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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他也头疼,早些年这孩子身体不好,但经过这些年姬松和孙道长的调养,只要不大喜大悲,基本上很少犯了。
但这病是好了,不过性子却不知随了谁。整日带着一群小王八蛋到处惹是生非,没一日是安稳的,为了这事皇后没少埋怨,都说是自己惯的。
得,这事他没法否认,从小就稀罕这闺女,含在最怕化,捧在手心怕掉了,那是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
平日里别说是骂了,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这下好了,晋阳这小妮子有了他这个天下第一人的撑腰,简直能把天给翻了。
「这不是孩子还小嘛!」李世民尴尬道。
「小?你说他还小?都十九岁的大姑娘了,你还说他小?」
长孙立马就炸毛了,但李世民的下一句话却将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听道:「这不还有姬家的大小姐吗,真的女儿哪里大了?」
长孙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想起来姬氏的大姑娘小猫都二十了,到现在还没嫁出去了呢。
「唉,没你个省心的!」
长孙颓然地坐下来默然不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没事也别盯着晋阳那丫头了,孙道长又不是没说过,那丫头就算嫁人了,也没法生孩子,还不如不嫁了,这辈子开开心心就好,有朕和承乾护着,也没人敢乱嚼舌根子!」
长孙想要反驳,却发现她什么都做不了。是啊,晋阳那病是看起来好了,但孙道长说要是生孩子九成是拉不回来的。
看到长孙安静下来,李世民松了口气,但为了转移视线,还是打算把姬松给卖了,谁让他整日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你说这子毅也是,也不管管?这要是再耽搁下去可怎么得了?你回头看看长安各家有没有合适的,要是实在找不到,在皇子中找一个算了。」
其实李世民也就是这么一说,皇子中除了幼小的,也没几个合适的,但长孙眼珠子一转,其实还有一个合适的
「陛下,驯鹰传说,有十万火急之事!」
就在长孙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陈寿突然来抱,就连说话声音都有些急促,这在李世民看来确实有些发愣。
「立即呈上来!」
李世民龙行虎步,来到门口,一把夺过陈寿手中的竹筒连忙打开。
长孙一看有事,就想要离去,她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但当看到皇帝涨红和愤怒的脸色后大惊失色。
「陛下」
砰~
只见纸张漫天飞舞,竹筒更是被甩成了碎片,可见其心中的愤怒!
「混账,一群混账,朕怎么没发现她们竟然是一群人面兽心的畜生,我大唐皇室的脸面被她们丢尽了,朕还有何颜面去见我大唐将士啊!」
「有何脸面去见世人!」
哗啦~
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扫落在地,当看到眼前这座他爱不释手,每日都要看上几遍的万民公模型时,上前一步,在长孙惊骇的目光中将其砸成了粉末!
「哈哈哈,万民宫,万民之宫,朕何德何能啊,朕还有什么资格去建这座万民之宫,啊!」
陈寿泪流满面,跪倒在地。
其他宫女宦官早已吓的哆嗦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长孙冷静下来,挥退所有人,然后捡起地上的书信看了起来。这是姬松写的,那手熟悉的楷书她太熟悉了。
但看到有人给大食人送去了投石车的图纸后她也差点没运过去,投石车是什么?她可不是深闺的妇人,她太明白这对攻城的优势了。
大唐
数十万将士在边疆地域大食人,战争还没正式打响,却有人将大唐重器,最近改进的投石车送给了大食人?这是有多么愚蠢才会做出的事情?
她已经能想象的到,当姬松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心情。
是谁送的?长孙不想知道,就算不查也就只有那么一小撮人罢了。
「查,朕倒是要看看是谁着急去死,朕成她!」
李世民其实已经猜到是谁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些事情竟然是皇家人自己做的。要是旁人他还不至于这么愤怒,查到是谁杀了就是。
但要是如他想的那样,他李氏皇族的将彻底成为大唐乃至今后的笑柄。想到史书上写道:贞观二十三年,夏,时值大唐与西方大国对峙之时,有李氏皇族某,献华夏重器投石车与大食这样的字眼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陛下,您真的要查吗?」
长孙面露痛苦,皇家不能再流血了,但这事做的,该怎么收场?
「查,必须查,这事是瞒不住的,根本瞒不住的。这不过是飞鹰传书,要不了多久将天下皆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省的到时候有人逼宫」
长孙一愣,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踉跄地坐在椅子上。
是啊,逼宫,别人不敢,但那些自诩为卫道士的山东贵族绝对敢。之前皇帝站在大义上还能压制他们,但这次人家占理啊!
什么?只许你皇家出卖国家,就不许别人为自己牟利了?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早已被压住一肚子火气的世家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不好,就是世家重整旗鼓的机会!
「陛下」
「滚滚滚,都滚!」
心烦意乱的李世民听到有人叫他想也不想就呵斥道。
但陈寿咬牙道:「是百骑司的统领,李节,他回来了!」
李节?
李世民一愣,这才想起来,连忙道:「快,快传他进来!」
当李节来到大殿时,李世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李节?浑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散发着酸臭。
「陛下,臣回来了!」
李节差点哭出来,这一路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有他知道,足足数千里路,他愣是用了不到一月就回到长安,,每日只睡三个时辰,这样的日子差点让他崩溃!
