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北弦和总经理跟过来站在她身后,她问:“你们谁有剪刀?或者打火机。”
郁北弦是出来视察的,自然不可能带这些东西。总经理因为抽烟随身带着打火机,连忙说:“我有。”
然后从口袋里翻打火机。
“你别冲动啊。”菲菲说。
舒南乔却连一个目光都没施舍给她,总经理终于找到了打火机递给她。
她玩了几下,突然转身就走。
菲菲和陈希都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见她还没说狠话,觉得还是有希望的,连忙跟了上去。
郁北弦和总经理肯定也不会呆在原地。
舒南乔走到一片空旷的地方,这里什么都还没建,冷风嗖嗖地吹。
“我们知道错了,乔乔你原谅我们一次好不好?”陈希颤抖着声音说。
这次舒南乔却并没有为她渴望的眼光给说服,将打火机放到其中一个购物袋下面,然后……点着了。
手一松,它便掉到了地上,她毫不在意,甚至将其他购物袋也一一扔了进去。
成千上万的名牌包包、衣服、项链就这么熊熊燃烧,陈希和菲菲眼睛都直了。
这时她们终于知道舒南乔带她们来这么空旷的地方到底要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陈希尖叫一声,菲菲则慌忙跑过去想要拽出一两件购物袋。
那可是她的限量衣服!
没等她跑过去,火就越烧越大,她急的在原地团团转。
仿佛是看够了她们出丑的样子,舒南乔嗤笑一声,不冷不热地说:“这些东西给了你们,你们用得起吗?”
“你!”
“不仅是东西,就连人……”她挑剔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打量,片刻,嫌恶地说:“就凭你们,也配?”
陈曦气急败坏,怒气冲冲地想要上前跟她理论一番,却被菲菲一把拉住。
她朝她摇了摇头,然后努力摆出自己最真挚的笑拦住舒南乔。
“刚刚是我们的不对,我向刚刚的话语为你道歉。但这件事跟我父母无关,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情感掺杂到公事上。”
还敢拿公事来威胁她了。
“多亏你提醒了我,我家确实不适合和你们这样的人合作,毕竟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父母。”
“你别太过分!骂我可以,但你不能骂我的父母。”菲菲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尽管如此却还要努力摆出微笑。
舒南乔欣赏着她精彩的表情:“生气吧?没办法,谁让我有这么能干的父母呢,我自己的家产,我爱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你管得着吗。”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再怎么憋屈,菲菲也只能忍着眼睁睁看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郁北弦任由舒南乔发.泄完自己的情绪,才对总经理说:“将这些东西处理掉,然后把这两个人加入黑名单,沈氏的任何店铺都禁止她们入内。”
“是。”
沈氏?是她们想的那个沈氏吗?
陈希和菲菲瞪大了眼睛。
郁北弦也走了,没让总经理跟着,自己去追舒南乔了。
菲菲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被沈氏和舒氏两大巨头给排斥,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家合作!
她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走到转角处,舒南乔刚刚强砌起的冷漠便轰然崩塌,她一抹眼泪,继续向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只是盲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似乎这样就能找到一个答案。
郁北弦早就找到了她,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终于,舒南乔受不了了:“你跟够了没有!你到底还要看我笑话看多久!”
“我不是想看你笑话。”郁北弦拧紧了眉心:“你自己在大街上乱跑我不放心。”
“关你什么事,你现在满意了吧,又看到我出丑了,我那些朋友都是假的,都是因为钱才跟我在一起,她们说我是傻子,你还想干什么?”
