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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老天爷继续替鹅子出气(1 / 1)

领导呲牙咧嘴,恍恍惚惚地坐起来,一边倒抽着气,一边哆哆嗦嗦地摸脑壳。

一手光秃秃的触感太熟悉也太扎心,领导恍若喝了十斤二锅头,逐渐狰狞了脸皮,直接上头了。

他怎么了?

还,还坚持?秘书也是佩服领导了,她刚想张口。

瞬间领悟精髓,领导颤巍巍地伸手。

“你……”

“你憋说话。”领导不信邪是不觉得会被殃及,事实证明他他妈还能更惨。

且每次他惨遭摔倒的前提都是被秘书问了一句话。

“假发,你还有吗?”

领导艰难地爬起,他捂着鼻青脸肿的脸,语气很是忌惮。

秘书为难,虽说要为领导肝脑涂地,但不包括共用假发,她是个女人,更需要假发维护形象。

一个男人秃头了,人们只会觉得他富态,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可一个女人……

秘书定了定心神:“那我现在就去买。”

领导:“算了。”

他来的不算早,已经有工作人员站到岗位上,他在无数双探究愕然的目光中迅速地踏入了电梯。

电梯门隔绝了紧追不舍的视线,黑着脸的领导呼出一口气,总算不那么让人窒息了。

领导的心思微妙,有些动容,方才的一切叫他很不好受。

上天像在阻止他做这些。

可不应该啊,人类才是世界的主人,妖魔鬼怪就该心里有点逼数。

他们有武装武器,没痛快地灭杀妖怪给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他们就得感恩戴德。

为什么还抢人类的生存物资?

那泉山本来不该属于妖族,庞大的经济不能被非人类掌控。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是国家的不安|定因素。

必须……

叮。

领导想的入迷,本能地踏出电梯,胳膊被猛地一拉,他猝不及防被扯了个趔趄。

不解与不满同时漫上心头,领导张开嘴,却陡然卡壳。

秘书惊恐万状,死死盯着他的身后。

身,身后?!

一股寒意自脚底板直冲头顶,领导四肢百骸瞬间冰冷,他犹豫地回过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笑眸。

此人长得很是俊朗,笑起来阳光绚烂,可悄无声息地出现人后给人一种突兀感。

诡异的让领导的头皮倏地炸开,“啊啊啊”地惨叫连连。

秘书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吓得摔倒在地。

鬼,鬼啊!

那是个双脚悬浮的人,他没乘胜追击,反倒掏出邀请函递给领导:“这是我家老板送您的。”

领导差点吓抽了,他一脸扭曲地摇头,只感觉一股热意袭上小腹。

然后……

中年男人总有点身体问题,他好像不小心吓尿了。

就那么一激动的功夫。

裤子先是一热,紧接着就是粘腻和凉飕飕,领导的脸绿了。

931号笑呵呵地将请帖往前递了递:“怎么?不接吗?不是您邀请我的老板过来的吗?”

领导哪里有昨日的意气风发,如果有地缝他定第一个抢夺好位置钻进去。

他绿着脸,面目纠结地接下了宛若催命符的请帖。

“呵,谢谢啊……”

931号很满意,礼仪优雅地摇头:“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您这么热情,我们老板很想认识一下您呢。”

领导,领导真的要哭了。

这尼玛欺负人!

目的达到,931号转身准备走,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唉,都忙忘记了呢,一起上去吧。”

领导不愿意,但他抓住了重点,什么,什么一起上去,他们不是已经到……

他惶恐地去看电梯数,倏地倒抽一口冷气。

地下-3层???

大会堂没有负层,只有b1,且即便是b1,也比普通的一楼要高一点。

这是什么?在首都浩然正气的会堂闹鬼?

领导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双脚踏出电梯的那瞬间,领导劫后余生地喘着粗气,他还活着,他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他差点就回不来了!他开始反思,开始后怕,还有点不爽与怨愤。

就这种不安定因素,就应该……

“再见哦。”

931号站在电梯里,荧绿色的光打在本就惨白的脸上,显得诡异而恐怖,即便他笑的柔和。

他的身子笔挺,缓缓地对着电梯外的领导挥着手:“下次再见哦。”

敲里吗!

敲里吗啊!

敲里吗的下次再见!再也不见!

领导绿油油的脸青黑交加,踩垫脚石的小心思烟消云散。

这他妈……

秘书一脸抗拒,她在思考自己的余生,跟着被上天唾弃的领导她岂不是每日都在生死间横跳?

这种情况要是以后再出现,她未必能全须全尾的离开,果然还是辞职吧。

就算她如今也算是前途无量,但和生命比呢?

