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渡皱了皱眉,深深看她一眼。
“如果你喜欢,这些东西你可以继续留着。”
沈唯一心里微微发酸,摇了摇头,“不……不用了,物归原主。”
赵渡沉默下来,没接,也不作声,沉黑的眸子投射出危险的意味。
他心底不悦,却没有办法。
阮楚从驾驶室出来,笑着想替他拿过袋子。
“沈小姐……赵总他……现在不方便,给我吧。”
沈唯一扯开嘴角,笑了笑,转而把袋子交给阮楚,“这段时间,也谢谢阮特助对我的照顾。”
阮楚无言以对,他对她谈不上照顾,充其量也扮演了一个“坏人”,但她还是乖巧的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他无奈,转头去看坐在后排的赵渡。
赵渡淡漠的给过一个眼神,阮楚便收好了袋子,懂事的闭上嘴。
他整个人隐匿在漆黑的车厢里,城市里五光十色,但他就那么坐在暗色的阴影中,只有半张脸,在光影交接的地方,立体深邃,晦暗不明。
沈唯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眼底的情绪,但她心知,今晚一别,他们就是陌路。
她准备了很多开心的话要说给他听,想要给这段为数不长的恋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真正见到了他,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爱了他十年,得到他不过三个月。
有过天真妄想,有过默默守护,有过坦诚相对,有过如胶似漆,也有过误会惶恐。
最后,和平分开。
她觉得,仿佛已经和他过完了短暂的一辈子。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心满意足,皆大欢喜。
从此他一路向阳,幸福安康,她转身进入黑暗,默默相望。
她拿出结婚证,平静而淡然的温声说,“阿渡,找个时间,我们离婚吧。”
就像当初说“我们结婚吧”一样简单的的字句。
平和的语气,没有他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也没有悲伤难过,就像这样,淡得仿佛一阵青烟,一吹就散了。
赵渡抬眸,不动声色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眉心狠狠皱了起来,这是今晚,他第一次与沈唯一对视。
沈唯一瞧见他冷冷看来的目光,心里平静了很多。
这一个星期,说是外头风雪大,不肯出门,其实不然,她多少个夜晚躺在被子里,睁着眼睛,望着满房间的黑暗,说服自己。
刚开始说服不了,就哭。
后来就默默流泪,发不出哭声。
再后来,没有眼泪了,她说服了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就等着今晚这一天,在他面前,不至于毫无尊严。
“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
赵渡闭了闭眼,眼神涣散又重聚,压下心底的抽痛,再次睁开眼,“嗯,我不便出面,过两天会让阮楚和你一起去办理。”
“至于财产分割——”
沈唯一慌忙打断他,“不用!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那些……你不用对我负责。”
不过一段无名无实的婚姻,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结婚,也要在无人知道的时候离婚,就让这段经历悄然的消失才好。
赵渡却不听她的解释,一一做好安排,“破产期间你给我花的所有钱,我都会以唯度集团股份的形式转还给你。”
沈唯一咬牙,“阿渡,真的不用……”
赵渡慵懒的掀开眼帘,冷漠的盯着她,“我们共同所欠的债务由我来偿还。”
沈唯一这才想起还有欠阮楚钱那一茬儿。
“我……我可以出一半。”
赵渡态度强硬,不容她拒绝,“不用,这些事,我来做就好。”
“更何况,那玉佩,本就是我赵家的东西。”
沈唯一失落的垂着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