她情绪太不对劲了,郁北弦本准备反驳,沉吟片刻突然走在她前面。
原来她已经泪流满面,哭成了泪人,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语气颤抖。
瞬间,郁北弦什么气都消了,轻柔地用指腹给她拭去泪水,然后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乖,别哭了。”
“谁哭了!”舒南乔在他怀里不停挣扎,明明泪眼汪汪还要强撑。
“好,没哭没哭,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听到她们说的话。”郁北弦说。
眼见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擦眼泪,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样,舒南乔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
“呜呜呜我知道你是为…为我好,也知道她嗝……她们根本没把我当朋友,我都知道,我什么嗝…都知道。”
“可是我真的太害怕了啊,我、我害怕自己一个人,我嗝…不想被抛弃,所以……所以哪怕明知道她们是在骗我,我也心嗝…心甘情愿。”
她哭得上接不接下气,郁北弦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心底蓦地一痛。
手揉着她乌黑的头发:“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爸爸妈妈忙,从小就没人陪我玩,她们不就是想要钱吗?好啊,那我就给她们,只要她们能跟我做朋友。”
她太害怕孤独了,所以只要她们不在她面前说那些话,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还有朋友。
“可现在,你连我这层仅有的保护壳都要亲手打破,现在好了吧,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哈……”舒南乔自嘲地笑了笑。
“不,你不是。”郁北弦突然否认道,低头定定看着她:“你是舒氏集团的千金,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女朋友,不出意外的话你还会是郁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我孩子的妈妈。”
舒南乔错愕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郁北弦将其擦掉,继续说:“你还有于洛沂,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之所以带你去听那些话是以为你被她们欺骗了,让你看清她们的真面目,没有想过……总之,我不是为了看你笑话或者揭你伤疤的。”
他话语坚定而又有力,逐渐抚平舒南乔心中的负面情绪。
她不自在地避开目光,双手扭捏地拽着衣角:“真的吗?”
“真的。”郁北弦说。
“不是,我问的是你刚刚说‘会一直陪着我’,是真的吗?”
原来是在纠结这事,郁北弦勾了勾唇:“当然是真的,我们以后还会结婚、生孩子,然后一起慢慢变老,我们会一直陪伴着彼此。”
“好,我相信你。”舒南乔破涕为笑,伸出小手指说:“呐,拉钩。”
“幼稚。”郁北弦还是像上次一样的嫌弃,可瞥见她眨巴着眼渴望地看着自己,到底还是勉为其难伸出小手指和她勾了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谁骗谁就……单身一辈子!”舒南乔说。
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郁北弦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舒南乔则笑得贼兮兮的,仿佛诱拐良家妇女的采花大盗,朝他扮出鬼脸。
“约定已经成立了,谁都不能再反悔了,略——”
说完在她揍自己之前就溜之大吉。
“你……”郁北弦真是哭笑不得,无奈地看着她撒欢的背影:“小骗子。”
话虽如此,他嘴角的弧度却从未下来过。
然而在路过一面镜子时,舒南乔骤然停下了脚步。
她倒退几步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再三确认,才终于敢承认镜子里这个疯女人就是她!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更主要的是她的妆……全、都、花、了!
你能想象一个眼睛周围都是黑,口红被抿的不成样子,脸色惨白的女人出来逛街是什么样子吗?
别人不知道,反正舒南乔是知道了,她方圆十里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仿佛她是什么致命病毒一样。
余光瞄到郁北弦正朝这边走来,她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手忙脚乱地寻求挡脸的衣物,最后直接用外套包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抢先一步开口:“别过来!”
郁北弦停下:“怎么了?”
“没怎么,反正你别过来。”舒南乔说:“我的脸现在不太适合见人。”特别是你。
郁北弦瞬间明白她是害羞了,她刚刚在他怀里哭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些,他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出于求生欲,他没把那些话说出口。
一想到他可能把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都看完了,舒南乔就尴尬地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暴毙。
其实她刚刚生气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觉得自己又被郁北弦看到了难堪的模样,她是来找回场子的,结果却接二连三的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弱点,简直是上赶着给人送笑柄。
“可是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么丑的样子。”
话音未落,郁北弦忽地脱下外套,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她面前,然后将外套一转披在了她头上。
这下她就被挡得严严实实了,别人只能看到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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