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清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白甜甜屡次针对她的动机在哪里?
莫非只是求而不得之后的不甘心?她并不能理解,按理来说陆维东和白甜甜也没什么交际,白甜甜怎么就看准了陆维东?在陆维东有了妻子之后,依然穷追不舍,难不成是真爱无敌?真是可笑!白甜甜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杜丽娘,在梦中和柳郎两心相许,醒后终日寻梦不得,又遇见了个与梦中“柳郎”有所相似的,便立誓要同“柳郎”在一起?
以前听《游园惊梦》的时候,只觉得唱词婉转动人,可她对其所展现的故事却不以为然。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梦中人竟也能让杜丽娘相思成疾郁郁而终,可偏巧那梦中人竟也在梦中遇见了杜丽娘的游魂,二者成就了这一番天促之缘。
可柳梦梅与杜丽娘,人家那是双方有意,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有意恋落花。
那白甜甜呢?难道说是太过妄想?现在人的想法,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如此这般奇事,也是怪哉!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白甜甜对她抱有恶意,需要注意一些。
边想边走,就走到了家门口,清萱进了卧室,卧室门反锁,并拉上窗帘,进入了空间。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需要多想占据自己的心神,应该做些其他事情调节一下心情。
空间依旧是寂静的,清萱进去之后直接去了书房,打算弹一会儿琴。
幽静的书房,不仅有墨香,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桐油的味道,墨香和桐油交织在一起,并不奇怪,反而有一种不一样的芬芳。
空间的时间流速并不明显,特别是人进去,就仿佛人在这个空间时的时间都是静止的。事实上,空间也有会有时间的侵蚀,有花开花落,有草长草枯。
所以,时间在消逝,里面的东西也会因为长久的放置会落灰,会干燥,琴也是如此。
前一段时间,清萱用桐油保养过书房的这床琴,但是没上手。她这里也不止时书房的这一床,上次弹的时候,用的是其他地方的。
她不紧不慢地在博山炉焚起了沉水香,很快,弥漫出轻烟飘出,缭绕炉体。那炉盖做得高而尖,呈山状,镂空,其上山形重叠,其间雕有云气纹、人物以及鸟兽。如梦似幻的轻烟弥漫在博山炉周身,破有种群山朦胧,众禽兽浮动的感觉。看上去,便有种幽静之感。
她勾起嘴角,缓缓地坐在琴案前,先调音,确保每根弦都在正确的位置,才不紧不慢地抬手。
短短的一曲祥音反复弹奏,那悠远厚重的琴音似乎把她带到庄严肃穆的寺院大殿,曲终之后,尚有余音袅袅。
心情顿时就平静了下去。琴悦己,当如是。
弹完琴,便出了空间。去了一下卫生间,然后拿了一本书打发时间。
过了一会儿,林翠莲回来了,开始到厨房做晚饭,在她做饭期间,陆维东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
林翠莲是做惯了饭的,很快就做好了三个菜,“东子,英子,饭好了,可以吃饭了。”
清萱正准备起身端菜,被陆维东摁住,“你坐着,我去端就好了。”
饭菜摆好放在餐桌上,一家人就开始吃饭。
饭桌上,林翠莲问道:“英子,这大夫说的啥预产期是还有一个多月?”
清萱自己也会一些医术,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孩子,肯定是要做双重保险的,她是去医院检查过,大夫说的时间,跟她自己把脉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大概就是怀胎九月出头,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清萱回答道:“是的。”
“还真稀奇,以前都是说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也就是个大概时间,现在都能知道准确的时间了。”在乡下生孩子,谁还找大夫问问小孩啥时候出生的,不都是当娘的自己心里有个大概时间,至于啥时候落地,那全凭缘分,有的还生在地头的呢!
这果然是在主席他老人家的领导下,人民的生活越过越好了,林翠莲如是感慨。
“也不一定,只说是预计,准确的时间还是要看这个小祖宗乐意什么时候出来的。”清萱看向耸起的腹部,眼神温柔。
生产之事,本就奇妙,谁也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都是大概有一个时间范围。
林翠莲赞同地点点头,“那是!生孩子的事,谁能说的准咧!”
吃着吃着,清萱突然脸色一变,她感觉到腹部有轻微的坠胀感,这是子宫收缩的现象。
她把筷子搁在一旁,手掌紧紧握着,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
“怎么了?”陆维东也立刻放下筷子,扶着清萱,关切地问道。
清萱脸色发白,腹部一阵阵的疼痛,似乎像是有人在肚子里拳打脚踢,实在是难以忍受。她紧咬着唇,吐出的话也有些断断续续,“我......感觉像是......快生了。”
“这才不到八个月啊!”林翠莲大惊,按照她以往生产的经验,这也不像是要生了呀。
清萱痛得额头上都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下唇被咬出浅浅的齿痕,“我也不知道。”
她脸上显出几分茫然,看书上,也只是说会有阵痛什么的,可不就是现在的表现?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都痛成这样了,清萱也没力气给自己把个脉什么的,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疼痛,呜呜,生孩子好痛啊!刚怀上那会儿是她太天真,以为只是相当于肚子上扣个锅,卸掉就完事了。何曾想过,随着月份的增加,晚上睡觉时,腿还会抽筋,偶尔双腿浮肿。这样的现象,她差点儿以为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要命不久矣了,只是她医术不精没诊断出来。在哭唧唧地给金子杨发完电报之后,得到的回复是,这是孕期的正常反应。
好吧,居然是正常的。她以为这已经够折磨人了,没想到啊,七个月往上了,还伴随着偶尔的腹痛,而这次的疼痛是异常的剧烈。
大概,可能,就是早产了。可是,她今天也没做什么呀,怎么突然就早产了?
