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天下为公!”
李世民看着手中的书册不由得拍案叫绝,他起身拿起笔来,让陈寿展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四字‘天下为公’。
待写完,还欣赏片刻,但随后又有些不满意。
“用飞白体写下此字却是少了几分刚硬,要是用那小子刀削斧凿的字体来写正好合适。”
摇摇头,让陈寿将这幅字裱装起来。
“陛下所言极是,那小子虽然为人有些跳脱,但一手书法却是大气磅礴,不是心怀正气之人时写不出来的。”
房玄龄不由附和道。
“算了,不说他了。说起这小子朕就来气,你说好好的一个良才,整日里伤春悲秋的,和个小妇人一般,你让朕如何才能将国家大事交给他来做?”
“妇人之仁,却也是大仁大义,要不是如此,陛下何以如此喜爱他呢?”房玄龄听到皇帝的话,不由笑道。
李世民一愣,随即也不说话了。
是啊,要是姬松是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阴沉寡欲之人,自己还真不敢用他。
这些年下来,自己就是因为他的为人,这才如此信任他,不但允许姬氏拥有百多私兵,更是对他宽容至极。
这,不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对大唐对自己,对太子产生威胁吗?
想到这些年自己像使唤驴子一般使唤他团团转,但这不就是信任他的表现吗?不管交给他多难的事,最后都是办的漂漂亮亮的,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这样的臣子,这样的人,上哪里找去?
“陛下,《大唐律》已经修缮完毕,您看何时可以颁行天下?”
姬松将书册交给房玄龄后,他也是大吃一惊,这才多久,就已经将其完成了?
当初自己等人可是花费的十年之功,这才勉强完成。虽说只是修改,增设,删减,但这里面的难度可是一点都不低。
“先放着吧,此时还是急不得啊!”
李世民拿起书册,感慨道“律法关乎大唐的统治,稍有差错就有可能良成大错,朕不得不慎啊!”
说起这个他又笑了起来,说道“你还别说,这小子在这方面还真的深得朕心。现在外面都传他是个铁面侯爷了。那些个修撰律法的人提起他那个不是战战兢兢,服服帖帖的。”
“常人难以调和的各种矛盾,他硬是大锤砸核桃般砸的粉碎。让那些人丝毫不敢有半点疏忽,放在其他人身上可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听到皇帝如此说,房玄龄也笑了起来。
这件事自己是牵头的,按理来说自己的责任更大。但谁让姬松是个能干的呢,愣是没让自己多费心神,短短三年之内就将其完成。
这样的下属,他想再来一打都不嫌多。
“不错,这小子就是个不按常理的。卢家推出来的那位被姬松羞辱的可不轻,但最后却对其推崇至极,甚至公开说自己枉为读书人。”
“其他人更是被其折服,以其下属为荣。”
李世民听着大奇,还有这样的事?
房玄龄看到皇帝好奇,也将这三年内刑部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听到姬氏那小子上任第一天就给人家来了个下不来台,甚至于当众羞辱。其他人在平时也是动辄训斥,就这还都不敢反驳。
因为姬松说的有理有据,自己做的事情有着明显漏洞,现在被人看出来,哪还有脸去反驳啊。
“哈哈哈!”
“好好好,好一个姬松。这小子做事从来都是出人意料。”李世民大笑道。
“其他的朕不敢保证,但这小子做事的态度却是让朕欣喜至极。就事论事,不针对,不隐藏,要不是知道他的性格,还真就被他的‘刚直’给骗了不可!”
房玄龄听到皇帝这话,顿时嘴角一抽,想到刚才被那些小子‘威胁’就一阵牙疼。
刚直?那小子也配?
真真一真小人也!
“不过他现在为了远航的船队都快疯魔了,七年了啊,整整七年没有消息了。”李世民突然失落道。
房玄龄一愣,想到当初那支出海的船队。
“陛下,他们他们还能会来吗?”
“不知道!迄今为止,没有半点消息!”
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他们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那么他们生还的机会已经不大了。
虽然知道大海的危险,但这么一支无敌舰队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他们还是一阵心疼。
还有那上面百十学生,那可是姬松耗尽姬氏底蕴培养出来的。特别是是那四个弟子,那个不是顶尖的人才?
但现在却全都没了消息,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恐怕也会痛彻心扉吧!
“是啊,可惜了!”
能不可惜吗?要是还在大唐,这些年就是一个个大才,还是全才的那种。不管放在哪里都没问题。
“嘿嘿,那小子现在估计还不知道他在天南建造船只的事,朕早就一清二楚了吧!”
“建造船只?”房玄龄一愣。
李世民笑的像个狐狸,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已经打通了汉时盛极一时的茶马古道。从哪里不但能进入吐蕃,再往西就能到达身毒。”
“这些年凭着茶马古道的贸易,他可是在天南一个港口建造了不下于出海的那支规模的舰队。”
“现在基本上已经完成,等试航完毕,这小子估计要跑路了。”
房玄龄大惊失色道“他想干什么?难道想海外封国不成?”
“封国?呵,这小子要是真又这魄力,朕还真能高看一眼。”
看到有些着急的房玄龄,李世民说道“别着急,那小子就是想出海找他那几位弟子罢了。”
“不行,此事绝对不行!”
房玄龄想也没想就反对道。
李世民也不以为意,当他得到百骑司的情报后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当初一个袭击姬氏的商队,竟然是大食的精锐,甚至还先中原一步打开茶马古道。
现在被姬松剿灭,成了姬松建造船只的助力。
“放心吧,既然朕已经知道这件事,那么哪还有他发挥的余地?”
“你说,当他到了海边,想要上船出海的时候,身边的人全换成了朕的人,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
看到皇帝兴趣盎然的表情,房玄龄突然不气。非但不气了,还开始为姬松担心起来。
遇到这么个皇帝,到底是他的不幸还是幸运?
想到姬松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决定此事打死也不说出去。
哼,竟然敢威胁老夫?不让你尝尝苦头,还真以为没人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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