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的笔记迅速在班级里流行起来,别管是真信的还是凑热闹的,这笔记堪称人手一份。
赵东自然也收到了。
他捏着那一叠a4笔记,这是郝星星统计班级人数后,统一复印的。
笔记很详细,也很完整,甚至涵盖了高中三年所有的知识点,由浅到深,层次清晰,条理分明。
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而且照笔记来看,景明的数学的确很好,是有真材实料的,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没有作弊。
景明毫无藏私的将自己的笔记分享给了班级同学,可他却……
赵东摩挲着纸面,差点把下唇咬出血来。
一股悔意漫上心头,可举报信已经投进去了,就在昨天。
他额头开始冒出了细薄的冷汗,神色晦暗难明,两脚来回不停的摩擦地面,坐立难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东眼睁睁看着教室里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滴答滴答,就跟催命似的。
终于,他猛的站起来,发足狂奔,冲出了教室。
班级众人一脸懵逼。
“这是干啥去了?”
“嘿嘿,肯定是急着上厕所”。
赵东稍有些愤世嫉俗,从前又跟毛晃混,以至于在班级里人缘一般,没人吃饱了撑的想知道赵东是不是去上厕所。
大家照旧自己干自己的事。
“谢哥,你要不要复印一份,这笔记还挺管用的”
刘一朗把手上的那叠a4纸晃得哗哗响,真诚地建议谢半珩,赶紧去弄一份。
他忍不住摸了摸简陋的封面,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的笔记本。
“我跟你说,近期我看这个笔记,感觉自己数学思路都畅通多了”。
“什么畅通无阻!你拉屎呢!”
隔着过道的葱头很不屑,“再说了,谢哥跟景明什么关系,还能没有笔记?”
谢半珩微微扬起下巴,佯装不在意地从鼻子里飘出个气音,头微微一偏,眼神往桌子上一溜。
葱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书桌左上角,当即一声“卧槽”!
周围人纷纷被声音吸引,转过身来。
谢半珩修长有力的左手轻轻往笔记本上一搭——周围人顿时就都看见了。
“谢哥,你啥时候开始自己理数学笔记了?”
“这笔记还怪好看的”。
“不是吧!这应该是景明的原版笔记”,葱头是死都不肯信,谢半珩居然会主动整理数学笔记。
根据他的推测,“咱们的笔记都是复印的这一本吧?”
谢半珩的前桌,一个细声细语的温柔女孩,柔声道,“可这笔记在谢半珩桌子上”。
葱头挺胸抬头,“你是不是傻!这肯定是景明直接把自己的笔记借给谢哥看了啊!”
谢半珩看了眼葱头。
就你聪明!
周围人纷纷发出了……不屑声。
“不是吧,谢哥,你就不能自己直接复印一份吗?
葱头发出了衷心的感叹,”借的就得还,多不方便啊!”
谢半珩这下子终于直起身子,以一种平静的口吻淡淡道,“不是借的,景明送我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葱头、刘一朗等人纷纷发出了酸到极致的表情包。
“卧槽!这tm也太双标了吧!”
“景明送的?我这么没有这种同桌?”
“把自己的原版笔记送人?豪横!”
周围人都喝柠檬汁了,谢半珩就懒洋洋趴在桌子上,任由周围人酸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淡淡道,“不是景明的原版笔记”。
“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景明看我成绩不好,特地替我理了一本”。
葱头、刘一朗:“……”
郝星星实在看不下去了,明明是他向景明请求,给全班谋福利,谢半珩还来揽功?
“照你这意思,咱们这笔记还是沾你的光得来的?”
“嗯”,谢半珩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
然后他左手不经意地一动,露出了笔记内页。众人探头一看,上面大喇喇地写了——
“致我最好的朋友——谢半珩”。
郝星星牙都要酸倒了,谢半珩还嫌不够似的,轻飘飘的补了一句。
“没办法,我跟景明是好朋友嘛!”
郝星星:“……”
周围人纷纷感觉牙疼,几乎都把自己的脸转回去了。
唯独只有刘一朗一动不动。
太过分了!
自从这个景明来了以后,谢哥跟他越来越疏离,联系频率从五天一次变成了半个月一次,现在倒好,这是肉眼可见要把他抛弃了啊!
“谢哥,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谢半珩给周围人展示了一圈,终于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自己金尊玉贵的笔记本,然后轻轻放进了抽屉肚里。
这才抽出心思来回答刘一朗,“你不懂,一见如故”。
刘一朗就很无语。
景明刚来的时候也没看你多热情啊!
“哎,说起来景明去哪儿了?”
刘一朗忽然想起来,聊了大半天,景明不在,“他也上厕所去了?”
谢半珩顺手打开了本闲书,“杜老师喊他去办公室了”。
估计是要给他补习。
景明偏科都要偏去北极了。老师们自然心急不已,杜兰惠刚刚才把景明喊走。
“大中午的,不睡觉,还补课?”
葱头嘀咕了一句,顺手抽了本书垫在脸下,头一趴,先睡觉。
谢半珩看了眼手上的手表,现在才十二点半分,估计要到一点钟才回来呢!
谢半珩预料中的景明并不在杜兰惠的办公室里,而在郝敏才的办公室里。