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以势压人,上位者以权控之。
白玉鸣并不能却定三人的生死,但他今日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看来,这个杨兄弟不简单啊!
他还在感慨头上就吃了一记栗子。
“你这碎怂娃,莫非要翻天吗?”
嘟的一声,白玉鸣彻底清醒过来。
他缩着脑袋,下意识的脸过头,挤出一张要哭的笑脸。
“齐,齐爷,我哪敢啊,我,我就是急了么!”
“急了有用?唉!我说你啊,你!”金阁主捣着手指。
“嗯,玉鸣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这事还得慢慢商量不是。再说了,不说有齐爷和金阁主在,莫非白虎兵还敢闯进武道阁抓人不成?”袁显旼慢了半拍,可讲的却是极有章法。
俗话说的好,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就是越主抓人,也得找个由头。否则,武道阁早就搬进了武隆城中。
白玉鸣自知理亏,更是一言不发。
“说话啊,怎么,哑巴了,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难道就是这个?”
齐爷得理不饶人,气势更盛。
其实,掏出这张婚约之后,四人心里明镜似的,可谁敢第一个开口,那弄不好就得倒霉。
‘一群老狐狸!’
白玉鸣在心中骂了一句,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他一狠心,耿着脖子小声说到,“三位都是前辈,相必这个名叫杨有福的你们都认识。既然如此,咱何不让他认了这门亲呢?”
“一来,杨兄弟有了身份,二来,这白家姑娘也能留条命啊!”
三人互视几眼,才觉得白家二小子果真是将门之后,胆大的厉害。
可人家说的也没错处,本来就是一张救命符,救谁不是救呢?何况一次救俩,那是再好不过。
“嗯,玉鸣说的在理,要不咱去试试?”袁显旼显然是动了心。
“我以为,可行!”金阁主捋了捋胡须。
“行个屁,你们是不是真眼瞎啊。那孩子要是能认了,我就吃屎!”齐爷吹胡子瞪眼,显然觉得实在胡闹。
“要不咱试试?”
“嗯,试试不是不行,常言说的好……”
“……”
不知不觉,东方已亮,红日初升,其道大光,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
四个男人,半个晚上,总算有了主意。
三个来家伙,暗自窃喜,齐刷刷的朝白玉鸣看来。
“看我作甚,我,我不去。不,不,我是,是去不得!”白玉鸣急急的摆着手,身体也打着摆子。
“嘿……”
“嗯……”
“哼……”
“……”
说到底,倒霉的,还是自己啊。白玉鸣似乎忘了那句话,上位者以势压之。
……
杨有福并不知道白玉鸣的烦恼,就像眼下这杀鸡剑法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他练了一个晚上的剑,越练心越惊,越练越烦恼。
唉!鬼知道什么叫做一剑生九法,九法归一剑啊。
难道说,这剑法本事就是一个绕口令么?杨有福疑惑了。
看来今日剑是练不成,他刚一抬头,才发现又过了一日,不禁苦笑出声。
果真练剑的都很贱啊!
杨有福揉了揉酸困的胳膊,有活动一下僵硬的双腿,这才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刚出门,就见白玉鸣领着三个老头朝自己走来,远远的就摇着手打招呼。
“二弟,早啊!不知你一早跑那里去了,就想着来藏书楼碰碰运气。嘿嘿,没想到,二弟这么勤奋,倒是让白哥惭愧的紧啊!”
两人相距约百十余步,虽然白玉鸣脸上的笑容看不甚清,但从他那近乎蹦跳起来腿和高扬的手臂看来,绝非好事。
杨有福心中一寒,放慢了脚步,不动声色的应道。“白公子,这儿可没你的兄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白玉鸣一脸错愕,生生定住了脚步,前几日在白府时,他就知道这兄弟的情分快尽了。可他又不想就这么放弃,毕竟人这一辈子,父母亲人没得选,唯一能选的就只有结拜的兄弟了。
所以他昨日才会不顾一切。本想着能挽救,可谁知……
“二弟,你不认我,可我得认你啊!那日在杨乃寨,如不是你,哪有我白玉鸣的命。我不管你如今是怎么想的?可,可你要知道,我白玉鸣无论做过什么荒唐事,但,但绝无歹意。”
白玉鸣慢慢的挪动着脚步,声音有点哽咽,无神的双眼不知盯向那里。
杨有福心中不忍,毕竟这些天白玉鸣并无害人之意。那日他却白府只是向求证心中的一个猜想,白玉鸣如此坦荡,反而有君子之风。
事后,杨有福自己也想明白了,人间堂堂白家二公子,能如此放低身段,毫无隐瞒,那就是把自己当做兄弟看啊。
那日两人生隙,如今再见,白玉鸣都能放下面子,自己却还顾忌脸皮,真是该打。
若先生在侧,定会责罚。
一瞬间,杨有福只觉得手心又辣又烧,脸上如着火般的烫。他交了咬嘴唇,慢慢走了过去。
“嗯,白哥,莫,莫非兄弟还欠你一顿酒。要,要不咱去我屋里?”
杨有福很紧张,一紧张就语无伦次,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嘴里说的是傻,连他自己都忘了。
白玉鸣依旧在挪着步子,嘴里小声嘀咕。
“我,我那里都不去。你,你若还认我这个兄弟,那你就得听我说句话。”
他慢慢掏出那一整暗红的纸片,轻轻的扬了扬。
此时两人相距莫约十余步,杨有福眼尖,只是一眼就觉得这纸片不寻常,心中咯噔一声,一种莫名的情绪就萦上心头。
只因为他瞟见远处三道人影,这分明是套娃的伎俩。先来小的,再来老的,看来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他长吸一口气,听下脚步,定神问道,“说吧,白哥,今个寻我,所谓何事?”
白玉鸣听到白哥儿子身体微颤一下,原本无神的眼神一下子全聚在杨有福的脸上。
他咧着嘴,小跑几步,双手递来那张红纸。
“赫、嗬,二弟呀,天大的好事,好事情,白哥,白哥给你寻找亲人啦!”
他压低了声音,可任谁来听,都能听出那其中压抑不住的兴奋。
真是好事?杨有福不信,可又有点期待。
他一把拿过那张暗红色的纸片,盯着白玉鸣微微笑了笑。
“这次,可没诳我?”
“白哥那里敢啊?”白玉鸣眼神有点慌乱,竟然躲躲藏藏。
“真的……么?”杨有福拖了一个长音,其实他自己还是有一丝期待。
“真……真的。”白玉鸣这次回答的极为镇定,看起来不像作假。
杨有福咧嘴一笑,心中冒出一股暖流,就连眼神望过去也多了点说不明的东西。弄得那白玉鸣歪了头,摸着脑袋,显然是极为不好意思。
杨有福深吸一口气,仔细看了手中的红纸片一眼。
脑袋轰然一声。
这白玉鸣,nm,果然是个人才。
因为他竟然给自己找了一个便宜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