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忆初不知道的是,整个城主府之所以一丝气息都没有,是因为所有的活人都消失了。
苏吟雪让项城主找的各属性的高手也全都殒身在了这阵法当中。最后差的火属性和雷属性水忆初一个人都占全了,十种属性都凑齐,一百童男童女也都祭了阵。
红色的血阵正式启动,随着水忆初生命气息的减弱,那诡异的红光越来越强烈,苏吟雪隐隐觉得地下有异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变得越来越轻,几乎要飘出自己的身体。
不,不会吧?这阵法不会是连她都想一起吞掉吧?
苏吟雪恐慌起来,想立刻逃离这里。可是也跟水忆初一样,她也动弹不得,就连眨眨眼这种小动作也不归她管了。
不要啊!不要啊!
她在心里狂喊,急切地希望有人能够出现救她一命。
她突然有些后悔,将所有的手下都派了出去。此时哪怕有一个人在场,将阵法破坏一下更改一下,也能将她救下来。
终究是她失策了。
红色的丝线从地下飞出,也将苏吟雪缠绕住不断吸食。
苏吟雪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灵魂越来越轻,渐渐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壳慢慢合上双眼,像是一具空壳一样倒在那里,在红色丝线的吸食之下慢慢地变成一具干尸。
她死了。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下一刻,她的魂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力量将她笼罩,瞬间,她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死亡,又一次离她这么近,这一次,她是真的触摸到死神的羽翼了。
水忆初其实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身体也在慢慢被掏空,被吸食干净。
但是水忆初的体质到底是与苏吟雪不同的,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变成干尸的速度也比苏吟雪慢得多。
妖冶的红光在城主府上空越演越烈,终究是引起了银倾月的注意。
此时,他刚刚解决了那个追人的神殿长老,将洛云凡救了下来,一回头就看到了城主府那边冲天的红光。
灵媒契约的联系在慢慢减弱,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气息在不断地通过契约涌入水忆初的身体,来支撑着她不那么快死去。
初初……
银倾月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化身成一道光影,瞬间千里地朝着城主府狂奔而去。
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啊!
无相城。
墨无痕从闭关中出来,就第一时间被下人通知:“少爷,老爷让您去他书房一趟。”
墨无痕点点头,抬脚就往书房那边走。
无相城的城主是他在这一世的父亲,许是带着记忆而来,虽然在他身边长大,可墨无痕始终都无法将他当做真正的亲人来看待,心理上到底是隔了一层。
一进门,就看到墨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后面,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妻子,自己的母亲。
“父亲,母亲。”墨无痕唤道,语气平淡,并没有太多的温和之感。
“嗯。”男子抬起头来看他,“坐吧。”
墨无痕坐到了城主夫人对面。
“无痕呐,你如今也不小了。今天把你叫来,就是为了商谈一下你的婚事。”城主夫人温和地说道。
看着这个冷淡的儿子,她有点头疼。这孩子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又怕生。除了一直照顾他的奶娘和小厮,谁都不认谁都不亲。
那时候她自己也是刚刚出嫁不久的大家小姐,心高气傲的,一来二去,便不再多过问他的事情。
后来他不知为何突然就痊愈了,身子好起来以后,他惊人的修炼天赋也跟着展现出来。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这个病歪歪的儿子,竟然是一个不世的天才。
她便想亲近他,补偿他。可是许是小时候的阴影还在,他一直冷淡疏离,没有丝毫的温情,也隐隐排斥她的靠近。
“不必了。孩儿已经有妻子了,不会另娶他人。”墨无痕淡淡说道。
“什么?”城主夫人大惊,“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竟没有问过我和你父亲的意见,就与人私定了终身?”
无相城主闻言,抬头淡淡看了墨无痕一眼,但后者面无表情。
对于这个儿子,他心里也很复杂,他虽然不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但到底是长子,也是他真心疼爱过的儿子。
小时候他体弱多病,自己事务繁忙,不能时常去关心他,是自己做得不够。后来他开始修炼,大多时间都在闭关室或者训练场上度过,唯独吃饭的时候能见到,自己还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表达关心。
回想过去,自己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严厉的要求,关心少之又少。
或许在儿子的心里,自己这个父亲根本就是不爱他的吧。否则怎么会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他说一声呢,就像当年离家去外面闯荡一样。
儿子当初不告而别,仅留下一封书信通知家人的时候,他就知道,在这个儿子的心中,他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地位的。
“那姑娘是哪家的?是四大隐世家族的吗?”城主夫人立刻问道。
墨无痕抬眼,淡淡道:“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无痕!”城主夫人惊呆了,“儿子,你别开玩笑了。你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你的妻子怎么能是普通人呢?那种身份低贱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呢?她一定是贪图墨家的权势和富贵才跟你好的,你可千万别被骗了!”
墨无痕微微皱眉:“母亲曾经也是大家闺秀,请注意涵养,谨言慎行。”
城主夫人自小到大除了父亲和丈夫,还没被人这么教训过呢,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墨无痕,你长本事了啊,敢这么跟母亲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那个贱皮子将你给带坏了,都学会顶撞长辈了!不行,那个女人你不准再见她,否则,还不知道她会将你带成什么样子!”
墨无痕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若是父亲和母亲叫孩儿过来只是为了婚事,那么大可不必烦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