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乔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闻特助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回到办公室,舒南乔有些疲惫地瘫到转椅上,她心情复杂时就喜欢坐在转椅上转啊转,现在也不例外。
刚刚完成工作的好心情孑然一空。
郁北弦怎么会生病呢?该不会是他故意使出的苦肉计吧?
算了算了,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是好好工作吧。
她烦躁地挥挥手,将那些不愉快的心情抛之脑后,再度沉浸在工作的海洋中。
晚上。
舒南乔将办公室的最后一盏灯关上,揉着疲惫的肩膀下了楼。
闻特助还在那里等着,见她出来面色一喜。
“舒……”
“停,我是不可能跟你去见郁北弦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有等我的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去找医生给他看病。”舒南乔说着就要走。
闻特助跨了一步拦住她:“我已经让私人医生去给总裁看病了,可是舒经理你真的不准备去看看他吗?”
“不去,你怎么这么唠叨啊。”舒南乔不耐烦地摆摆手。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们分开后,总裁真的为你做了很多,他……很想你。”
舒南乔睫毛轻.颤,沉默一瞬,还是绕开他要离开。
恰在此时,沈斯年刚好从这里路过,他手里提着一个大黑色塑料袋,舒南乔差点撞到他身上。
稳住身子后,她说:“斯年哥。”
“乔乔,这么晚才下班啊?”沈斯年看了看她身后偌大的集团,“闻特助也在?”
他并非没去过沈氏集团,对这位工作效率极高的闻特助也有所耳闻。
闻特助礼貌对他点点头,舒南乔“嗯”了一声:“你怎么会从这里路过?”
“我以前在这附近租了套房,偶尔会过来住住。”沈斯年含笑说:“你要回家,需要我送送你吗?”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隽秀之余又多了些许干净清澈,只是……
舒南乔嗅了嗅,她怎么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怎么了?”沈斯年问。
但很快她就又闻不到了,是错觉吧……
她摇了摇头:“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买了东西也赶紧回家吧,我走了。”
“好。”沈斯年目送着她离开,闻特助和他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回到家后,舒母在客厅等着她,每当这种时候,舒南乔都心下叫苦不迭。
因为以前舒母这样铁定是她犯了什么错,而现在就是催她相亲。
舒母开口道:“我听说小北生病了?他特助在楼下等了你一天?”
“是吗?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舒南乔装傻充愣,在门口换着拖鞋。
“要是真生病了你就去看看他,毕竟他对我们集团也算有恩。”
“嗯嗯,我知道了,不行了,我太瞌睡了,今天工作了一天,先上楼了,你也早点睡。”
舒南乔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一边敷衍她一边往楼上溜之大吉。
关上房门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躺到床上开始刷手机。
向来很少聊天的于洛沂却反常的给她发了信息。
【听说郁北弦生病了?】
【……你们怎么都听说了。】
郁北弦生个病的消息传播这么快的吗?
【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他生病就生病呗,关我什么事,又死不了。】
当初她误以为自己被传染疫病,独自一人去了医院被隔离观察十四天,期间无数次想让他回来陪陪自己,哪怕看自己一眼也好。
可他每次都是沉默以对。
现在他不就发个高烧,还想让她去看他?做梦!
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于洛沂见她没有和郁北弦旧情复燃就放心了。
【那就好。】
她的消息和一条陌生信息同时发来。
这么晚了还有谁给自己发信息?
舒南乔打开一看,是个视频,她下意识以为是恶搞要退出,结果手一滑,阴差阳错点了打开。
“郁北弦,都自己送上门了还给我装什么清高?小心我一个不高兴连炮友都不让你做!”视频里的疯女人整个人都缠在郁北弦身上,说完就强扭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郁北弦将她猛地推开,她又不依不饶地抱住他的腿,脸上带着满足:“猪蹄……好大的猪蹄嘿嘿嘿……”
说着还忍不住在他小腿裤上蹭了蹭,又咂巴了一下嘴,似乎真的把他当猪蹄了。
“舒、南、乔!放开我。”郁北弦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水来。
舒南乔见鬼似的一把扔掉手机,然后羞愤欲绝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怎么也不肯承认视频里的疯婆子就是自己。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主动强吻郁北弦,还说出那种虎狼之词。
甚至、甚至还……还抱着他的小腿喊猪蹄?
天啊,她是疯了吗?
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耻心重新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
然后……彻彻底底的羞愤欲绝。
她疯狂地蹂.躏自己的头发,然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搞出巨大的声响,试图掩盖自己的内心的窘迫。
可是根本没有用,她现在恨不得回到哪天给自己一大耳巴子。
好好的喝什么酒!
