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嗤笑一声:“兔崽子,要是干我们这行的随随便便就能被策反,没有一点职业道德,那还有人敢找我们吗?”
他说着就像拽鸡崽似的轻而易举把她提溜了起来,舒南乔双脚腾空,十分没有安全感。
“这样吧,我给你们五倍,只要你们在她动手的时候别上去帮忙,就看着,这不算违反职业道德吧?”她说道。
两个胖男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提溜着她的胖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小崽子,你要是敢骗我们,你就完了!”
他本身就长着一副凶相,咧着黄板牙,牙缝里还有不知多久以前的韭菜,恶臭熏得舒南乔胃里翻山倒海。
可她还要强挤出一抹笑:“我当然不敢骗你们啊。”
当务之急,她应该处理好怎么自保,而这两个男人……
她垂下眼帘,掩下眸中的冰碴。
两个男人带着她左拐右拐,最后把她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小胡同里,那里有一群女人正不耐烦地等着他们。
“让你们带个人怎么这么慢?还想不想要钱了!”只见最打扮张扬的那个,也就是杜丽儿不耐烦地说。
胖男人讨好地对她笑了笑,动作粗鲁地将舒南乔扔到了地上。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害死我们菲菲的杀人凶手,舒大小姐吗?”开口的女人赫然是陈希,她绕着舒南乔转了一圈,眼里满是讽刺。
什么叫害死菲菲?
舒南乔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眉头紧皱:“她因为疫病死的,关我什么事。”
她甚至还想把疫病传染给她这件事,她还没忘呢!
“胡说!要不是你,她怎么可能被抓回去和那些疫病感染者关在提起?她本来根本没被传染,是你害死了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南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试图寻找逃跑的办法。
“怎么,还在等那个私生女来救你?”陈希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说道:“别妄想了,她现在指不定被我的人带到哪个厕所好好教育呢。”
她咬重了“教育”两字。
舒南乔目光一凛:“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陈希毫不畏惧,抬了抬手,那些小太妹立马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这下她彻底无路可退了。
“贱人,你也有今天!”杜丽儿神色阴狠,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在巴掌落下来的前一秒,舒南乔拽住了她的手腕。
杜丽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敢反抗。
她咬牙要将胳膊抽出来,舒南乔的力道却出奇的大,哪怕她用上十分力气也没能把她甩开。
“你、你放开我!”她气急。
“你们到底对一一做了什么?如果你们敢伤害她,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莫及。”舒南乔眉眼间尽是冰冷。
恍惚间,杜丽儿似乎透过她看到了郁北弦的影子。
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把她赶出公司,甚至还断了和她们公司的合作,让她们公司的地位一落千丈。
她好恨!
杜丽儿一双眸子仿佛猝了毒般,让人毛骨悚然。
“你说那个下贱的私生女?你猜啊,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珍惜的人的滋味!”杜丽儿狰狞着面孔,“你以前不就仗着郁北弦那个私生子喜欢你吗,我看他现在把你甩了,还有谁能帮你!”
她左一个私生子,右一个私生女,舒南乔心中腾的升起一股火焰,一点点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说:“闭嘴!”
“我偏要说,于洛沂就是个下贱的私生女,郁北弦是低贱的私生……”子。
“啪!”
舒南乔唰地给了她一巴掌,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拽着她头发把它压到地上,眼神发狠,一拳紧接一拳地落在她身上。
“私生女?下贱?我让你闭嘴,你听不到是吗?”
杜丽儿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狠狠拽住她的头发。
可舒南乔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她身上,拳拳到肉。
她会死的!她会死的!
杜丽儿终于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其他小太妹还愣在原地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咬着牙气急败坏地说:“你们他妈还愣着干什么?!”
