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蛋站远了一点,很正色道:“你该满足了,这是我能给予你的最大热情。”
宋姝在旁边直笑,见宋泽一脸便秘就要上手捶,赶紧解释道:“李坤城先生是我专门请来的设计师,他是国内著名国画大家,也是我的公司特聘的包装设计部部长。哥,你可别把他给我气走了。”
宋泽有些茫然,“……李坤城是谁?”
三蛋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
“啊,.......哦。”
场面略微有些尴尬。
三蛋咂咂嘴,拖长调子突然很笃定地断言:“泽子哥你根本就没想过我原来有大名。”
宋泽张张嘴。
三蛋冷酷道:“很好,你很苟。你完了。”
宋泽的牙根有点痒,看看妹妹,真的,要不是怕耽误妹妹的生意,三蛋这会儿狗头早就保不住了。
宋姝端着水喝了一口,像是无意间说了一句,“啊对了,文栋回国了。”
一道惊雷劈下,三蛋跟宋泽俩人的脸色顿时绷劲了。
三蛋下意识担忧地看向宋姝,“姝姝姐,你……你没事吧?”
宋泽则又惊又怒。
这些年宋姝身边有很多追求者,但她一直选择单身,他不是不担心妹妹心里可能还忘不掉文栋那个畜生,可他三翻四次试探地将文栋言而无信的遗弃行径拐弯抹角的告诉了她,又暗搓搓给那完犊子玩意儿上了许多眼药,宋姝的反应又让宋泽觉得不像这么回事儿。
如今那混蛋玩意儿居然回来了?
还这么大张旗鼓嚣张到了姝姝面前了?
宋姝眼见宋泽眸底森寒面沉如水,知道他跟文栋的冲突是如何都避免不了的,想了想,叮嘱他道:“你见面后可以揍他,但是,你不能把人揍残了,更不能给他借口伤害你。”
其实说到底,若果不算原来的故事走线,这辈子文栋也没有对不起她。
当时如果能拒绝,她是不可能答应嫁给他的。既然自己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一拍两散也未尝不可,只是文栋嫌贫爱富攀高踩低的行径有些令人不齿。
他为人凉薄寡恩,世上这种人到处都是,没有造成罪孽前,不至于因此就给人判死刑。
宋泽听了,心底隐隐的不安突然散了个干净,怒火都平息了不少,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事儿。
宋姝又伸手指告诫般的点点三蛋,让他老实些,外人看着三蛋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他们几个从小认识的才懂他护短之下的白切黑,那里面黑得可不止一星半点。
*
文栋回国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双子楼的设计师一直没有确定下来,这让他有些烦躁不安。
按说以自己的资历跟经验,这件事情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设计部部长,三四次将自己的设计稿打回来,说他的建筑外形不符合夏国国际都市的形象,也跟公司的理念也相差甚远。
于是再满腹牢骚觉得这群人没眼界,文栋还得捏着鼻子改来改去,谁都知道这次双子楼的落座是奔着世界名筑去的,一旦成功,那可是可以载入史册的荣耀。
稿子交了上去,文栋终于有闲暇松快一会儿,此刻正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秦晓月送了儿子去上学,帮儿子把入学的各种手续办妥后,回到家已经下午三点了,歇了片刻问佣人,这才知道丈夫今日歇息,想了想,满心欢喜站起来去花园找他。
文栋家别墅后花园是一片花海,玫瑰百合郁金香应有尽有,每到季节就争奇斗艳香气宜人,最能令人放松。
他微微闭眼,坐在藤椅上,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带着笑意的低呼声,两三人在毗邻的别墅里笑闹。
买房的时候虽然说是别门别栋,邻居们互不相干,但因为这片别墅群坐落半山腰,山上有条活水流下来,为了取景公平,两栋别墅的后花园毗邻而建,中间只用栅栏隔开,所以靠得近了可以面对面对话。
文栋自搬来已经三四个月了,从来没有见过邻居。他不觉得这笑闹声是佣人传出来的,毕竟这么没规矩的下人没人会用。
文栋站起身来想过去打个招呼,往前走了几步,绕过灌木屏,入眼就看到一个身强体壮浑身肌肉刀削般,穿着背心工装裤的男人,光着脚,手里拿着水管正在草坪上手动洒水。
他微微侧头望着侧面不远处,脸上带着暖融融的笑意,神色专注宠溺,因角度问题文栋看不清楚,只猜想着他应该是在看他的同伴。
文栋有点迟疑的顿住脚步,看那一身打扮,寒酸失态,根本不像是主人的模样,但如果是下人,这般大肆喧哗没有规矩,显然这家主人也不是什么能上得台面的家世,一副暴发户的寒酸样,文栋一时拿不定主意,万一是个佣人,他主动搭讪就很没面子了。
文栋不由又仔细望向男人,这一看之下突然觉得这人很眼熟,眉眼间似曾相识的感觉极为明显,但一时间文栋实在想不起到底像谁,估计是以前认识的人吧。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文栋回头,见秦晓月满脸欣喜的快步走来,边走边笑着说:“正找你呢。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大哥收到了传家药业的股东派对的请帖,给了我们两张,双子楼不是背靠传家药业……”
文栋体贴地任由秦晓月挽着胳膊,伸手擦了擦她额角的汗,笑得无奈,俩人絮絮叨叨相伴着往回走去。
宋姝穿好晚礼服从楼上走下来,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宋泽跟三蛋俩人眼前一亮,目露惊艳。
一袭紧身深红鱼礼服,衬得宋姝一身莹白如玉的肌肤更加欺霜赛雪,一双璀璨夺目的方形钻坠悬耳垂而挂,随着行走的动作晃晃悠悠,闪烁着耀眼光泽,与她那水银洼里养着两珠黑墨丸子般灵动水盈的双眸交相辉映,顾盼间姝色无双。
宋泽的心砰砰直跳,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他微微觉得有些热,喉咙上下滚动一下,心下叹喟,不论多少次看到妹妹盛装打扮,不论俩人朝夕相伴多么熟悉,每一次见到她都能被惊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