她纠结许久,还是给那人发信息。
【郁北弦,我知道是你,赶紧把视频给我删了!】
那天就他们两个,她喝醉了,那视频就只能是郁北弦拍的。
只不过她把他手机号拉黑了,所以他只能用别人的手机发。
【我生病了,你真的不来看看我吗?乔乔,你真那么狠心吗?】
舒南乔很恨地磨了磨牙:【我看你还有心情给我发视频,可是好的很呢!】
【你不信?】
郁北弦立马给她发了张自拍,照片里的他一脸苍白,额头上敷着一大块热毛巾,嘴唇都没有血色了,看上去要死不活的。
【我真的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想你也想得难受。】
舒南乔:“……”
这些奇奇怪怪的话究竟是谁教他说的?
【生病就去看医生,跟我说干什么。】
【那个视频不知道伯父伯母感不感兴趣。】
【你威胁我?】
舒南乔咬牙切齿,突然,怒极反笑:【行啊,明天我就去看你,刚好斯年哥估计也有空,他是个医生,跟我一起去还能帮你看病。】
他不是讨厌宋阿姨的儿子吗,那她就偏带沈斯年过去,看到时候难受的是谁。
别墅的卧室里,郁北弦看到这句话先是一喜,而后缓缓蹙起了眉。
沈斯年既然要来,那他装病的事情肯定就隐瞒不下去了。
他薄唇微抿,突然坐起来往浴室走,连额头上湿漉漉的毛巾掉在枕边都顾不得,把闻特助吓了一大跳。
“总裁,您要干什么?我来帮你就行。”
“生病。”
郁北弦说完将浴室门一关,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闻特助先是一愣,生病?生什么病?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他才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总裁他……该不会是在里面冲冷水澡吧?!
不是吧,为了让舒秘书来看他,总裁真的要把苦肉计变成真的了啊。
要是这样舒秘书还不心软,那他就真的同情总裁了。
他先是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然后又去健身室跑了半个小时步,之后再回来冲冷水澡……
如此折腾了三个小时后,冷热交替,在半夜的时候终于有股昏昏沉沉的感觉袭上脑袋,鼻子变得堵塞,浑身无力,一会冷一会热的,反复无常。
为了以防万一,闻特助是一整夜守在这儿的,他本来是准备给私人医生打电话,先控制一下.体温。
可郁北弦却强撑着拦住了他。
“别打,只有这样……这样才最真实,她才会相信。”他声音沙哑,明明盖着一条厚厚的被子却冷的瑟瑟发抖,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凭着一股意念在拦他。
闻特助精密的大脑高速运转,他冷静而又理智的分析:“但是总裁,这里面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舒经理不会来,如果你现在就烧坏了脑子,那可能以后也都见不到她了。”
明明能选择更好的办法,他却偏偏要选择最低级的一种。
素日里他雷厉风行、眼光老辣,从未见过他有主动放弃利益,只是为了某个人开心而已。
郁北弦想得比他还多,可他此时却微微勾起唇角:“不,她会来的。”
她一定会来的。
闻特助看着蜷缩在床上脆弱单薄的他,良久,蓦地叹了口气。
但愿如此吧。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又或者郁北弦的行为让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舒南乔第二天竟然真的给他打了电话。
大概意思就是告诉他自己今天要跟沈斯年一起来看郁北弦,刚好让沈斯年看一下郁北弦的病,问他在不在郁北弦别墅,他们怎么进去。
“我在,你们直接过来就好。”他说。
舒南乔坐的是沈斯年的车,路上她跟沈斯年闲聊。
“又要麻烦你了,斯年哥,不过我看他病情确实挺严重的。”
“没事,这哪里算麻烦了,毕竟小北也是我的弟弟。”沈斯年一边开车,一边温柔地替她拿出一杯豆浆:“我刚好多买了一杯,你要喝吗?”
“谢谢。”舒南乔笑着接过来。
“有点烫,你慢点喝。”舒南乔点点头,插上吸管后先吹了吹才浅浅吸了一小口,他接着说:“昨天闻特助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是,你说我去干什么呢,我又不是医生,也不能帮他看病。”舒南乔无辜地耸了耸肩。
沈斯年被她逗笑:“那你现在怎么想去了?”
“还不是因为……”
舒南乔想起郁北弦昨天威胁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她没兴趣跟别人分享这种囧事,于是摆了摆手:“这不是想着带斯年哥你一起去吗,你懂的多。”
她刚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是小陈的电话。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她脸色骤然大变:“什么?!集团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离完结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