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因了阮玉?
众女不由要偷偷的思量,而且,贾经出卖义士,与阮洵献城投降,甘为二臣,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是……
只是这种念头只能放在心里,毕竟阮玉是丞相之女。
不过似乎也不用太过顾忌,毕竟有尹金……
尹金之父尹旭是御史大夫,专门负责弹劾官员,最看不上的就是贾经,只可惜贾经不过挂了闲职,弹劾他也没什么意思。
但贾经最怕的就是他,因为俩人曾经在皇宫内院起了争执,尹旭还叫来侍卫痛揍他一番,直在床上趴了一个月。
而尹旭的脾气,启帝也无可奈何。
人都道尹旭正直,更何况他为了避嫌,生生找阅卷官把自己的儿子尹金从科举前三甲剔了出来,又不许他三十岁前出仕,更受人敬佩。
结果,贾经哪怕见了尹金也难免哆嗦,而尹旭跟阮洵也不对付,否则当初京中传说什么“金玉良缘”,据说不少大臣想要把两家做了亲,据说尹旭严词拒绝了,所以……
既然涉及到尹金,又何况,尹金还是这样一个无论出身还是人品才学皆是出人意表的人物,于是话题自然转到了他身上。
“贾经这等货色,咱们惹不起,也就尹金能治得了他!”
“可不是?不过尹金自打两年前撞了头,如今性情可是大变了……”
“是啊,早前,还是三皇子把他带到了春日社,那时候看咱们,简直是……”小圆做出了个鼻孔冲天的模样:“不过自打撞了头,昏睡了一个月,尹夫人都以为他要死了,哭得昏天暗地。好容易醒了,也是痴痴傻傻,不肯说话。你们还记得吗?”
小圆来了兴致:“当初尹大人不喜欢他跟咱们这些商户混在一起,可是见儿子傻了,那么严肃个人竟央着三皇子带儿子跟咱们折腾。可是尹金那时……”
小圆摇摇头。
裴若眉接过话茬:“就在一边立着,那眼神……”
裴若眉学不上来,只连连叹惋。
“当时还以为他真傻了,不管他以前多么骄傲,总归是个出色的人,可是若这么毁了,着实让人叹息。好在慢慢又好了,不仅好了,还能同咱们说笑了,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所以,尹大人说这是咱们春日社的功劳,不仅设宴款待了咱们一顿,还鞠躬道谢。”
“尹大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儿子了。”
众皆点头。
顿了顿:“不过尹金还是有什么不同了。以前他屋里可是有不少通房,自他病好后,都打发了出去。你们说,会不会……”
小圆那意思,显然是尹金有了什么不能为人道的病症。
裴若眉皱眉,然后摇头:“应该不是,八成是有了心上人吧?难道是,温香?”
她大惊失色。
小圆不屑撇嘴:“温香?她倒是想。凭什么一个开银号的商人之女嫁入三品大员之家?你以为哪个都像金四一样好命?”
说来说去,又绕到了阮玉身上。
小圆一时语塞,阮玉则假装在欣赏风景,还拉了拉芸娘的衣袖:“你瞧,那边山上开了好多花呢……”
那边有山不假,可是离得老远,一眼望去只是起伏的青色,哪看得到花?
裴若眉拐了拐小圆,又瞧了瞧前面的阮玉,做了个鬼脸。
这个阮玉,不高兴就不高兴嘛,干嘛说这些听起来就很假的话?还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倒是挺有趣的。
俩人又叽咕了两句,小圆抬了头,有些犹豫:“呃,金四奶奶……”
阮玉回了头,一脸粲然,好像当真看到了百花盛放。
小圆略略放了心,也不由挂了笑:“稍后曲水流觞,你准备了什么?”
曲水流觞?
什么是曲水流觞?
阮玉怔住。
芸娘笑着回头:“你当妹妹如你们这般野得没个样儿?妹妹可是大家闺秀。”
拾起阮玉的手,柔声道:“想必你早就知道了,无非是古人传下来的游戏,只不过今天他们又弄出了新玩法……”
“不是风流名士,非要装作风流名士,也不知吟几句酸诗到底能风流到哪去?难道就能掩了一身的铜臭?”小圆摇着团扇自嘲。
“你就别管他们了。”芸娘总是那么贤惠,说什么都轻声轻语:“他们爱玩,咱们也跟着瞧个乐子。对了,妹妹,早就听说你家三奶奶是个有名的才女,如今金家娶了你们二人,真是有福气呢。”
“还不是想让后辈人当真出几个名士?不过也怪,金四学识也是蛮好的,金老爷怎么就不让他科举呢?倒是送出个有些呆笨的金五……”
“就你话多,可一句说不到正题。”芸娘嗔怪的瞪了小圆一眼:“我是想说,若有机会,把金三奶奶叫出来,要她们瞧瞧,如今世上,可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哦……”
“什么女子无才?”小圆急了:“实话告诉你,维德看书的时候我也看来着,今天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是学富五车!”
