼底含在微笑,似乎在说,你穿西装的样子也很好看。
他们的视线相对一秒,两人不自在地撇过头。
爽朗的笑意打断了他们,乱步试好了衣服,贴到跟前,对白濑道:“乱步大人的衣服是不是很好看?”
乱步披着褐色的披风,内衬是衬衣黑马甲,裤腿短了一截,露出了纤细的脚踝。
“这好像和葬礼的衣服不大相关啊。”白濑无不愕然的说。
“可是,乱步大人喜欢啊。”他压了压棕色的帽檐,嘟囔着嘴。
白濑按了按头疼的眉心,企图劝说他放弃:“裤子短了点。”
“没关系,穿上这个就好了。”乱步拿起了白色裤袜,笑眯眯道。
白濑无奈耸了耸肩。
“你不再试试别的吗?”乱步问道。
“不——”他们可能付不起西装的钱,他反射条件看向中也的方向。一直暗中观察的中也猛然一惊,别过头,四周张望风景。
中也躲什么?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涌在心头,他在期待什么?
他回头又将西装脱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搁在中也旁边。中也欲言又止,踌躇片刻又被大胡子扯住了。
“我出去透透气,不要跟过来。”白濑制止了跟上的乱步。
乱步站住了,竖起右手的食指,语气认真,“你不要做多余的事,你要快点回来,我等你。”
白濑胡乱点点头,根本没细听乱步在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关门的刹那,他瞟到中也,对方窘迫的在和老板说话。按下心中的失落,并没有发现中也的眼神飘了过来。
这里是一个好地方,依山傍水。道路两旁的树木开的郁郁葱葱,大片大片的白色花骨朵在树枝上开的绚烂美丽。一阵阵香味飘来,发热的头脑被这股花香抚平了。
他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他明明知道中也囊中羞涩,明明知道他不擅长杀价这种事情。他为什么要离开?
他后悔了。
他迈出的右脚又停住了,他听到了一男一女的争执,夹杂着哭泣和咒骂。
白濑循着声音去了,忘记了乱步对他的警告。
是他——eddie,挖坟埋葬鸟儿的怪家伙。
他和一个金发少女在争执什么。在争执中,金发少女不小心露出的肌肤到处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白濑瞳孔猛地一缩,他太了解了。这是家暴的伤,唯有这样才能遮遮掩掩。
eddie伤心、难过又愤怒,脸上沾着脏兮兮的黏土都掩盖不了。对少女又拖又拽,带着哭腔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你明明是我最好的朋友,明明你了解我的一切,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朋友,为什么连你都要离开我?!”
金发少女泪流满面,她一点点掰开了eddie的手,一边摇头,一边落下泪。
“eddie!”高个的健壮青年出现了,是eddie的哥哥梅森。
eddie吓得目光一缩,僵着身子不敢动。
金发少女瞧见了梅森,像受惊的兔子跑掉了。
“我愚蠢的弟弟,我听说你想用这可笑的南瓜头吓我?”梅森居高临下看着eddie,发出嗤笑。一把将南瓜头套砸到eddie脸上,拧住eddie的领子道:“eddie,我是老大,这个家,我说的算。你搞的什么小把戏我都知道,别妄图挑战我的底线。”
eddie被推到在地,碧绿的眸子看不出表情。双手扣进了土地,抓出五条深深的痕迹。
“eddie,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梅森恶劣的嘲笑,将eddie的头套扯成了两半,重重仍在地上。
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算什么好汉?
白濑脑袋一热,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抽出了双截棍,俯身快跑。借着身高的优势一个棒头砸到梅森头上。这种嘲笑祭拜母亲,霸占、抢夺弟弟资源人,算什么好人?
eddie吃惊的看着冲出来的白濑,碧绿的眸子打上了高光,闪闪发亮。
梅森被打地嗷嗷直叫,嘴里不干不净,“小兔崽子,我x你妈!”
白濑下手更加狠,他的肚子也很疼。梅森的拳头重重地砸到他的肚子,可他也不是一般人。他踹弯了梅森的膝盖,迅猛抓起树藤将他的脖子与树干缠在一起,让他动弹不得。
“小兔崽子,你!唔——”气势汹汹的破口大骂变成了气若游丝的呻.吟,他的脖子被勒出了血,脸上发紫,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
白濑没有理他,这种树藤支持不了多少时间,只要他一直挣扎,他就可以破开。
白濑收起了双截棍,他的肚子、脸上带着伤。他蹲了下来,将南瓜头套捡了起来。
eddie呆呆的看着白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心中的猛兽挣脱了铁链在咆哮。
白濑折断了树枝,抽出刀将树枝削的很细。捡起细细的树藤穿过刚刚做好的针孔,三下五除二,将头套缝好了。树藤的颜色有些发黑,所以南瓜头套在靠近耳朵的位置有明显的xx印记补痕。
白濑的动作行云流水,稍显女性的动作,在他做起来是多么帅气。
eddie拿着手上的头套,眼眶湿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哭,或许是自己重视的东西第一次被人这么珍重?
“拿好你自己的东西。”白濑低头说了一声。
“白濑。”eddie叫住了他。
白濑回头望他,清风微扶。那种毛骨悚然,只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又来了。
“谢谢你。”eddie笑的很开心,声音愉悦。可碧绿的眸子深不见底,一股寒气盘旋成一个漩涡。
白濑不再言语,拔脚快速离开。
他的眼皮跳个不停。心中发虚,总觉得自己好像放出了凶恶的野兽。
他回到了商店。中也眉头一皱,大步跨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又受伤了?”
“不关你事。”白濑扭过头。
中也眉头狠狠一跳,握紧的拳头又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