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福最怕别人盯着自己的屁股,不是怕受痛,而是怕难过。
说起来,他也是一个穿越者,本不应该有这些婆婆妈妈的纠结。可自从那场穿越后的意外,脑子里的总是分不清一些事情。
更何况,上一世除了爷爷、妹妹和那个人的容貌还印在脑子里。至于父母,在杨有福的脑海里连一个模糊的影子也没有。
于是乎,这一世的父母就尤为亲切。他也思量过,毕竟血浓于水,也许是由于这具他占据的躯体的执念,才会让自己总是放不开。
到底是不是如此,最后,连杨有福也分不清楚。
所以,这些年,这一世的父母在杨有福的心里就成了最亲近的人。
他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父母离开的前两日,因为他朝茅坑了扔炮仗,被娘亲揍了一顿。
那一日,娘亲严厉的眼神第一次落在他的屁股之上。
这一打,杨有福在床上躺了三日,再次下床的时候,爹娘却再也寻不见了。
那时候,杨有福不敢哭。爹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娘亲也说过,男子汉是要保护母亲的。
是以,这些年,杨有福极少落泪,即便要哭也只能把泪水咽进肚子里。
那些天,他很是怀念那打屁股的触感,还有那一道目光。
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孤儿。
正因如此,刚刚齐爷在拍打他的时候,他并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等到袁先生那一道严厉的目光扫过,他就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思念。虽然捂住的是屁股,可视野里全是湿漉漉的晶莹。
到了最后,杨有福蹲了下来。于是,杂乱的藏书楼了传来一声声压抑着的呜咽。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袋烟的功夫,也许是一刻钟有余,那呜呜声歇了。
房门大开的藏书楼内,一道道明亮的光影线斜射而入,那光影里有无数的尘埃和书香交织缠绕,轻抚着衣衫褴褛的少年郎。
那少年,斜躺在一堆书册里,微曲着双腿,均匀的呼吸声里偶尔夹着几声轻鼾,从起起伏伏的胸廓看来,少年人正在做一个美梦。
……
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广场上的四个少年先后从观想的奇妙境遇中醒来。
这偶尔发出的一声声鼾音,吸引着四张年轻的脸庞。
张望过后,不知是谁轻声问了一句。
“杨有福呢?”
“额,他跑了?不对……”
“师兄才不会跑呢,哼!”
“嗯,你们听,嘻嘻……”
四人被鼾声吸引到了窗前,凶爷爷不在,师父也不在,此等良机,岂能错过。
再者说,只要不踏进藏书楼,看几眼又不会犯院规。
可等四人偷偷摸摸看过之后,一下子全都傻眼了,大眼瞪小眼,全都不敢吭气。
还是齐荣锦胆子大些,捡起一个碎石子,抛了过去。
那睡着少年的脑门被碎石子砸了一下,蜷了蜷腿,又抬手在头上揉了揉。这才睁开眼,打着哈欠站了起来,引得窗外四人一阵哄笑。
少年揉着睡眼,环首一望,神情就有点慌张。
……
杨有福这次是真的醒了,刚刚的梦很是奇妙,似乎有奇异的事情在梦中发生。
可眼前的藏书楼乱轰轰的,就像一个战场,这时候他自然是记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有福兄你太牛了,今后老齐服你!”齐荣锦哈哈大笑。
“有福兄,你,你莫不是练功出了岔子?”
陈一舟满脸愁容。
“莫怕,莫怕,等我去找找袁先生。不过你今日这祸可是闯大了!嘻嘻,你要是叫我一句师姐的话,我勉强替你担下担子。”李如烟果真和李少逸是亲兄妹,这个时候还要捞点好处。
“杨兄,我,我,唉!你是不是这儿出了岔子?别忘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话啊,这书可不敢乱读啊。要不,咱回文渊院吧!身体要紧。”宋思瑶一双杏眼里全是虑色。
……
这一切杨有福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心中一热。轻轻拜了拜手,笑了笑。
“你们先回去吧,要不袁先生改担心了。”
他转过头又是一阵苦笑,今个烂子弄大了,可敢做就敢当。
这么一想,再回头时有是一脸灿烂的微笑。
“你们都走。”他抬手做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手势,把四人拒之千里。
“嗯,思瑶,你说杨师弟是不是疯了?”
“唉!我看也有点,要不咱快点走,找……”
……
虽然那远去的话语还是落了几句,可杨有福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今个儿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他一边收拾散落的书籍,一边嘻嘻的轻笑,任谁看,都想一个傻子。
……
就在刚刚醒来的一瞬,杨有福试着运转胸腹的怪力,温顺的像只绵羊,流畅的像抚摸公子的一头秀发。
嗯,嘿嘿,他又一次偷笑,转头见四下无人,一张脸慢慢的变得通红。
只因公子在杨有福眼里,本来就是一个雌儿。
杨有福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一模淡淡的影子。
无奈,这藏书楼里的书实在是太多。阳光从直射变为斜射,从屋内传出屋外,最后拉出一道道绛红的影子。
终于,满地的书册被齐齐整整分门别类的堆放在屋子的四角,就连哪些破烂掉的木板和碎屑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杨有福刚才清点了了一下,书册是一万八千九百九十九本,没坏掉的书架还有四十二个。
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些书该放在那里,只能把余下的书架先堆放整齐。
前后左右的看了好几遍,这才笑嘻嘻的拍了拍手上的灰。等到想着怕打身上的衣衫时,这才发现一身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浑身凉嗖嗖,四处露风。
杨有福紧张的捂住屁股,只是一个念头,他就满脸羞红,因为刚刚在他转身之际,那四人一定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唉!真是羞死人了。
看来,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收获冲昏了脑子。如今的他那第十三条筋脉近乎全通,不用运转天魔琴诀,那股怪力依旧可以运转自如,不仅是右臂,就连左臂也通畅无阻。
看来今个儿赚大发了。
唯一遗憾的是那杀鸡剑法,只看了一招,就被齐爷拍成了渣渣。
可若非如此,自己怎能得到莫大机缘呢?这做人啊,新不能太贪。
杨有福一笑,蹲做下来,,弯腰的一瞬,飘入胸中的那张巴掌大小的纸片掉了下了。
杨有福伸指捏在手里,才看了一眼,两眼就眯成了了一条缝。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把纸片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脸上的笑容愈来愈。
就连露屁股的尴尬事,用被他抛到爪瓦国里。
不为其他就因这纸片上的字迹,看来,这个才是藏在那本册子里的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