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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见灰发少年不理他。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幅凶巴巴的模样,“笨蛋!你知道你的行为会给乱步大人造成多大麻烦吗?”

他讨厌笨蛋,气死他了!他鼓起脸颊,肉嘟嘟的脸颊减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可爱。他可是打算帮助这群五颜六色的少年开除学籍呢!谁叫他们总是找他的麻烦,一幅傲慢自大的模样,明明脑子小的如核桃般大!

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的警校。

大多数时候,只要听见他傲慢不知尺寸的口吻,基本都暴跳如雷,并附赠一个恶狠狠的白眼。但对方依旧不闻所动。如果不是看见对方微微起伏的胸腔,他怀疑灰发男孩就要去见上帝了。

他抱住了双臂,仍旧气呼呼的。

阴暗潮湿的胡同,将两人与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隔开。他们说说笑笑,自己却身在冰冷孤独的世界中。宛若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静谧又孤寂。

人很奇怪,和陌生的人谈心,和心爱的人吵架。封闭的心房裂开一条缝隙,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

“横滨的天气、环境、还有大人真是太糟糕了!”乱步自暴自弃干脆坐到白濑身边,像孩子般叫苦不迭,“你知道吗?警校的人都是大笨蛋,明明一眼就看的出来的东西,居然花费一周才能解出来?!”

他又捡起被撕破的封皮书,“他们一定不知道效率这两个字怎么写!这种书乱步大人一小时就看完了,他们竟然需要整整一个月!这都不算什么,过分的是竟然还有晚自习,还不能擅自离席,不然就关禁闭室!”

他将书狠狠掷到墙壁,可是薄薄没有重量的封皮又飘了回来。乱步像泄了气的皮球,双手垂落,“哼,连一本书都欺负我……”那语气听的是多么可怜。

他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一览无际,一只鸽子横略过他的眼睛,他叹息道:“啊,乱步大人最讨厌军训了。反人性的作息时间,几乎不给人休息,还不如一只自由自在的鸽子呢……”

白濑依旧垂着头,默默倾听,不打断也不回应,像一个提线木偶。

“啊~”他在墙角画圈圈,环膝而坐,嘟着嘴,“好想吃‘sweetvolo’的雪媚娘呀,听说是新品呢,软软糯糯q弹的团子呢!”乱步又掏了掏的口袋,“那群可恶的坏蛋,把乱步大人的钱敲走了!”

他又掰着指头认真数这半年监狱学校罪行,总是仗着资历深不认可他说的真相,总是仗着年长拒绝他的提议,结果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说累了,最终撅起嘴,“好想吃雪媚娘呢~”

闭目养神的白濑只觉旁边的声音嗡嗡响个不停,感觉整个世界都浮动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慌张茫然的心,竟然在这混乱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中渐渐平息。

脑海里是柚杏穿制服笑容灿烂的模样,偷偷观察学生们的流行裙子和装饰,面对搭讪的男孩矜持之下的狂喜。那些美好又失落的记忆回笼,可是,那心中摇摆不定的怯意又升了起来。

乱步叭叭个不停,好的坏的一一控诉出来。对身上乌青的皮肤,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你心爱的人,受到危险,你会怎么办?”白濑突然出声,打断了乱步。

乱步眨巴眨巴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才回过头看他,“当然拼劲全力去保护。”

白濑心中猛的一紧,他僵硬地转过头,与乱步对视:“可是,你有可能会死。”

“总比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好。”乱步的语气很坚定,倏然睁开的碧绿眸子展现出的伤痛,很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无边无际的阴暗泥昭中拼命奔跑挣扎。

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这种落寞伤心的表情他很熟悉。他咬咬牙,心中艰难做了一个决定。站起来,一言不发离开小巷。

乱步看见灰发少年走了,他捏着额前的刘海,低下了头。藏住心中对父母的思恋。如果有重来,他一定会拼劲全力阻止父母死去。

他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陷入黑暗中。

过了几分钟,黑暗中,脚步不稳的声音传来。他耳朵动了动,灰发男孩回来了?

怀里被塞了一个袋子,摸起来软乎乎的,甜甜的香味飘向鼻尖。

“给你的。”白濑的呼吸有些喘,青肿的鼻子两旁布满细汗。

sweetvolo离这里有两个街区,这是专门给他买的?他只是抱怨了一句,灰发少年就放心上了?

乱步掏出了一个粉白相间的雪媚娘,软乎乎的雪白团子安静地躺在手心。他不禁喃喃道:“我本想这个冬日就去死的,可拿到粉嫩嫩的团子,明年秋天才会有的甜品,所以我还是先活到秋天吧。”

他回过神来,白濑已经走远了。

“喂!你的名字是?”他站了起来,朝他挥手。对方背对他,摇了摇手,示意再见。

“真是的,都不告诉名字。”他气呼呼的一口咬掉大半个,香甜不腻的味道从蓓蕾一直滑到心理。抱着还剩的四个肉嘟嘟的团子,十分满足地舔舔了食指意犹未尽。

他怔怔望着消失不见的背影,比出了射击的动作,“砰!乱步大人决定了,不去警校了!为了每天吃到好吃的雪媚娘,我要自食其力!”