比不得比不得!

秘书,秘书豁然开朗,生出无限勇气来:“领导,这事要不就算了吧,太邪门了。”

领导的脸一黑,戒备地望向天空,忽然一道闪电砸下来。

领导摔出了标准的“狗啃屎”动作。

领导:“…………”

秘书:“!!”

她霍然瞪大双眼,一秒钟前,她亲眼见证了闪电从天而来,这是天的意志!

也别和她说是鬼怪作祟,要知道厉鬼再凶悍也只是个阴物,而如今狠狠敲打领导的却是阳雷。

倘若这雷是大泉山降下的,就算他们伪装成老天,她也信了。

毕竟太强了,手段也太多端了。

她不想死。

领导努力挣扎,像个王样扑棱着四肢,但他今天遭受了太多重创爬不起来了。

秘书连忙扶起了领导,领导的脸上满是枯槁,宛若风烛残年的老人。

光头“哧溜”闪了一下,他幽幽地道:“算我求你。”

别再开口了好吗?

秘书点头。

领导被劈的没有了脾气,先前的宏图伟愿全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只想活着离开大会堂。

“呦,这不是钱总部长吗?怎么还坐地上了?你这新发型很利落啊。”

文部长带着助手缓步而来,笑意不达眼底。

研究员“吭哧吭哧”憋着笑,这能不利落吗,连头发都没了。

不用想,能修理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钱总部长怀疑人生,肯定是他爱豆的手笔。

领导黑着脸,敢怒不敢言。

而与领导沆瀣一气的秘书佯装镇定,“文部长?您,您来了。”

从未被秘书给好脸色的文部长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也早啊。快进去吧,别坐道中央凉快了。”

“好,好的。”秘书连忙点头,扶起战栗的领导。

两派人泾渭分明。

文部长坐在右边,领导派则坐在左边,文部长随意一瞥,眼中的幸灾乐祸险些没忍住。

钱树一派的人不是大喇喇地光头过来,就是套了个不太合适的假发套。

文部长:“你们这是统一的行为艺术吗?”

他好整以暇,明知故问,气的钱树的脸都黑了,死死盯着文部长,憋屈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钱树真的怕,怕再被砸,不是他夸大,他现在脑子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这他妈不是强撑着,他就吐在当场了。

“八点半了,人还没来么?”钱树一派的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糟了!

钱树窒息,双眼冒火:尼玛快坐下坐下。

果不其然,一道肉眼分辨不出的闪电“咔嚓”落在他的头上,钱树登时冒了烟。

说起来老天也是拼,它用了一整天,堪称艰难地分离出能痛打落水狗却不至于打死人的细闪电。

钱树很疼,疼到全身快要抽搐,但他却死不了。

那人不满:“成功的企业家……”

“坐下!”

钱树压抑着深深的恐惧,堪称暴跳如雷,唬的那人呆了呆,脸色青红交加。

钱树的表现太奇特,让心思紊乱的人更像暴风雨下的浮萍。

有些人想到什么,眼中流露出了畏惧。

文部长就很爽快。

文部长太高兴了,一直以来他和姓钱的都不对付,但过去钱树只抓政治那一边,看不上这块儿。

倒是最近选举,他得知还有这么一条大鱼可以敲打增加业绩,就惦记上了。

只不过……

文部长意味深长地望天,那是太阳烛照,老天爷的亲鹅子。

是一个普通人类想打扰就打扰的吗?

半个小时后,莘烛姗姗来迟。

文部长一派的人跟莘烛打过太多交道,丝毫没觉得被冒犯,反倒是钱树一派的人心浮气躁。

不少脾气火爆的若非碍于钱树的淫威,早就爆发,破口大骂了。

钱树又不爽又不安,每一秒都十分的煎熬。

他挖坑将自己埋了。

好在他只等了半个小时,正主来了,没有放他鸽子,钱树竟有种落泪的冲动。

他竟然来了!太好了他终于来了。

不光莘烛到了,闫幽玖也施施然走来,他嘴角噙着笑:“文部长,好久不见,这位是……”

没打过招呼,但其实是互相了解的,但此刻闫总丝毫不给钱树面子。

他佯装不认识。

钱树,钱树咬了咬牙,再次敢怒不敢言。

研究员“哇”地一声起身,拍了拍身旁的座椅:“你们来了啊,来坐这儿!”

