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来龙去脉,顾夜凝只恨萧瑟是块木头,难得楚子逸主动,他到打退堂鼓跑了。
思来想去,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不想搞砸了她的买卖。
顾夜凝竟觉得有几分感动,好颜色道:“你放心,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只要他的银子,不要他的命。”
萧瑟:“师妹!你是说,你明白我的心意,打算金盆洗手不再做杀人的买卖了?!”
顾夜凝点点头:“难得师兄喜欢,自当成全。”
萧瑟喜极而泣:“师妹你放心,纵是要我萧瑟面对刀山火海,也是义无反顾,万死不辞!”
“休要胡说。”顾夜凝捂住萧瑟的嘴,巧妙隔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真心实意道:“什么死不死的,我是真心希望师兄能长长久久,逍遥余生。”
“会的,一定会的!”萧瑟闭眼起誓,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隐居山林、闲云野鹤、男耕女织的幸福日子。
顾夜凝满意的捏了捏他的脸,一根手指推开他道:“那师兄现在就可以乖乖回去找楚子逸了。”
“找楚子逸?”萧瑟一头冷水泼下来,浇了个剔透:“找他做什么?”
顾夜凝答:“你帮我盯着楚子逸,待他交出了五十万两量,我便把他还给你,我们一个得财,一个得人,岂不两全其美?”
“我要他做什么?!”萧瑟虎躯一震。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如此扭捏?]顾夜凝失了耐心,冷眼问他:“你就直说,到底去不去?”
“不去。”萧瑟一口否决。
“去不去?”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不去!”萧瑟莫名生了气,坐到椅子上不说话了。
顾夜凝:“罢了,师兄既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此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眼看她推窗而出,萧瑟急切的扒拉着窗沿问道:“那我怎么办?!”
“去你的大荒城吧。”
远处的小巷中,突然起了一阵嘈杂的声响,似有官兵在追什么人。
顾夜凝无奈叹息,心中暗语道:[楚子逸啊楚子逸,我注定躲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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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如同进家门。
顾夜凝再次进楚子逸的宅子,已然熟门熟路似主人家,三两步就站在了他的窗前。
秋冬交接的天色沉的异常快,此时已然伸手不见五指,窗户没锁,顾夜凝摸黑推开翻了进去,脚下一不留神绊着了什么东西,借着月光弯腰凑近一瞧才发现居然是楚子逸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跟个死人似的。
[还真是打昏了?师兄居然狠心下此重手,怪不得方才一脸心疼。]
顾夜凝探了探他的脉,气息平稳并无大碍,又踢了他一脚,没有半点反应,于是放心的蹲下来,明目张胆的瞧着他。
昏迷中的楚子逸似在做梦,口中轻语絮絮了好些话,却是听不分明。
顾夜凝玩味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手感细腻,跟现磨的水豆腐似的,只是凉的出奇:“啧啧,抛开别的不说,就你这皮白肉嫩的样子,若不生在乱世,定是要被抓去宫里做面首的。”
因为手感实在太好,顾夜凝忍不住暗暗用力掐了他一记,楚子逸痛的皱起眉头,却又在昏睡中醒不过来,此般模样,让顾夜凝心头很是痛快。
她的目光□□裸的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游移,最终停留在他的腰腹以下,机会难得,正是扒了遮羞布验明正身的好时机。
她冷笑着伸手探了上去,楚子逸一动不动似个死人,她正要下手之时,突然又停下手上的动作,断然打消了念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欠了她五十万两,万一当真是金主要的人,她是杀了还是不杀了?
若是轻易杀了,她岂不是亏大了?
若留着不杀,宗主一向多疑,一旦知道她故意拖延,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倒不如不知道,等五十万两到手了再说。
想到此处,她也便不着急了,内心坦然的一声冷哼,把手移回他的脸上,再次放肆的揉捏了两下:“罢了,看在你这般好看的份上,本姑娘多留你几日性命。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被我随意玩弄的时候?哼哼,让你吃我豆腐,从今天开始,本姑娘就留下来,陪你好好玩玩。”
一整日的折腾消耗了顾夜凝不少体力,此时阵阵疲乏困倦之感席卷而来,顾夜凝没了继续玩弄楚子逸的兴致,起身准备找个地方歇息。
环顾四周,楚子逸偌大的房里,除却他睡的那张软榻外,就只有几张凳子和一张案台,顾夜凝认认真真又看了一遍,确定除了案台还能凑合躺一躺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她慢悠悠的走过去挪开上面乱七八糟的杂物,抬起腿翻身而上,垫着自己的胳膊肘便将就着睡了。
这案台由黄花梨木制成,十打十的结实生硬,比宗门的青石床有过之无不及,睡到不过半柱香,顾夜凝就浑身酸痛难以忍受。
她试图换个姿势舒缓舒缓,却翻来覆去怎么都不满意。
她哀怨的坐起来,瞧着楚子逸宽敞柔软又空荡荡的床榻,脑海里当即跳出来六个字。
空着也是浪费。
反正楚子逸昏死过去,也不怕他大半夜的爬起来把她给吃了。
想到此处,顾夜凝片刻不耽误的从案台上爬了下来,直奔到他床榻前一头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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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逸的床榻,顾夜凝躺过一回,只是那次情况混乱,她也没多注意,这会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着,才觉得他的床榻竟如此舒服。
身下的软垫铺的厚厚的,弹性十足,料子也是顾夜凝不曾见过的稀罕玩意儿,叫不出品种,只觉得滑溜溜的,远比宗门的青石床高贵的多。
多金公子就是不一样呐~
难得他一个酒鬼新换了被褥,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幽远绵长,十分沁心。
温暖和柔软的感觉放松了顾夜凝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促使她的困意越发浓重,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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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一夜好眠到底是什么时候,顾夜凝已经不记得了。自从入了宗门做了杀手,她好像就没踏踏实实睡过觉,必须时刻绷着神经。
最多也就是萧瑟在身边的时候,睡的稍微深一点点罢了。
今夜难得的放松,加之满身疲倦,一睡,便睡到了天亮。
晨曦微茫,窗户外头的树叉上起了阵阵鸟啼,街上为生计奔波的小贩已经开始吆喝叫卖。
顾夜凝闭着眼睛慵懒的翻了个身,楚子逸的床榻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她根本不想起来,再多睡那么一会儿,只一会儿就好。
她随意抱起身旁一团东西,那东西软软糯糯手感甚好,而且有些温温的。顾夜凝怕冷,素来对这种暖和的物件颇为喜欢,于是越发贴紧了蹭上几蹭。
只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好奇的紧,又懒得睁开眼睛,俏皮玉手一路摸索,摸着了一颗凸起,半大不小,似是一粒葡萄干,她随手拉扯了一记,刚想夸夸弹性不错的时候,就被一只冰冷刺骨的爪子一把逮住了。
她惊的猛然张开眼睛,面前一张大脸正直盯盯的看着她,剑眉深蹙,三分不悦,却有七分玩味:“如何,手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