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萨莎躲进了她的铁皮小屋里,准备睡到第二天天亮再爬起来找吃的。
但是在萨沙半睡半醒的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不像是路过这里的醉汉,更像是直奔她而来的。
他们用撬棍与拳脚砸开了她破破烂烂的“家”,把萨莎从里面拖了出来。
双方的力量太过悬殊,她的反抗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我要吐了,你们闻闻这个脏妞身上的味道。”说话的人装作干呕怪叫了一声,引的同伴哄笑了起来,有一个人由于过于激动,甚至笑出了尖锐刺耳的破音。
等所有人笑完之后,另一个人提议道:“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她洗干净,好好爽爽,玩几天再卖到随便哪个性·爱俱乐部里。”
“呃,如果被条子发现了怎么办?”他们的同伙显然犹豫了。
“好吧,你这个胆小的怂蛋,”提议的人耸了耸肩,“那我们就找皮条客把她卖到代孕和卖·淫合法的国家,或者卖给哪些势力很大的人物哪里,这样的好货不可能脱不出手。”
萨莎闭上了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双眼黑得有些不自然。
“好吧,好吧——让我们先把这妞——艹!见鬼了。”那个离萨莎最近的人被她一脚踹到了地上,连带着砸倒了一个他的兄弟。
萨莎就这样从那个豁口里跑了出去。她隐约能听到背后传来的说话声。
“什么——你们看到了吗?那是什么鬼东西?!”
“见鬼,这怎么可能?人类能跑得那么快么?她刚刚的力气也有大得些不对劲。”
“好了,我现在觉得奇怪了,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
萨莎跑了整整两条街之后,终于到达了极限,跪倒在了一个旁边没有人的、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旁。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一双漂亮的皮鞋停在了萨莎的眼前。她僵硬地抬起了头,想要看清那个人。
尤利塞斯·奥古斯塔斯像求婚一样,单膝跪地蹲了下来:“你好啊,小女巫。”
是那个恶魔。
萨莎的养父母是虔诚的教徒,当他们发现了养女的天分之后,一直叫她不要向邪恶屈服。
所以萨莎从未接受过自己的力量。在她的养父母去世之后,萨莎开始出现了幻觉,能看见他人身上的、流动变幻着的色彩。
那是一个人心灵的颜色。
萨莎的其他亲人认为她太过伤心,得了精神类的疾病,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我没有疯,我真的看见了,请你们相信我。让我和叔叔和姑姑他们说话吧,他们一定是误会了……”萨莎一次又一次地对医生这样说道。
医生每次都会在安抚她的情绪之后,给她剂量更大的药剂以及更结实的束缚带,有时还会叫工作人员直接赠送“这个可怜的姑娘”一剂麻醉针。
萨莎在自己真的疯掉之前逃出了那里。但是她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萨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真正接纳自己的人。养父母讨厌那些小偷,她就不偷东西,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养父母讨厌暴力,那么她就在反抗他人的时候不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即使她可以。
但是在这一刻,萨莎真的厌倦了。
很久以前,那个有着一张英俊面孔的恶魔,曾经在他们在世的时候来找过她。父亲把母亲和自己藏在身后,念着圣经,想要驱赶恶魔。
恶魔被他们逗笑了:“说真的,这是我今年见过的最滑稽的场景之一了。”
尤利塞斯·奥古斯塔斯其实没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单纯地有趣。
但是这一家人只觉得这个恶魔看起来更吓人了,要放什么大招。
于是萨莎控制一个花瓶,砸向了他。
尤利塞斯只是发现了一个女巫,来顺路看看,却遇到了这么一件接近同类相残的糟心事。
他也是要面子的,当场就走了。
萨莎甩了甩头,不再回忆过去。
是那个恶魔。
她这样想着,放弃了自己所坚持的东西,在恶魔的面前很诡异地带着几分安全感,就那么昏了过去。
“又一个被宗教传说毒害的巫师。”
尤利塞斯无奈地拽着萨莎脏兮兮的衣领子,把她扛起来带走了。
第二天清晨,昆廷与莫兰去了医院附近的综合餐厅,随便点了一些东西吃。莫兰怕买到加了柠檬汁的东南亚风味面条,或者是奶油风味的意面,只点了一份非常普通的西班牙风味海鲜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点了咖啡。
“哦,典型的华国人胃口。”昆廷随口说了一句,就吃起了自己的煎蛋和培根。
“你为什么选这家店?”出于好奇,莫兰在吃饭之前问了他。
“因为这是附近最近的、早餐时段之外供应煎蛋吐司之外食物的餐厅。”昆廷咽下食物,对她堪称挑衅地笑了一下,“而且我不想吃旁边的那家拉面。我需要蛋白质。”
但是他没有恶意,而且长得好看,所以莫兰懒得和昆廷生气,随便接了句话就接着吃起了早餐。
等他们吃完饭,返回医院之后,文秀珍才火急火燎地按时赶到了。
说实话,等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举止的不妥之后,这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但是莫兰也知道,文秀珍的行为无可指摘——华国的中低端服务业并不发达,她作为一个传统女性对托儿所缺乏信任,什么都想亲力亲为也不难理解。更何况,隔壁区刚出了一个托儿所过失致死的负面新闻,她的过度保护就更可以解释了。
她们只认识了一两天,文老板的这个选择,简直是教科书式的标准操作了。加上她之前的收留行为,文秀珍已经超过及格分数了。
但是她把自己的雇主扔下了是事实。
莫兰先说话打破了沉默:“文老板,你回来啦。”
文秀珍又恢复了她的热情,与莫兰说起了话。
昆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到了不远处接着看着她们。
这个上午过得极其无聊。
莫兰在闲暇的时间里刷了一下自己的社交平台,发现那些平台全部消失了。
挺可惜的,她作为一个脏话不够脏,结果每次吵架都不会赢的人,还是很喜欢朋友圈里某个打游戏的、可爱的暴躁高中女孩的。
因为那个女孩子说话太有趣,莫兰连她说游戏狗标准脏话“nmsl”、“来打我呀崽种”都觉得可爱。第一是因为这个高中妹子平时很有趣,第二是因为这个妹子骂的不是自己,而且她一说脏话,莫兰就觉得自己以前说的脏话没有那么脏(喂)。
不过,当莫兰最讨厌的那个游戏主播为了钱,辛辛苦苦立的纯洁少女人设崩塌,然后……开始也走这个路线之后,她每天看到热搜都很暴躁。
高中妹子也很暴躁,因为她与那个主播知道彼此,还在游戏里骂过架。这简直是偷她的人设!
莫兰一度暗搓搓地看她们两个对喷。不得不说,她们两个的骂架观赏性极强,又没有一些男性骂人那样带太多的生殖器,堪称解压神器。
莫兰一直在良心与低俗的快乐之间挣扎。
不过她现在不用挣扎了,她再也不能看到她们了。
啊哈,莫兰现在居然有些小悲伤。
一个上午很快就在聊天与发呆之中结束了。而这时,检测结果也出来了。
“你说什么?”知道了结果的莫兰震惊到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