“那应该是提前了,七个多月就生的,也不是没有。我们赶快去医院!”陆维东打横抱起清萱,“娘,您帮忙我我们准备的东西带上啊!”
“也是,这幸亏是第七个月,要是第八个月可咋整?”七活八不活的说法根植在林翠莲的心里,早产也不是很严重的事,哪家小孩事真正在娘胎里整整待了十个月的。是不是生孩子,当娘的,自己总有感觉,林翠莲想着应该估计就是早产了。当下正是慌乱的时刻,林翠莲也不能待在这里乱想,赶紧拿上东西,把家门锁好,跟着陆维东的方向走过去。
陆维东直接冲到到楼下,抱着清萱就跑到了借车的位置。
估计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不过陆维东是万事都要提前做好准备的性格,早就和人打好了招呼,车是随时可以借用的。
都是晚上了,没有人开车,需要陆维东自己开车,但是又担心清萱一个人待在后面不舒服。
幸亏林翠莲提着一大包东西已经跟了过来,陆维东抱着清萱上了后座,把一大包东西都放在后备箱。林翠莲则是陪着清萱一起坐在后座上。
一路疾驰,到了医院,陆维东飞快地打开车门,把清萱抱了下来。
可是进了医院的那一刻,清萱却觉得刚才剧烈的阵痛似乎轻了一些,“维东,我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林翠莲道:“快生的时候,是这样的,就是一阵一阵的。”
其实她刚才就想说没这么快的,结果这小两口一个比一个慌的,硬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那还是提前进医院吧,要不然真赶上了,驻地离医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怕赶不上。”陆维东说。
还没真到生的时候,就痛成这样,万一真是生了,那真的是难以想象。
在那阵疼痛消失之后,清萱还可以正常走路,然而在安排好病房之后,清萱觉得那股阵痛又来了。
好嘛,这下是真的。
很快,清萱就被推进了产房。
她躺在病床上,只觉得痛苦难忍,额上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到脖子里,黏住了粘在脖子上的发丝,她娇嫩的樱唇被咬得嫣红,腹部剧烈得疼痛,让她清如秋水般得眸子里盛满了晶莹的泪水,有些挂在了长长的睫毛上,宛如蝴蝶翅膀上沾着的露水,脆弱又可怜。
四十多岁的女大夫语调温和,笑容慈爱,“宫口才开了三指,加油!”
大夫这话,无疑是表明她接下来还要承受着这样的疼痛不知到几时,因为宫口开三指,远远没达到孩子可以从产道出来的条件。
她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唇齿间偶尔溢出几声呜咽呼痛,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比她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都要痛上许多。为什么女人就要经历这种痛苦?为什么在这种痛苦下,还有人能都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她发誓,这辈子只要一个孩子就够了,以后绝对不再生!
产房外,林翠莲和陆维东都站着。陆维东来回地在产房外踱步,他的耳力很好,隔着一道门,也可以清晰地听到病房内的动静,出了大夫们的声音,还夹杂着妻子的细碎的呜咽声,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用力、用力!对,深呼吸,把力量集中在下半身。”
按照大夫的指导,清萱进行深呼吸,手指用力地抓住身下的被褥,额间的汗珠在不停地冒出,这都是疼的。
“对,就是这样,很好,不用大喊大叫,那样会浪费力气的。”有些产妇不会选择在医院生孩子,选择在医院生孩子的,要么是比较娇气,要么是实在生产不顺的,一般都是恨不得叫痛的声音都能冲破云霄。眼前这位,看着倒是娇娇弱弱的,居然还挺能忍的。
“好。”清萱点点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仿佛席卷了全身,“好痛啊!啊!”
产房外的陆维东听到这声惨叫恨不得立刻冲进产房,结果下一刻就却迎来了大夫高兴的声音,“看到孩子的头了,用力呀!”
继而,清萱就觉得浑身好像虚脱了一样,肚子也好像空了。
小剧场
清萱:百思不得其解,今天就是散了会儿,并和某位同志进行了亲切而又友好的交谈。又弹了会儿琴,别的什么事都没做,为什么就早产了呢?
作者大大:那啥,女鹅,你一个正在学医的,应该知道沉水香是行气活血的呀,可能是小家伙受刺激了叭。
清萱:本宫知道,但那不是早期嘛?而且闻沉水香还可以缓解孕妇早孕期间的恶心、呕吐等不适反应。其他时间也没问题啊!
作者大大:我只是个文盲,不是太懂,莫要问我,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