但李世民现在可没心思关注这些,只是凝声道:「是平阳让你回来的?」
「是!」
「西域发生了什么?」
「」
时间缓缓过去,当李节说完后,他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挥手让人将其抬下去休息。看着手平阳的亲笔信,当看到姬松因此血洒城头昏迷时,他才忍不住闭上眼睛。
甩了甩手中的书信,看向瘫坐在椅子上的皇后道:「不用查了,是谁已经明了了。利用石国小王子将图纸送去大食,真是朕的好姐妹,好女儿啊!」
砰~
「他们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啊!」
「将朕大将军气的在关城吐血,真的好本事。敌人没有做到的事,被她们做到了,好本事啊!」
他真的心累了,就像是姬松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遇到这些个不省心的混账,大唐就算有再大的家底也能败的干干净净!
踏踏踏~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父皇,母后!」
李承乾走到殿内,当看到一地狼藉后眼睛微缩,但还是冷静下来朝帝后二人行礼道。
李世民点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的书信,气馁道:「你自己个看吧,仔细的看,认真的看,看看你的那些姑姑,妹妹们都干了什么事情!」
咯噔!
李承乾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向母后,但长孙看都不看他一眼。
无奈,只能拿起书信看了起来。
大殿没静悄悄的,只剩下李承乾翻动书信的沙沙声。
李承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睛都开始充血。显然是被气到了。
「她们怎么敢?」
哆嗦着手,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自家人干出的事情。卖国啊,李氏皇族的人在挖大唐的墙角,这是嫌大唐的国运太多了吗?
「她们有什么不敢的?朕算的看明白了,崽卖爷田心不疼啊。朕耗费心血为大唐攒下的家底,够他们败卖几次?啊!」
突然,李世民眼角瞥到一脸焦急的陈寿在门外徘回,顿时有种不祥。
「进来,有事说事,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听到皇帝的呵斥,陈寿顿时松了口气。但心中也是无奈,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件一件的事情接踵而来,就不能让人踹回气了?
「陛下,玉门关守将,曹钦上奏,数日前有数百人从西域奔赴关前,大喊郕国公造反之言」
「什么?」
李承乾差点跳起来道:「不可能呢,子毅怎么可能造反?这是造谣!」
陈寿无奈道:「殿下,听奴婢说完啊!」
「你说个屁,本宫自己看!」
说完就夺过书信看了起来,当看到后面时眉头松了下来。
「父皇,看来有人真的在找死啊,您看看吧!」
此时十个人都能感受得到李承乾这位储君身上的杀意,是的,李承乾准备杀人了。一群蠢货,造谣郕国公姬松造反?还好被曹钦姬氏控制住了,这要是传开了,那还得了?
一旦被有心人挑拨,轻则西域之战战败,重则大军哗变,一个不好就是滔天大祸。
「好啊,真是愚蠢如猪。什么人找什么人啊!」
「去,将这些人拉到各自的府邸,当着她们的面,给朕活活打死。要是晕过去就用水泼醒。」
看着还愣在地上的陈寿,恼怒道:「去啊,朕说话不好使了?」
陈寿连忙一个激灵,连爬带滚地跑了出去。当来到殿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走,跟咱家杀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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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长孙无忌,褚遂良,谢廉,尉迟恭连退养的房玄龄,杜如晦两人也都来了。
看完手中的书信,众人心中既是气愤,又是无言!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丑闻,皇族子弟给正在和大唐对峙的大食人提供攻城利器?这是嫌自家将士死的不够快,还是觉得大唐人多死伤几万不心疼?
都是为大唐劳累半辈子的老人,从百战立国,到盛世到来。他们欣喜,他们欣慰,他们雀跃但,当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觉得心灰意冷。
数十年的艰辛抵不过自家人出卖大唐利益啊,他们忙活半辈子为了什么?
茫然了,心累了,再也不想管了!
「陛下,臣老了臣近些时日浑浑噩噩,时常不清醒看在臣为大唐劳累半辈子的份上,请让臣回老家养老吧!」
房玄龄就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不顾好友杜如晦的眼色提醒,直视皇帝道:「请陛下恩准!」
卡察!
手中的玉杯被捏成粉碎,就算被划破的手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他就像是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疼的喘不过气来
「陛下,玄龄他」
杜如晦想要解释,却被皇帝打断,道:「朕明白,这些朕都明白。家门不幸啊,怎么就出了这么些个混账!」
「朕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们!」
他拍了拍自己脸,眼睛赤红道:「但朕还要脸啊,大唐也要脸啊。这要是传出去,我大唐君臣辛辛苦苦这么些年,都算什么?」
「朕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一定会的!」
众人走出大殿,房玄龄面无二色,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房玄龄才是真正可怕的房玄龄!
「玄龄,我们要相信陛下,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房玄龄抬眼看着清朗的天,道:「我知道,老夫只是觉得不值。我们出生入死,兢兢业业,耗费毕生心血,却抵不过人心啊!」
「子毅那小子算是心胸宽广吧?算是性情坚毅吧?但那又如何?被人在背后捅刀子的感觉不好受啊!」
「老夫不知道他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从书信中一言三折,涂改,春秋笔法,就不难看出他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在写这封信。」
「西域大战一触即发,双方加起来上百万人的大战,这可是实打实的上百万人啊,自古以来何曾有过这样的绝世大战?没有,翻翻史书,就算是苻坚当百万大军中民夫都占了大半。」
「他身上担着的可不只是大唐的胜败,他是在给中原华夏再争国运,再争气运啊!这个时候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背后捅刀子?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杜如晦哽咽道:「知道,我们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
房玄龄苦笑道:「这一战看似是一场霸主之争,但谁又知道,这将是东西方文明之间的第一次正式的碰撞?赢了,我大唐今后百年稳如泰山,我大唐子民也将凌驾于万族之上。但若是输了」
「西域之地不保事小,打断的嵴梁又当如何接上?这是种族之争,是文明之争,是我大唐为子孙后代之争,输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