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蛋对人生产生了深深地疑虑,连宋姝离开都没注意到,想到宋泽这些年自以为的保护,突然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宋姝路过后院的栅栏时余光扫过邻居家的花园,见一片姹紫嫣红,不由摇了摇头。
她实在不理解这些人喜爱花卉的想法,都是植物的生*殖*器,怎么会有人对别人的生*殖*器产生如此狂热的喜爱呢?
所以每次看到有人将脸凑上去嗅花香她都一顿脸红,窘迫地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这种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羞耻实在太尴尬了。
她每次都会想,如果植物会说话,看到人类这么孟浪不知礼数的行为,都不知道要怎样暴怒一通。
宋姝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余光中迎风微颤的一株草突然令她顿住了脚步。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她这些年遍寻不得的百苦蒿。
宋姝静静站了一会儿,轻声笑了。
看来故事线中去文栋家当园丁的命运是天定的,躲不开。
文栋自从在派对上被揍后,又被秦况一通扫盲迁怒,终于知道了传说中的大小宋原来就是宋家兄妹。
那七年前自己看不上眼的乡野兄妹,已经长成了如今高攀不起的存在。
秦晓月看着总是发愣走神的文栋,心底一阵不舒服,又心疼又委屈。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隐约察觉出丈夫的不对劲并不仅仅是对前途的担忧,她没有忽略丈夫望向派对上那一抹远走的深红色的纤丽背影时眼底的怔然与痴迷。
秦晓月将手里的茶杯递过去,眼底带着浓重的担忧,安慰道:“老公,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担忧也没有用。我拜托了哥哥牵头,咱们跟宋总聚一聚吧?道个歉,不能当朋友,总好过当敌人吧?”
文栋回过神来,慢慢喝了口茶,伸手抚了抚秦晓月的肩膀,歉意道:“好,都听你的。——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秦晓月听着他一如既往体贴又温柔的话,心底的隐怒倏地泄了个干净,冲着他依赖又柔软地笑了。
门铃响的时候文家一家三口刚吃过早餐,佣人去开门,回来身后跟着秦况跟一个女人。
文栋见大舅子来了,赶忙站起身来迎上去,话还没说出口,在看清女人的脸时当场呆在了原地。
跟在身后的秦晓月第一次清楚看到宋姝的脸,第一反应是惊艳,惊艳过后就是强烈的不安,余光中看到文栋发愣的失态后,心底的不安几乎瞬间达到了顶点。
秦况咳嗽一声,客气地将宋姝让在众人面前,“这位是宋姝宋教授,是国际享誉盛名的植物学家。她无意中看到你们家后花园中濒临灭绝的百苦蒿,很感兴趣,想借你们的地方一用。我就带她过来看看。”
文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姝。
秦晓月见他没有反应,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权衡一番后脸上挂着笑,客气道:“原来是宋教授啊,幸会!不过,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应该是第一次来我家拜访。您是怎么看到我家后花园的?”
宋姝清缓淡然的声音响起,神色平和坦然,话也说得很大气:“咱们也算是邻居。我家的别墅后院跟贵府只隔着个栅栏,我昨日无意中路过看到的。那棵百苦蒿我已经寻找了五六年了,天南地北都找了没找到,没想到这宝贝居然近在眼前。没有打招呼就上门拜访实在失礼了,请原谅我这个狂热的植物爱好者,实在是见猎心喜,忍不住啊。”
秦晓月被她一番坦荡的剖白说得顿时笑了,原本对宋姝的那点子不待见也消散不见,“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家先生跟您一样,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建筑,那是不吃不喝都得研究透彻了。”
宋姝淡笑道:“夫人理解就好。冒昧问一句,我能否在贵府借住十来天,还有我的团队,一共差不多五人?”
秦况对着妹妹疯狂使眼色。
秦晓月有些纠结,一方面收留了宋姝,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跟宋家兄妹冰释前嫌,百利而无一害,可另一方面她与自己丈夫以前的那一段总让人心里不舒服,如今还要看着俩人共处一个屋檐下,秦晓月怎么想怎么慌乱。
特别是宋姝还长成这样……令人嫉妒的容貌!
宋姝久久不见答复,微微蹙眉问:“夫人是有什么不便吗?如果不方便——”
“没有不方便!”一直不说话的文栋突然出声,打断了宋姝的话。
他有些慌张地转开目光,看向秦晓月,定了定神,温和地笑道,“濒临灭绝的植物啊夫人,这个研究价值大于个人利益。咱们一个善举就拯救一种植物,值了,不是吗?”
秦晓月的眉头狠狠一颤,他这话怎么说得好像自己一副不识大体的样子,听着像是劝告,可细细品下来,却句句都是责备。
文栋也不待秦晓月反应,直接拍板答应了下来。
宋姝点头致谢,丝毫不耽搁地将自己的团队安排了下来。
宋姝入住的第一天,秦晓月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文栋跟失心疯了一般自早晨起床后就跟在宋姝身后,目光灼热又痴迷,都是成年人,秦晓月还不至于看不懂他那眼神里蕴含的意思。
秦晓月从小到大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从小被父兄宠爱,结了婚后文栋又对她百依百顺,俩人这六年来的恩爱情深一直最是令秦晓月引以为傲的事情,文栋对她情深义重忠诚爱护,谁不交口称赞。
可这些年的感情如今只一天就令她觉得像是场笑话。宋姝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文栋一眼,就将文栋的神魂俱吸引了过去。
秦晓月的大小姐脾气在第二天下午文栋亲手给宋姝烤松饼时彻底爆发了。
“你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吗?”
秦晓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文栋的鼻子骂,嫉妒与怨恨令她再也顾不得豪门千金的矜持,尖声刻薄诅咒道,“我跟你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可从来没有亲手帮我做过一顿饭!不是君子远庖厨吗啊?别人连个眼神都不给你就能让你贱的洗手作羹汤了?你还要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