她们这才连忙上前帮忙。
小巷子里一时鸡飞狗跳,舒南乔宛若疯子似的不要命的打法,让一群人都拿她无可奈何,甚至还都多多少少挂了彩。
其中舒南乔和杜丽儿伤得最重,杜丽儿脸上甚至能看到血淋淋的肉。
可见舒南乔下手之重。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警铃声。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小太妹们唰地放开她,在没钱和去派出所喝茶选择了前者,慌忙跑了。
舒南乔刚刚就是撑着一口气跟她们打架,此时眼前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你来了啊……
嘴角勾出一抹细小的弧度,终于放心昏了过去。
“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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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哪里都疼,全身像是被人拿小锤子一点点敲碎了骨头般,钻心地疼。
舒南乔缓慢睁开了眼睛。
天花板是白的,墙壁也是白色的,浓重的消毒水味环绕在鼻尖。
医院。
舒南乔想,她已经是这段时间第几次进医院了?记不清了,反正现在只要看到这些东西,她就立马能猜出自己在哪。
“你受伤了别乱动,想喝水吗?”一旁守着她的郁北弦很快发现她醒过来了,说道。
舒南乔扫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不冷不淡地:“……嗯。”
郁北弦给她接了杯水,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到她唇边。
舒南乔疼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任由他给自己喂水。
清水划过喉咙,让她有了片刻的舒适:“对了,一一呢?”
“她没事,我向她隐瞒了你受伤的事情。”郁北弦说。
“那就好,谢谢你。”舒南乔礼貌地说。
“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郁北弦看着她说。
“别了,我们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还是客气一点吧。”舒南乔说。
郁北弦薄唇微抿,将水杯放到一旁,重新坐回凳子上,而是问:“为什么打架?”
“看她们不顺眼,想打就打了。”舒南乔闭上眼睛,随意地说。
眼见她这么油盐不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沟壑分明,郁北弦无故升起一股焦躁,眉心拧了起来。
“是因为我,对吗?”
早在舒南乔出事的第一刻,他就派人查了事情的起因。
那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
“……嗯,不是。”舒南乔懒懒地转了个头,似乎回答他只是顺带的。
“别骗我,乔乔。”
“哦。”
“我们还没有分手。”郁北弦忍不住强调道。
“不。”舒南乔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身上还疼,但还在忍耐的范围内,她坐直了身子:“已经分手了,郁北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今天很感谢你救了我,可能在分手那天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后来有些反应也确实过激,我承认这样很不好,以后我也不会再这样了。”舒南乔朝他浅浅一笑,这一笑里带了释怀,也表示她彻底把他放下了。
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郁北弦心口的烦躁越来越大,舒南乔眸子很清澈,那里以前只倒影出他一人的身影。
而现在有山、有水、有繁华世界,却……独独无他。
郁北弦心底一颤,下意识捂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舒南乔没有任何不悦,她轻轻拿开他的大掌,含笑望着他:“郁北弦,我们,分手吧。”
语气轻松而又欢快,面上没有一丝不情不愿。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郁北弦开口:“好。”
见他终于听进去自己话了,舒南乔像放下了一个重担,笑容也越来越深。
“你能同意就好,我有点困了,请你先出去吧。”她打了个哈欠,重新钻回了被窝里。
郁北弦沉默地颔首,在他抬手要放上门把的那一刻,屋里又传来舒南乔的声音:
“郁北弦,我……不喜欢你了。”
他指尖轻.颤,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出去随便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
周特助刚处理好他交代的事回来,看见他在门口坐着却不进去,疑惑地问:“总裁,您怎么不进去?舒小姐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醒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但却没有开心。
郁北弦不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他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周特助一脸诧异。
“很奇怪吗?”郁北弦问。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您和舒秘书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就一定要解释清楚,情侣之间哪有不争吵的呢,但千万不能选择冷暴力处理。”
“我的意思是,要不……您去给舒秘书道个歉?”
郁北弦却不答反问:“你有烟吗?”
“有。”他是稍微有点烟瘾的,刚好昨天舅舅塞了他一包好烟,他从口袋里拿出根烟递给他,又小心翼翼地为他点上火。
郁北弦拿烟的姿势十分生疏。
“只是……总裁,您会吸烟吗?”周特助问。
他记忆中总裁是从不碰烟的性子啊。
“很难吗?”郁北弦不在意地放到口中吸了一口,然后……
“咳咳咳咳……”
他弯腰痛苦地咳嗽着。
周特助看他逞强的模样忍俊不禁,娴熟地拿出烟给自己点着,吸了一口又吐出袅袅烟雾。
“是这样抽的,您不能太着急。”
郁北弦学着抽了一口,并没太找到抽烟的满足感,于是不再抽,只在手指中任由它烧着。
“你说……明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还偏要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