另一边,白濑朝擂钵街走去,他记得中也会在靠近擂钵街的海边训练。

他戴上帽子,遮住青肿的脸。衣服上还有烧焦的霉味,以及干涸的血液发出的难闻腥臭味。他没有嫌弃,满脑子只有对中也该怎么说?可是,他没有退路,只有拼劲全力。

仅仅距离海滩一百米,便可以听到震天动地的巨响,掀起的细腻尘沙在空气里翻滚。一眼望去,蓝天宛如瀑布一样倾斜看不到头。

“咔嚓。”白濑不小心踩断了一截树枝。

“谁?!”海滩被砸出一圈圈百米深的深坑,中也停了下来,目光锐利看向白濑。

夹着海水的腥味,强劲的风扫来。吹掉了白濑的连帽衫,一张可怖的青肿脸露了出来。

中也大吃一惊,音量不自觉的提高,“喂,你搞什么?!”他大步走来,一把握住白濑的手腕,力气不自觉收拢,眉眼尽是责备。

凶巴巴的模样,别扭的温柔,他心中猛然一暖,浅灰的眸子不自觉溢起水汽,轻轻道:“疼。”

中也吓的松手,运动过后的脸红红的,整个人显得活力又充满干劲,“我去叫大胡子给你疗伤。”

白濑拽住了中也,“别告诉柚杏。”

中也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早知道干嘛去了?

“先去大胡子那里。”他走在前方,显得漫不经心。细看他紧绷的手臂肌肉线条,仿佛随时预防有人偷袭。

大胡子见到中也十分高兴,看到惨兮兮的白濑翻了个白眼。

“他受伤了,先治疗。”中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交叠起退,气势嚣张又理所当然。

大胡子的八字胡猛然抖了抖,很好,非常符合擂钵街老大的气势。他含着怒气瞅了一眼白濑,凭啥这家伙能得到中也的青睐?

他丢了一把剪刀,态度敷衍:“死不了,先把黏在伤口的衣服剪掉。”

白濑左臂被火烫伤了,起的泡破掉和衣服粘在一起。加上黄毛的拳头,令伤口更加严峻。他眼睛都不眨地暴力扯开了衣袖,血肉模糊,白红相见,几乎见骨,看的中也眉头狠狠一跳,恨不得自己上前给他弄。

他见白濑一声疼都不喊,自己碰他倒是喊疼。自己下手毫不含糊,他寻思这毛病白濑是不是得改改?

大胡子处理伤口毫不温柔,他坏心眼地拍了拍绑好绷带的左臂,语气酸溜溜,“美少年,这几天就不要沾水了。”

疼的白濑嘴唇迅速失去血色,这是报复自己说他丑故意的吧?很好,他白濑迟早会找回来的。

大胡子识趣地走了出去,给他们留了空间。

中也坐到白濑的旁边,见他像纸一样惨白的脸,想问发生什么事,话到嘴边变成了,“疼不疼?”

这不是废话吗?都见血了,能不疼吗?

他扶额,视线看向别处,他不擅长安慰别人。

白濑见他露出的耳尖染上了粉红色,明白了他心口不一,微微一笑,“我告诉你梶井基次郎的事情,你会帮我吗?”

闻言,中也回过头。他深邃幽深的蓝眸,宛如一片静谧炙热的海洋。他说:“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你。”他为他盖上了一层毛毯,“直到你想告诉我的那天,我会仔细聆听。”

他的食指按住了他的唇,“别急着解释,作为一个首领,如果这点都不能容纳就不是首领了。如果,早先知道你为这件事这么痛苦,我应该狠狠揍飞那个叫,梶基?什么郎的家伙!”

他挥了挥了拳头,眸子浮出熟悉的自信。

白濑张了张唇,“嗯……”

中也像被烫了一样缩回手,不自在的起身,“以你现在的身子,我建议你至少恢复元气。”他将右手藏进兜里,指腹还有柔软湿热的触感,刚刚是不小心碰到他的舌头了?

“可是,我担心……”他挣扎要起身,中也按住了他。

“我不是说了吗?至少半小时。”中也强硬道,他般来椅子,拿出闹钟,定了时间,虎视眈眈的盯着白濑。

“好。”他看了中也半响,这张稚嫩的脸上,显示出了无条件的信任与笨拙的关心。他闭上眼睛,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他有一种预感,他会摆脱梶井基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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