“谁学富五车啊?”窦晗转了头,见是小圆,顿时笑了,指着庞维德:“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刚刚庞七说他学富五车,如今又来一个学富五车,你们夫妻俩加一起,正好凑了个车队。我说方卓……”
拍拍方卓的肩:“你那书局的书都烧了算了,只需把他俩摆那就好,每天管三顿饭,还省得晾晒了……”
众人大笑。
窦晗夫妇是后来者,这些人不论怎么相熟,礼节是少不了的。
于是又是一番作揖屈膝,阮玉跟窦晗的妻子阿袅行礼时,只觉阿袅鹅蛋脸上那双丹凤眼极是犀利而意味深长的盯了她一眼,不由引起了她的注意。而待她意图探寻时,阿袅已经转了身子,跟温香攀谈起来。
“哎呀,别聊了别聊了,”庞维德叫起来:“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为了今天这一顿,我早上都没吃。再说,再这么耽搁下去,我肚子里的五车就被消耗没了……”
众人狂笑。
连方卓那般成熟持重的人都笑得呛咳:“好,既然庞七这么迫不及待,就让子元带咱们去他找的那个宝地!”
穿石青色杭绸直裰的聂子元立即跳出来:“咱们还真得赶紧。你们可是不知道,最近京城又成立个青莲社……”
“青莲社?”有人惊异。
“还不是看咱们春日社办得热闹,尽人皆知,所以跟着东施效颦?”聂子元很是不满:“主办青莲社的是华声书局的少东家,上回就为了刊印宋梓默的新书跟方大哥的东林书局抢生意。其余那几个,霍之力,杜佳康、佟昕宝……可都是咱们各家生意的死对头,典型是要跟咱们对着干。而且他们还拉了季桐壮声势……”
季桐?
聂子元大约说得兴奋,却没意识到,季桐才是他爆出的最大威胁。谁不知,金玦焱成亲当日,新娘是打私奔的路上被抓回来的?而那个勾引新娘不顾礼法一心想要与之私奔的人物,就是季桐。
京城四美之一,有名的琴师。
聂子元怎么把他给抖出来了?还嚷得那么大声?且看金四的脸色……
贾经则爆出一声怪笑,金玦焱便面色更沉。
小圆倒特意瞧了瞧阮玉。
阮玉一副浑然无觉的样子,而且对于聂子元的气愤,似乎还有些不解。
这个女人,倒当真有趣。
阿袅也在留意阮玉的神色,见此情景,垂了眸,冷冷一笑。
好在季桐只是作为一个知名人物被提了一嘴,聂子元继续吐沫横飞:“你们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我是月前到福运楼吃饭,隔着墙板听他们说的。他们是偷偷起事,就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可惜啊……”
背着手,得意的哼了两声:“我还听说,他们就要把第一次聚会的地点定在流芳汀,所以……”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窦晗接了一句。
“可不是?”聂子元还要表功,被蒋佑祺拍了一巴掌:“既是如此,还不快去?否则即便你跟丁权定了地方,怕也要叫青莲社抢了先!”
聂子元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立即带着众人往溪边走去。
此刻,春日高照,溪水粼粼的闪着光,晃得人眼花,如此就有些不易看清摆在其中供人涉水的石头。
而石头经了溪水的冲洗,滑得要命。
小圆逞能的第一个踩上去,险些摔倒,便死活不肯迈步了。庞维德吼了她两句,她便嚷着要回去。
无法,庞维德只得弯腰弓背,无奈的瞅了小圆一眼。
小圆不闹了,往上一窜,就趴到了庞维德的背上。
“我这是什么命哦!”庞维德哀叹,又冲各位点头:“见笑,见笑啊……”
这夫妻俩总是闹,大家也看惯了,于是任由他们折腾。
小圆趴在庞维德背上,还煞有介事的指挥他该怎么走,气得庞维德要把她丢水里,她就拼命拿扇子敲他的脑袋。
方卓抱起儿子,冲芸娘笑了笑,牵了她的手,自己在前,芸娘在后,一步一步,小心的踩着石头过溪。
途中偶然相视一笑,便是情意绵绵,衬着潺潺的水流,是说不出的自然与和谐。
有方卓夫妇在先,其余小两口也是这般牵着手,一前一后的踩上石头。
一时之间,笑声惊叫声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月前,小学同学找我,还抬出班主任,意图让我参加同学聚会,我没去
月初,不知是初中还是高中的同学托甲女找我,没有我手机号,转折从一朋友处打听。朋友事先得过我的交代,没有告诉她。
昨天上午,乙女被丙女所托,帮助不知是我初中还是高中的同学打听我的手机号。乙女以丙女是其儿子班主任怕被穿小鞋为由试图让我建立道德心,我倒觉得她对我没有道德心,凭什么为了她儿子就得牺牲我?可是她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无奈下,告之一永远关机的号码
还是昨天,中午,丁女受戊女所托,据说是我初中同学要我的手机号……
总而言之,我感觉我被通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