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京城中,一家普通的勾栏戏院内。
在一间装饰得颇为奢华的房间里,正中间圆桌旁,正坐着两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大腹便便,满脸横肉,另一个则是想对瘦弱许多,两人皆是一身常服,在对饮喝酒。
在两人身边,还有几个身着轻薄纱裙,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在一旁助兴倒酒。
在两人对面,有一小戏班,正在演唱着某段戏曲。
桌上气氛很是浓烈,两人时不时对饮一杯,又时不时和身边妙龄女子互动一下,偶尔而假装听听这戏曲,拍手叫好,好不快活。
“房大人,来,咱们再喝一杯!”
只见这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称呼稍微显瘦的中年男子为房大人,却不知他到底是什么大人了!
“在杜大人面前,下官怎么称得上大人,下官先喝,杜大人随意!”
而这想对瘦弱的房大人,却满脸堆笑地回应着,听他之言,这满脸横肉之人,是为杜大人。
“欸,话可不能这么说,今日在这里,咱们不论官职大小,只论情谊,那么,我称呼你为房大人自是没错了!”
这满脸横肉的杜大人也是跟着笑道,一笑起来,满脸的横肉都跟着在颤动,让人看得觉得恶心。
看起来想对瘦弱的房大人听了这话,拿起了酒杯仰头喝了一杯,一旁的女子见此,又给他满上,娇软的身躯,紧靠在他的身上。
这让他看起来,满脸通红,也不知是酒劲太大,亦或是心中欲火难耐?
“好,房大人酒量果然很好,本官佩服!”
大腹便便的杜大人见此,恭维吹捧道,让这房大人脸色显得更加通红了。
“杜大人,你说的事情,真的可以做吗?那人背后可是国公府,万一怪罪下来,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推官能够担待得起的!”
酒过三巡,这房大人知道该说正事的时候,颇为正色地说道。
听他之言,才明白他竟然是一名推官,看样子只能是承天府的推官了。
“房大人放心,若他真是国公府的少爷,你觉得本官就敢动他吗?本官也只是户部的一个郎中而已,真早对上这等勋贵,到最后,恐怕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
只听这杜大人说道,说着,用嘴接过来,一旁女子夹来的菜,根本不用他自己动手夹菜。
而这房大人见此,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一旁的女子会意,连忙也给他夹了一口菜。
满心欢喜地吃下这口佳肴后,这房大人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毫不避讳地说道:
“若果真如此,那下官便放心了,杜大人久居户部,应该明白,钱粮赋税的好处,只可惜,我家中只有薄田几亩,连附庸的佃农都没一个!”
这话说完,只见这杜大人笑眯眯地说道:
“只要房大人秉公处理此案,房大人家中之事,本官替你处理了,不过就是一纸公文的事情,明日我便可替房大人办好!”
这房大人听后,也跟着笑呵呵起来,不过,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听闻杜大人是主管东山清吏司的,而下官本家却在湖越,这事能办得好吗?”
这话说完,就见这杜大人,仰天大笑了起来,随后摸着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说道:
“房大人怕是不明白,六部内的事情,莫说只是户部清吏司的事情,便是吏部考功司、工部营缮司的事情,本官也能递上句话的,不说包准成,八九成把握还是有的,更别说,只是户部不同行省的衙署了,你大可放心,若是办不成,只管去都察院揭举本官便是!”
杜大人十分肯定的话语,让这房大人听了,更是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显得很是惬意和开心。
“既如此,下官便再敬杜大人一杯,下官干了,杜大人你随意!”
说着,便仰头在喝一杯酒,脸色更显得红润了。
大腹便便的杜大人见此,却皱了皱眉头,不过一会便舒展开来,依旧满脸堆笑地说道:
“未免夜长梦多,还望今夜,房大人可以紧急审讯那人,房大人放心,若他家真要替他出头,只管说出本官来,绝不会让房大人你难做,不过,也还请房大人秉公办事,切莫颠倒黑白就是!”
这房大人听后,脸色微变,迟疑了一下后,连忙说道:
“杜大人放心,下官回去后,立马提审,保证他跑不了,只要证据确凿,下官也不是什么趋炎附势之人,知道王法律例,才是我等该遵守的!”
这杜大人听了这话后,这才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便不再多说其他,又恢复了听戏吃酒的样子。
约摸半个时辰后,这杜大人眼看喝得差不多了,便劝说这瘦弱的房大人离开,并且承诺,待事情办妥后,他再请这房大人来此潇洒也不迟。
而这房大人显然有些意犹未尽,温香软玉在怀,让他有些心迷意乱了,趁着酒劲,已经开始对一旁的助兴女子上下其手了。
不过,也算还是明白,这大腹便便的杜大人之言不能违抗,便怅然若失地起身告辞,离开了这勾栏戏院,踉踉跄跄地上了官轿,朝着承天府衙而去。
而这杜大人,却在这房间的窗户内眼看着他离开,这才坐回了原位,平静地挥了挥手后,屋中几个助兴的风尘女子以及戏班子等人,全部都退了出去。
不一会,就进来一个身着灰青色服饰家丁似的下人,恭敬地说道:
“老爷,事情已经办妥了,就等审讯,估摸着她们撑不过今夜子时!”
这杜老爷听后,拿起了桌上酒杯,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后,这才缓缓说道:
“很好,记住,若是有人在找她们,不要迟疑,直接下手!”
这话说得很是平静,让人听得不由得有些寒意四起,而这身着灰青色服饰的下人也是连忙躬身应承。
“对了,高家什么状况,可是接到消息了?”
又听这杜大人问道。
“回老爷,高家依旧如常,小人还打探到,这高家大老爷,似乎又得了一双儿女,好像就是跟着高攀从丹堂回京的那对姐弟,大老爷此前来信也提到过他们呢!”
听了这下人所言,这才明白,原来这杜大人不是别人,正是丹堂杜家的二老爷杜向晚。
“竟然是他们?看来这高家阴私也不少啊,这姐弟俩在丹堂都到借银葬母的份下了,高家大老爷,却浑然不觉,还真是可笑!”
杜向晚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冷冷地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