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借着一秒的松劲手肘击中他腰眼,只听闷哼一声,脖子上的手臂完全松了开来,眼看着就要脱身,第一个身影已经扑上来,死死压在了宋姝身上。
失了机会,宋姝咬牙,眸眼暗沉,激烈挣扎起来,同时高声呼救。
两人吓得一抖,一只粗糙带着老茧子的大手死死捂上她的口鼻,焦急地催促对方。
“赶紧捂紧了往里拖!”
“臭娘们劲儿不小,老子的腰要断了!”
“拉着她的双腿啊——艹!”
“老子今晚干*死你个表字!——手绑好了,赶紧往里拖!”
“扛着走吧。”
“行!你前边带路!”
……
俩人匆匆忙忙消失在原地,李贵从旁边走出来,犹豫了片刻,朝河边看了一看。
河岸边捉螃蟹的村人依稀可见,没有被惊动的迹象。
李贵深吸一口气,四下张望一番,迈步跟了上去。
俩人绕过村西头的小溪,借着月光静静穿过玉米地,来到坟场边。
远远跟在后边的李贵见状,心里冷笑,果然是坏到根子了,居然想着把宋姝拉到坟头去,这是想让宋姝跟她娘一样么?
畜生!
李贵鄙夷地撇撇嘴,蹲下身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按压住地上剧烈挣扎的宋姝,双眼在月光下泛着兴奋的光。
宋姝应该被堵了嘴巴,黑娃满嘴恶毒的污言秽语伴随着扇耳光的啪啪声模糊传过来,李贵紧张地屏住呼吸,心脏砰砰跳得要从嗓子眼冒出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地上的宋姝。
还不到时候,李贵告诫自己,喉头上下滚动,强力按捺,伸手左右摸索片刻,找到一根枯木枝,死死握在汗湿的手心里。
棉帛撕裂声令他顿时口干舌燥,李贵兴奋地几乎忘了呼吸,激动地浑身颤抖,眼看俩人就要得逞,猛地大喝一声站起来。
“你俩干什么呢?”
俩人浑身一僵,不约而同回头看去。
李贵扑出来,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恶狠狠怒骂:“你俩畜生!放开她!”说着棍子就朝黑娃头上砸去。
一旁的另一人是黑娃的表弟梁狗蛋,平日里俩人总是厮混在一起,欺软怕硬,偷鸡摸狗,无恶不作,此刻见有人冲出来,被酒精麻木的脑袋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吓得啊一声摔倒在地,松开按压宋姝的手,慌不择路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黑娃提着裤子没有躲开李贵的棍子,肩膀一疼,凶性被激了出来,也不管被同伴抛弃,嗷一声扑上去跟李贵厮打起来。
李贵毫不退让,仗着身形高大一脚踹倒黑娃,棍子雨点般落在他头上身上,砸地他吱哇乱叫。
宋姝趁机侧脸将嘴里的破布团蹭出来,坐起来弯腰朝下拿嘴开始解脚上的绳子,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也没闲着,眼看就要解开,旁边的打斗已经因黑娃抱头鼠窜逃跑结束了。
李贵扔了棍子,回头一看,宋姝衣衫不整,左肩雪白的肩膀在月辉下莹白细嫩,直夺人眼球,登时下腹一紧,三两步扑上去一把按住宋姝的脖子将人扯了起来。
宋姝反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下嘴极狠,几乎立刻见血。
李贵疼得眼前一黑,反手一巴掌将人扇翻在地,抬起膝盖抵住她的腹部,伸手掐住脖子按在地上。
“你给我老实点!”
宋姝喘着气,脸颊疼得几乎麻木,满嘴的血腥味,冷冷地跟李贵对视。
李贵贪婪地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滑向裸露的肩膀,舔着嘴唇,空出的手伸向早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
宋姝厉声喝道:“你敢碰我一下,我要你的命!”
李贵的动作一顿,神思清明过来,迟疑起来。
宋姝的眼睛突然睁大,还不待李贵想明白,耳畔突然传来破空声,剧痛紧随其后,整个人被兜头狠狠敲了一棍子。
文栋目光狠戾,手下毫不留情地将李贵砸翻在地上,直到他一动也不动。
宋姝坐起身来,三两下解开了绳索,远处传来村里人的喊声,宋泽嘶哑的声音伴随在其中。
宋姝张张嘴想要回答,喉咙一阵剧痛,发不出声音来。
文栋扔了棍子,两步迈过来,将身上的外套兜头盖在她身上,声音颤抖透着后怕,“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坏人被我打跑了。”
宋泽率先听到文栋的呼应声,飞跑过来,入眼就看到宋姝头上裹着衣服,浑身狼藉地坐在地上,一旁的文栋伸手将她虚虚护在怀里。
宋泽眼前一黑,差点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一把推开文栋将宋姝抢进怀里。
宋姝闻到哥哥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一松,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宋姝的名声坏了。
那天晚上她浑身狼狈的情状被许多人看在眼里,同情又鄙夷的议论声自第二天开始传了出来。
宋姝脖子上的伤比较严重,第二天就失声了。
宋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两天后,等他知道村里的传闻时已经晚了,几乎全村人都知道宋姝出了那档子事儿。
宋泽听着李石头的转述几乎吐血,拿着斧头就要冲出门去。
李石头吓得嗷一声抱住他的腿,死死拖着不让他走,“哥,我亲哥!杀人犯法呀!”
宋泽一身的戾气,眼神阴森渗人,一脚踹开李石头,“滚开!”
李石头顾不上揉肩膀,又嗷一声扑上去,苦口婆心劝道:“想想宋姝妹子,你想想她!咱不能杀人,报警吧,报警!”
宋泽双眼赤红,干脆不理他,腿上拖着人就朝门口走去。
宋姝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人拦下,神色平淡地摇摇头。
宋泽牙关紧咬,“不可能!我杀了那几个畜生!”
宋姝扯着嘴角笑了笑,目光冰冷,依然坚定地摇头,拉过哥哥的手快速写了几个字。
宋泽愣住了。
宋姝冲他点点头。
宋泽红了眼眶,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喉头哽塞,浑身泄了力气,任由宋姝将斧子从他手中夺了过去。
宋姝出事的第三天,黑娃娘哭天抢地的痛哭声叫醒了清晨的村庄,知青们住所旁边的猪圈中,李贵抽搐在地,蜷缩成一团,浑身冷汗双眼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