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混着酒气的命令此刻反而更像撒娇。
凌离移动受制,只好又转身,温和耐心,“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洛闻言睁开双眼,望着她。
那眼睛里是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的骄横。
“小姐为何这么问?我职责所在。”
“不是,你只需要保护我的安全,就像小虎他们一样。根本不需要做这些。”
凌离低头,顿了顿,蹲下身子,将棉拖一只一只帮她穿上脚,“小姐,地上冷,光着脚容易着凉。我做的事皆是我心之所愿。”
凌离起身的瞬间,洛闻言忽然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确认:“你喜欢我。”
江面乌沉泛着丝缕银色流光,正似洛闻言含着点酒意的双瞳。波光荡漾,起伏不休。
凌离恰好与她相反,平静,克制,“小姐放心,我不会僭越。”连语气都像平常一样,古井不波。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洛闻言盯着她,语气强硬,但似乎并没有想得到什么答案。
这种事情昭然若揭。
“那为什么要骗我。”
“以前你也是这样。”
“你说,这次是不是真的。”
“你闭嘴,你……你一定又想骗我了对不对。”
洛大小姐平日就很不讲道理,醉酒以后更甚。
她抓着凌离肩膀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凌离一言不发地站着,等着她发泄。
可没想到,大小姐今天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
“凌离,你混蛋。”
洛闻言骂完,竟倏地欺身上去,贴住她的唇。
酒气一下逼近,饶是凌离也不禁有一瞬间的错愕,她连忙后退,安抚道:“小姐,我……唔。”
连一句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洛闻言便又猛地按了上来。
她气势汹汹,根本不讲道理,像生气的小狗咬住了追捕多时的肉骨头,首要动作便是发泄。
此刻凌离唇齿间都是奶香气味,肆意啃咬的洛小犬倒是享受。
只是她并非以亲吻为目的,相反,宣泄的意味极强,令凌离不断承受着侵略感与被撕咬的疼痛。
凌离垂在腿边的双手紧捏成拳,眼底的怒意稍纵即逝,但又立刻忍耐着掩盖了下去。
她克制着自己,对大小姐这种无妄的侵略默默忍受。
“你混蛋你……”洛闻言欺负她的间隙,抬起眸子瞧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委屈,“你要是再敢骗我,我…我一定……”话至一半,又继续为非作歹。
凌离自始至终不曾从她嘴里获得一秒说话的权利,甚至到后面,直接被压到墙角不让动弹。直到有浓烈的铁锈味道顺着津液流进洛闻言嘴里,她才忽一下停住动作。
凌离依旧垂着眼眸温顺驯服,只是被咬破皮流着殷红血迹的嘴角在那张白净的脸上显得略有些可怜无助。
洛闻言失神注视着她,双眸迷茫,大脑放空。半晌,她忽地一个晕眩,直直倒了下去。
在她倒地前凌离终究还是抱住了她,将她抱回被窝,然后迅速去了洗手间。
—
盥洗台的水龙头刷刷流动不停,凌离捧着水一次又一次地搓洗嘴唇。
她唇上被咬破的地方不少,这么用力的揉搓下来,不少殷红的血水和清水一起流入管道。
后来血迹变得少起来,混在水中,被稀释成淡淡的粉红色。直到最后盥洗池中只有清水,凌离才停下动作,摸了摸有些微微发麻的嘴唇,抬头照镜子。
虽嘴唇不再流血了,但那一片依旧颜色血红,一些口子在上面若隐若现,周围透出些要发肿的痕迹。
洛大小姐上辈子约莫是只犬类。
且是凶狠无比的犬类。
凌离双手撑在盥洗台边缘,低头闭着眼,眉间有正在跳动的愠怒之色,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捏得泛白。
良久,她大概终于将其抑制下去了,深叹出口气,扯下毛巾用凉水洗了把脸。
洗手间的气压很低,安静得针落可闻,忽然有“嗒嗒”的声音小心翼翼接近,凌离疲惫地转过身去。
原来是可可见她一直没出来,自己走到洗手间门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望。
看见那双乌灵灵的眼眸,凌离心中霎时平静了一点,她将毛巾挂好,走出去将可可抱起来,回到床上,垫着靠枕闭目而坐。
可可大概看出了她心情不好,没像平时那样黏着它亲近,独自缩在她身边,埋着脑袋悄悄睡觉。
—
洛闻言翌日醒来,揉了揉眼睛,刚坐起身就有人把外套递到她手边。
她顺手穿上,睡眼惺忪地踩着拖鞋去洗手间完成了洗漱。
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有些掉妆,尤其是口红,都快掉没了。
她赶紧跑出来坐在化妆台补妆,一边吩咐:“把窗帘拉开。”
凌离拉起两边的帘子,她斜眼一睨,发现外面还是暗蓝色的清晨,松了口气。
还好这场聚会举办时间是两天一夜,自己中途睡了一会儿倒是不碍事,现在时间尚早,刚好可以出去吃个早餐再继续玩乐。
不过。
“我昨晚几点睡的?没错过什么活动吧?”她对昨晚的事没什么印象了,随口问着收起口红,“你吃早餐没?一起……咦?你的嘴怎么了?”
洛闻言眨眨眼睛,像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小步绕到凌离前面,盯着她看。
“你嘴怎么这么肿?是不是吃什么东西过敏了?”她自顾自说着,想到了什么,“噗”一下得意地笑起来,“早就叫你不要吃薯片那种垃圾油炸食品了,看吧,现在知道后果了。”
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