“好啊。”莘烛弯着眉眼,果然坐到了文部长那一边了。

钱树:“…………”

讶异地看一圈,莘烛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

轰隆隆。

莘烛一怔,嘴角的笑意加深,在钱树光溜溜直反光的头上转了一圈儿,缓缓收回视线。

他的身形在众多发福的人之中显得异常单薄纤细,可气场却八米八。

他一个笑容顿时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莘烛才像是主人,放松地环着胸,扬了扬下巴:“说说看,让我来有什么事情,细致些说。”

钱树,钱树敢说他早就指着他鼻子骂了,但他被修理的这么狠,压根不敢啊喂!

文部长不想叫他好过:“他们怀疑你偷税漏税。”

莘烛“哦”了一声。

闫幽玖缓缓眯起双眼,森冷的视线在钱树的脸上一寸一寸扫过。

钱树有种被恶鬼盯上的错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老文说什么呢,我可没这么想。”

“这次让莘总过来,是发现莘总这一年功劳大,我们不是为了商讨怎么提拔吗。”

可以的,这很钱树,见人说人话。

莘烛似笑非笑。

“是嘛。”他幽幽地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我昨天听说要戴手铐?”

钱树正义凛然:“没有这么回事!秘书怎么传达的,不是让你客客气气地跟莘总说吗?”

被甩了一口大黑锅,秘书有口难言:“…………”

“对不起,对不起。”

差点爆炸,秘书心中呕血,面上连连将错处揽下,一个劲儿给莘烛道歉。

莘烛笑了,摆了摆手:“没事,是我误会了。”

“不是你的错,”打量秘书的面相,莘烛咧嘴,“不要犹豫,要顾家,否则你丢的不只是……”

他随手敲了敲桌面,点到为止。

秘书蓦然瞪大了眼。

莘烛的目光落在钱树的脸上,惊得钱树屏住呼吸,好像要接受审判一样。

莘半仙慢悠悠的道:“你的祖宗为国为民,子孙福泽深厚也争气,可惜自视甚高运势差一寸。”

钱树一怔,脸色骤变,心脏怦怦直跳,差点憋不住弹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运势差一寸?

在影射这次选举吗?

无数道目光灼灼地投过来,其中甚至包括了文部长一派,“莘先生?”

莘烛笑而不语。

说一半留一半就很可恨。越是解读,心思攒动的人心越是浮躁,钱树都要揪头发抓狂了。

哦,钱树如今只能抓狂,不能揪头发了,因为他没头发可揪。

闫幽玖忍不住微笑。

小烛真坏。

莘烛的话题转的很快,愉悦地看向文部长:“是打算给我提拔什么?”

文部长从莘烛的话里听出了未尽之意。

他高兴了。

文部长乐呵呵地看钱树,推心置腹:“是啊钱部长,这件事情您怎么看呢?想必得诚恳些吧。”

“几场瘟疫都是大泉山力挽狂澜稳定的,西南的百万人危难也是泉山解决的。”

“一年下来,这功劳可得好好算算。”

别看文部长平时抠抠搜搜贼小气,但这时候毫不含糊。

光是一个座位就奠定了大泉山是与他们一派交好的,为了自己一方争取好处那是应该的。

这次就让钱树一派出点血吧,也敲打敲打他们别总惦记有的没的。

钱树,钱树的脸黑如锅底。

算,肯定算!

他就像是个被架在火上的烤猪,下去是自焚,但留在架上,烫的他全身抽搐要熟了。

最重要的是,是他自己撺掇的,非要挤开众人自己当那只被宰的猪。

这尼玛,钱树要憋屈死了。

文部长:“钱部长,您的脸色不太好看啊。”

“我,没,事。”一字一顿,钱树从牙缝中挤出来三个字,“那就好好讨论一下吧。”

这一趟燕京之旅,莘烛心满意足,堪称大丰收,他竟然成了特部副部长。

职位比张部长差些,但可以管理整个炎黄的诡异事件了。

升官了呢。

离开前,莘烛拍拍钱树的肩膀,直拍的中年男人一个哆嗦:“肾病不是小病,早治疗早康复。”

意有所指地下移视线,莘大佬笑着离开,留下钱树一个逐渐全身僵硬到石化。

春风一吹,钱树感觉双股凉飕飕的,他陡然想起了被忽略的事情。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奇耻大辱!

卧槽槽槽!忘!记!了!

钱树竟然忘记了自己尿裤子了,还被看出来,这这……

这一日,钱树遭受了人生中的重大滑铁卢,光明的未来覆上一层阴霾,他差点要疯了。

都不需要正式的宣战,他就已经溃败。

秘书欲言又止:“领导……”

“闭嘴,去医院!”钱树心中一紧,急忙阻止乌鸦嘴发言。

秘书为难地张了张嘴:“可是,我是想说……”

“闭嘴。”钱树的脸黑了。

“我……”

“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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