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帽间里挑了一件长袖一字肩连衣裙，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眉笔，眼线，口红……
望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姜念笙扬唇一笑。
病恹恹的这么久，总算是可以好好打扮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奢华的餐厅门口，乔景泽从里面走出来，手指里夹了一根烟，眉头紧锁。
他站在路边不停的抽烟，吞云吐雾，直到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
姜念笙下车，正要往里面走，就听见乔景泽的声音：“阿笙？”
她一愣，他怎么在这里？
“阿笙，”乔景泽灭了烟，快步走过了，“你的伤怎么样？好了没有？我见不到你，一直都很担心。”
她疏离的应道：“谢谢乔总关心，我挺好的。”
“我想过去找你，但是，我进不去医院，到处都是盛寒野的人在把守着。”
姜念笙看着他：“乔总，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我的事情也跟你没有关系。麻烦你以后看见我，能不能当做不认识？”
“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乔景泽却固执的说道，“我会尽我所能的弥补你。”
“谢谢，并不需要。”
姜念笙继续往餐厅里走，乔景泽没有追上来，只是说道：“我会和林晓芸解除婚约。阿笙，我欠你的，我慢慢还。”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家在南城的地位并不低，如果乔景泽和林晓芸结婚，就是强强联合商业联姻，这对乔景泽的前途非常有帮助。
现在他居然要悔婚？
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知道。”乔景泽目光坚定，“但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你这个时候玩什么深情啊？”姜念笙问道，“就算你和林晓芸解除婚约，我也不可能和你再在一起！”
“我不奢望，我只想远远的守护你就好。”
“乔景泽你……你这样也是辜负了林晓芸啊！她又多无辜！”
何况，姜念笙看得出来，林晓芸是真心爱着乔景泽的。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多好的姻缘就啊。
乔景泽回答：“我不爱她，无法给她一个真心实意的我。晓芸很好，她该有更好的幸福。”
姜念笙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能扔下一句：“随你。”
她也管不了乔景泽的事情。
男人疯起来，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当时，姜念笙为姜阳辰的医药费发愁的时候，如果乔景泽能够出现，她也不会和盛寒野有所交集了。
人这一生，逃不过一个命字。
都是命。
姜念笙走进餐厅，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
“盛寒野在哪个包厢，”她说，“带我过去。”
“您是……”
“他的秘书。”
这家餐厅是南城最贵的，只接受提前预定，随随便便吃上一顿就是六位数起步，都是有钱人应酬聚餐的首选。
包厢很大，娱乐设施非常全，茶室，牌室，按摩房等等。
这哪里是吃饭啊，是做神仙呢。
服务员把她带到包厢门口就离开了，姜念笙拨了拨耳朵的碎发，推门走进去。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盛寒野。
他穿着黑色衬衫，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神色慵懒，而他的身边，坐着好几个女人。
又是夹菜又是喂酒，还有一个穿着吊带波涛汹涌的女人，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
而盛寒野……居然没推开。
姜念笙这心里就不打一处来。
她在医院里养病，他倒是在美人堆里快活。
听见开门声，大家都朝她这里看来。
“你谁啊？”
“是来服侍哪位老总的？”
“长得挺漂亮……看上去很嫩啊。”
“过来过来，陪我喝两杯，桌上的这一打钱就归你了。”
盛寒野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来，发现是姜念笙的时候，眉头重重一皱。
但是，他没出声，没有半分要替姜念笙解围的意思。
姜念笙也不在意，轻声笑了一下：“我是来找盛总的。”
盛寒野往椅背上一靠，懒懒的低笑：“谁让你来的？”
“自己找来的。”
席上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这位是谁啊，看着很面生。
孙总大胆的问道：“你是……”
“我秘书。”盛寒野率先出声，“新来的，不懂事。”
大家这才心领神会。
秘书……也不一定是正儿八经的秘书，盛总这样的身份，养个女人很正常。
姜念笙也没反驳，只是觉得，他这么快就回答，是生怕她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吗？
她不稀罕盛太太的头衔，但他的做法，让她心里有点堵。
“既然来都来了，喝杯酒吧。”孙总又起哄道，“盛总，你这位秘书能不能喝啊？”
这是在询问他的意思，试探一下这个女人能不能动。
盛寒野点了下头：“能。”
而这场饭局，顾言洲也在。
他看着这一幕，几次用眼神示意姜念笙，让她快点离开这里。
但，姜念笙却端起了酒杯：“今天心情好，陪各位老总喝点。只是酒量浅，见笑了。”
盛寒野低低的哼了一声，接过旁边女人递来的酒，顺势握着手腕，一口饮尽。
顾言洲只能默默的咳嗽两声。
早就听说过这两个人闹别扭了，吵得挺凶，他还以为是司沧说夸张了，没想到夫妻俩玩真格的。
姜念笙端着酒杯，陪了一圈，终于喝到了盛寒野这里。
“盛总，”她问，“没给你丢脸吧？”
他把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搁：“姜念笙，好戏还在后头。”
“奉陪到底。”
说着，姜念笙把他身边的女人拉开，但女人也不是吃素的：“你干嘛？先来后到不懂吗？”
“让你起开就起开。”姜念笙都不带正眼看她，“识趣一点。”
女人马上向盛寒野撒娇：“盛总……”
他沉沉道：“她让你滚，你就滚。”
女人面如土色，吃了个大亏，只能退到一边，其他几个女人见状，也都给姜念笙挪了位置。
姜念笙撑在盛寒野的椅背上：“我好像还没跟盛总喝过酒。”
“想跟我喝？”
“盛总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他的薄唇微微勾起，指了指旁边的小桌子：“先过了那一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