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可惜的,颉力他跑不了多远!”李靖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其他,专心观察战场的形势,做好随时出击准备!
姬松的心思,他差不多也明白了,无非是引蛇出洞,然后聚而歼之,早已用惯的战术。
但看似寻常的战术,在此事却称得上神来之笔。
本来以骑射著称的突厥骑兵,此时已经不到两千人,就这还有部分人装备不齐。
剩下的都是下马的骑兵,这对大唐将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将这支骑兵消灭,那剩下的那些人将会成为瓮中之鳖,任由他们操纵。
随着战场形势的不断变化,也逐渐验证了李靖的猜测。
突厥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大长老根本就没有能力指挥着万人军队,全凭着一腔仇恨在作战。
姬松一边撤退,一边不断袭扰身后的突厥骑兵,既不过快,也不会太慢,总是堪堪将其吊着。
让他们感觉只要自己再尽一把力,就能追上的错觉。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追击的时候,唐军正用他们远超突厥的弓弩,不断射杀这他们的生命。
每次可能只有数十人跌落马下,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也慢慢察觉到了不对,实在是他们的人数在慢慢减少。
就在这不到五十里的追击中,选锋营将士已经射杀了不下五百对方骑兵,待突厥统帅察觉不对的时候,姬松以及做好了反击。
行到一处山坡,姬松边骑马边查看附近地形,待查看完毕,就指着前方道“全军听令,反击的时候到了,在前方立即转向。”
众将士闻言大喜,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直接冲上去将其吃掉就好。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一追一逃,他们也慢慢品出一点味道了。
再看向姬松的眼神充满的敬佩和骇然,近五十里路程,他们竟然无任何伤亡的情况下,杀掉对方五百以上骑兵。
这是怎么做到的?想到总管最初的命令,他们才缓过神来,这是要将对方慢慢磨死的节奏啊!
随即就是心中大爽,跟着这样的主帅真的太过瘾了,自身伤亡不大,还能多斩获首级,这样的好事而哪找去?
至于命令他们转向的事,他们也不在意,知道这是反击的时候到了。
姬松勒马站在山坡之上,身后八百将士整装待发,看着已经察觉不对,想要撤退的突厥骑兵,姬松露出雪白的牙齿。
“杀!”
随后一马当先朝着突厥骑兵杀去,手中横刀所到之处,全无一合之敌。
待杀穿敌阵,姬松就开始带领众人围猎起来,合围包抄,分割歼灭,不到半个时辰,就彻底将其打乱。
“苏烈!”姬松大喊道。
苏烈此时早已一身鲜血,也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有的已经在寒风中开始凝固成血色的冰块。
“总管有何吩咐?”苏烈凝声道。
如果说之前对姬松只是佩服,那么现在就是打心眼里敬佩!
能人所不能,绝境中逆袭翻身,这是什么本事?
当初他早已做好战死的准备,但现在,他心中除了震撼,就只剩下了佩服。
姬松看着苏烈,眼神有些莫名,凝重道“你立即接洽斥候,他们当初就在外围活动,必定有着颉力的踪迹。”
“总管,这”
苏烈一愣随即大惊,想要说什么却被姬松阻止。
“还不快去!”
深深看了姬松一眼,带上百人,就朝着西北方向而去,之前他们路上看到过斥候留下的暗号。
你以为姬松四面八方都能撤退,为什么偏偏朝着西北方向而来?
早在袭营之前,姬松就已经派出斥候,他们脚踏雪橇,在雪地上来回巡视不要太简单。
颉力的踪迹一直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这也是他朝着西北方进发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自己不去亲自抓住颉力?这也许是他心中的一点念想吧!
功劳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无非是锦上添花而已!
还不如‘物归原主’,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吧!
苏烈的变化和成长,他都看在眼里,不管是眼界和性格都沉稳了不少,这次之后,想必会一飞冲天吧!
摇摇头,姬松带着十名亲兵在外围不断巡视,只要是不老实的,全部射杀。
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不将这些人打垮,自己无法安心作战。
他要将突厥人全部变成聋子、瞎子,这样才能更好的减少伤亡。
战事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什么悬念了,能减少伤亡,就尽量减少吧!
路上死掉的人实在太多了,自己在万全准备下都伤亡惨重,他不敢想象李靖带领的大唐将士,还能剩下多少?
“启禀总管,战场已经打扫完毕!”
赵荡来到姬松跟前说道。
姬松不置可否,点点头,环顾只有战马不见人的战场,没有问那些人哪里去了。
“歇息半个时辰,然后马踏突厥王庭!”
“诺!”
“好我的驸马爷啊!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要是让总管知道俺将这些弩车全部给了您,还不得扒了俺的皮?”
弩车阵地处于一处高地上,大雪早已将之覆盖,众人又是身披白色披风,不仔细看,就是到了跟前都不一定发现得了。
但瞒得了其他人,可瞒不过早就见过弩车的柴大驸马啊!
那么多直挺挺的东西摆在那里,不熟悉的人不知道就罢了,柴绍一听亲兵禀报,立即就向李靖请命巡视周围跑了出来。
但现在让他恼火的是,这才从自己左骁卫出去几天的张论,死活不让他碰这东西,气的他想杀人。
“张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本将军和松哥儿商量好的,你竟然敢抗命?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柴绍怒道。
“总管回来就给您,真么样?”张论小心道。
他现在心里想骂娘,这叫什么事儿?刚才还想着再给突厥狼崽子再来一轮,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柴绍来的这么快。
对他来说,只要有弩车在手,那就是明摆的功劳,这怎么能让?反正总管走的时候可是吩咐自己了。
要自己上好箭矢,原地待命,也不算抗命,总之就是不让。
但就在柴绍想抢的时候,一道声音却让两人同时立马停止下来。
“咦!这是什么东西?”
李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众人身后,指着被大雪覆盖的弩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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